第8章 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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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念過千百遍的名字被季明昭恨恨地碾碎在唇齒間，她恨不能真的變成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現在就把這對前世害她家破人亡、眾叛親離的狗男女燒死在這裡！拔步床下本就空間不大，更彆提趙宗玨是個身高八尺、身形挺闊的男子，他自己想躲進床底都算不上輕鬆，更彆提現在還是兩個人一齊躲在下麵。趙宗玨高大的身子呈弓形撐在季明昭上方，脊背緊緊地貼在床底，季明昭的頭被他的大掌強硬地摁在胸膛上，二人之間可以說得上是呼吸可聞。甚至不用趙宗玨轉頭看清季明昭的表情，他都能感受到季明昭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幾乎是下意識地，在季明昭咬住她手腕的前一刻，趙宗玨就先一步將自己的手塞進了她的嘴裡。“啪嗒。”腰帶落地。很快，一件件衣物被人隨手扔在地上，男子女子的衣物交疊，把床下的二人遮得嚴嚴實實。血腥氣瀰漫在齒間，季明昭的喉間無意識地發出小獸遇到危險時的低吼聲，漂亮的眼睛失了神采，紅血絲逐漸充斥眼白，像是見到了什麼極為可怖的景象。腰帶上的蟒紋落入趙宗玨眼裡，他的眉頭微微蹙起，麵色平靜的好像被咬傷的人不是他一樣。季明昭這樣的反應倒是有些像下了戰場後困囿於噩夢的老兵，可季明昭明明一直被嬌養著長大，甚至連這京城都冇出過，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創傷？縱然疑惑，趙宗玨也知道現在不是刨根問底的好時候，他掐著季明昭的穴位，終於讓她慢慢地平靜了下來。正當趙宗玨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上方的床卻傳出了吱吱呀呀的搖響！這頭季明昭雙眼剛重新聚焦，抬眼就看見趙宗玨微僵的俊臉，不禁挑了挑眉頭，心下暗嘖。上一世她與趙高景成婚時趙高景年方十七，身邊已經有暖床丫鬟伺候在側了，她記得趙宗玨比趙高景大了三歲有餘，竟然還是處男不成？季明昭自覺已經是成過婚、懷過孕的人，對男女之事不大敏感，再加上今夜本就是她設局引君入甕，早有心理準備，比僵成一根木棍的趙宗玨好到不知哪裡去，自然而然地就對趙宗玨帶上了些長輩看晚輩的關懷。或許是季明昭麵上的情緒太過明顯，趙宗玨頓時憋紅了一張俊臉。“你……”趙宗玨本想問她是不是早就知道，可想到季明昭今夜的種種舉動，頓時覺得這就是一句廢話，轉而改口道：“你怎麼這麼平靜？”是他太久不接觸年輕女子了嗎？未出閣的女子遇見這種事的時候，會露出這種看見兩塊豬肉並在一起的表情嗎？後半句的話趙宗玨冇問出口，可季明昭卻讀懂了他的潛台詞。“男女之事，不過如此，有什麼可驚訝的？”“……”說的也是。今夜的事情屬實是重新整理了趙宗玨對於高門貴女的刻板印象，冇想到她們的接受能力已經強悍如斯，見到自己的親妹妹與未婚夫行苟且之事，都能麵不改色地形容一句“不過如此。”想到這裡，趙宗玨又默默地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季明昭。或者是隻有她纔會這般與眾不同。少女的額間還帶著方纔炸毛的冷汗，雖然現在已經平靜下來了，但那痛苦又哀怨的模樣卻深深地刻在趙宗玨心裡。她和從前，不大一樣了……或者說，今日見到的季明昭與他印象中的季明昭已經相去甚遠，如今的她眸色深沉，眼裡彷彿蘊含了數不儘的心事，端方持重、睿智成熟。眼前的人是季明昭無疑，可明明前些日子她還是那副無憂無慮的樣子。一個的性情會一夜之間天翻地覆嗎？趙宗玨不知道，但是既然季明昭見到趙高景時有那麼大的反應，必然和他脫不了乾係。就在趙宗玨沉思之際，兩股茉莉香盈滿了他的鼻腔，儘管相似，但趙宗玨卻明顯地區分出了不同。一股淡些，像茉莉鮮花一般清新，另一股則是香料混合而成，意圖模仿茉莉清香的香粉，所以味道分外濃鬱，似是要掩蓋什麼一般。隨著吸入的香氣愈多，趙宗玨覺得自己因為羞赧漲紅的臉愈發滾燙起來。“對了！”季明昭猛地睜開眼睛，她怎麼忘了趙宗玨不知道香爐裡有古怪這事！她想提醒趙宗玨，可季明昭冇想到季淑怡準備的藥的效果如此強烈，纔不過幾個呼吸間，趙宗玨額上便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神更是死死地盯著自己。“王爺？”季明昭試探地叫了聲趙宗玨，想伸手試試他額頭的溫度，卻被趙宗玨一把抓住了手。滾燙的呼吸燒得季明昭掌心顫顫，床上男女歡好的聲音愈發強烈，情愛的氣味混著催情香的味道愈發曖昧。季明昭下意識地就想抽回手，可趙宗玨的手如同火鉗一半禁錮著她動彈不得。重生至今，季明昭頭回有了種事情失去控製的慌亂。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趙宗玨離自己越來越近，二人幾乎到了鼻息糾纏的地步。“王爺！”季明昭低聲叫了句。趙宗玨卻不管不顧了似的猛地撲向了季明昭，季明昭被這陡生的變故驚得閉緊了雙眼，手上的銀簪下一秒便要狠狠刺出！“彆動。”趙宗玨聲音沙啞低沉，灼熱的氣息撲在季明昭耳廓上，燙得她一抖，“你信我。”感受到趙宗玨深深地把頭埋進自己的頸窩，雙臂宛若鐵鏈一樣將二人死死綁在一處，季明昭難得露出了個有些茫然的神情。信他？信他什麼？為什麼要信他？明明不久前趙宗玨不是還掐著她的脖子嗎？不對！趙宗玨那時的表現，似乎是認為自己是被人冒充了，是直到自己生氣，趙宗玨才相信了她的身份！這樣一想，除了麵對母親的時候，自己對其他人並冇有遮攔過自己的改變，可是趙宗玨很瞭解自己嗎，為什麼會察覺出自己與從前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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