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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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可惜季明昭雖然有心想要不動聲色地替胡薇除掉唐平雲這個麻煩，但她此時深陷於流言的囹圄之中，雖然季霖的出手在季明昭的預料之中，但由於季霖過去在人前偽裝的太好，所以仍舊不可避免地給季明昭造成了些麻煩。自徐紀蘭大張旗鼓地回來徐家後季霖便暗搓搓地讓人放出徐紀蘭因妒生恨，對有孕的妾室下手，致使妾室流產，還仗著徐家的勢欺辱於季家人，以至於季老太因為徐家的霸道行徑怒火攻心，一病不起，就連他也被徐家所傷。而這條傳言也因為季霖連續幾日缺席早朝而被傳得更加有鼻子有眼，就算季明昭找了趙高翎在背後運作，但一時間季明昭以及徐家的聲譽還是跌得接近於穀底，就連前些日子在季家二女和太子的糾葛之中為季明昭說話的人都少了不少。這下子，不僅是季明昭從前的仇人藉著這股風嘲諷與她，就連那些與季明昭無冤無仇的人也避季明昭如蛇蠍，從前熱切又嫉妒地圍著徐紀蘭的那些官宦家眷，現在也都樂得踩徐紀蘭一腳，以顯示她們的大度從容、不爭不搶。可以說經過了這一遭，季明昭和徐紀蘭幾乎被整個名流圈排斥在外了，就連胡薇都被她家裡的祖母勒令不允許來徐府與季明昭相見，這才隻能暗搓搓地借丫鬟的手給季明昭送信。胡薇信上說家裡的人像是認定了唐平雲，將她的婚事定得很急，眼下兩家人已經交換了庚帖，待合婚之後便舉行大小定，若是順利，來年三月她便會出家成婚。但季明昭卻清楚，這哪是認定了唐平雲，而是怕胡薇受自己的影響，眼下唐平雲已經是少有的相對熟悉又家底清白、人品適中的訂婚對象了，可不急著定下來這個夫婿嗎？心中升起對好友的愧疚，季明昭輕輕搓撚著手中的信紙，心頭焦急萬分。若是等到大小定完成之後再反悔，胡薇便也要背上一個退婚的名頭，自己可以不在乎退婚的影響，是因為重生一次後，自己心中早已冇有什麼男女情愛的心思，可胡薇不同，她還有大好的年華，絕不可再止於唐平雲這個人渣之手！還有徐紀蘭和離之事，回徐家到現在，季霖日日龜縮在尚書府中裝死，一副死活不給和離書的樣子，哪怕徐家日日派了人上門叫罵，將季霖寵妾滅妻的言行公之於眾，季霖都像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一樣，連尚書府的門都冇開過一條縫！季明昭深知徐紀蘭與季家切割的事情必須要快，否則一旦徐忠保凱旋，徐家聲望重新恢複，季霖必然更不會放手，而那時以徐家人的性子，指不定就會乾出在慶功宴上以軍功換得季霖放徐紀蘭歸家的事情。之所以有這個猜測，季明昭並不是無的放矢，因為上輩子徐紀蘭小產後，徐忠保真的做出了這樣的事！那時徐忠保以領兵平息西南叛亂為代價，得了皇帝隻要他得勝歸來便放徐紀蘭回徐家的承諾。可這樣的要求，不僅顯得徐家擁兵自重，更是將皇帝進一步地推到了季霖那邊去，以至於徐紀蘭還被困在季家時，皇帝就為了補償季霖給了他許多的賞賜，甚至提拔他為二品中書令，使得季霖真正地成為了天子近臣！而季霖也就是藉著這一份皇帝的寵信，成為了趙高景奪嫡隊伍中的中流砥柱，更是間接加速了趙高景和季淑怡珠胎暗結！可那時的所有人都冇有想到，徐忠保竟會折戟於那一場平叛之中。要說那一場西南叛亂規模並不算小，也隻比趙宗玨所麵對的北狄入侵小了一點，否則也不會到朝中無人可用，必須要徐忠保領兵的地步。但那時徐忠保已經在華朝南境有了不小的聲望，眼看著就能組建出第二支徐家軍，更是被譽為常勝將軍，其得人心的程度，比之徐盛安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所以所有人都覺得，那股南境叛軍在麵對徐忠保時一定會被輕易瓦解，可是令全國人都大跌眼鏡的是，徐忠保帶領的三萬兵士，猶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在了南方的丘陵之中，連屍身都冇被髮現！這一下可就捅了馬蜂窩了，許多人都猜測著徐忠保是不是已經埋骨他鄉，更有甚者直接宣揚起了徐忠保帶兵投敵的言論！一時之間，徐家從雲端跌入泥潭，從華朝保護神成為了賣國賊，人人唾罵。徐盛安接連遭受喪子之痛和晚節淪喪，整個人都失去了精氣神，連帶著徐家也日漸頹喪。可季明昭卻清楚地記得，當時除了徐忠保不敵叛軍和投降之外還有一股傳言，但卻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輿論場上。那便是徐忠保之死，乃至徐家的冇落，全都是皇帝的手筆！一隻日漸衰弱的猛虎不會順從地讓位，他隻會用比從前多千百倍的疑心猜忌身邊的一切，無論是他的妻子、孩子，還是從前認為安全可靠的那一把刀。而這一猜測，後來也在無數簪纓世家死的死、冇落的冇落後成為了京城權力中心心照不宣的秘密。想要改變徐家的結局，為今之計便隻有收斂鋒芒，但徐家人又極為護短，等徐忠保回來看到徐紀蘭被季家打壓成這樣，一定不會嚥下這口氣。就在季明昭大腦急速轉動著想要找出如何儘快解決掉唐平雲和季霖這兩個麻煩時，徐紀蘭卻踏進了她的院子。這些天為防止徐紀蘭知道外麵的風聲，季明昭連同徐家人都默契地冇在她麵前再提過季家的近況，可徐紀蘭也不是傻子，等了這麼幾天也冇見到季霖將和離書送來，以她對季霖的瞭解，便明白了這件事絕不可能私下善終。但是比起季霖的破罐子破摔，徐紀蘭顯然有更多的顧慮，其中最大的一部分，便來自於季明昭。身為自己和季霖的女兒，一旦自己選擇將事情鬨大，季明昭一定是受到流言紛擾最嚴重的那個。徐紀蘭不忍心也不能夠因為自己的私事毀掉季明昭的一輩子。所以幾番糾結之後，徐紀蘭的心中甚至萌生了退意。她想，要不這樣忍忍便過去了？反正經過這麼一遭後，季霖絕不敢再做出更過分的事情，況且這京城的高門大戶中，有幾人是能和自己的夫君相愛相守一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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