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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啷二皇子哪是什麼無所事事的皇子啊？他要是真無所事事，你的那些銀子都是憑空變出來的不成？幕僚暗中腹誹，麵上卻得做出來一副愧疚至極的神色，一臉為難地看向趙高景，糾結道：“殿下，近月來戰事連綿，國庫空虛，這陛下也是知道的，今年秋狩也不必做得太過豪華吧？”“你懂什麼？”趙高景冇好氣地瞪了幕僚一眼，“這是父皇首次將皇家巡禮之事下放給皇子，我們華朝本就是馬背上奪來的天下，孤又是儲君，若是此事辦得寒酸，豈不是叫天下人都看了孤的笑話？”“是，是！殿下英明，是臣短視了。”這話都說出來了，幕僚還能說什麼？再勸下去恐怕就要背上一個辦事不力還意圖損害儲君威嚴的罪名了！可話雖然說得好聽，不過趙高景也清楚，華朝建朝以來便是連年征戰，前不久江南一帶又發生了百年不遇的水災，國庫裡早已經是窮的叮噹響了！若是想要將秋狩辦好，還是得他自掏腰包，可是這錢從哪來又是個大問題。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最大的錢袋子竟然失蹤了！東宮的燭火徹夜不息，趙高景是越想越煩躁，看到底下人唯唯諾諾但又半點主意都說不出來的樣子就更感到憤怒，當著東宮多位幕僚的麵，趙高景一把掀翻了書桌，惡狠狠地盯著他們，一字一句地道：“今日你們便在這裡給孤想！想不出主意的話……”趙高景扯著嘴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聲，“便把你們自己的家底貢獻給孤的大業吧！”此話一出，舉座皆驚，涉及到自己的身家，他們再也不能像個冇事人一樣在底下裝傻，覷著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開始七嘴八舌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議。“要不我們加兩成底下的稅？南邊雖然受了災，不過那邊向來是富庶之地，總不會一個子都拿不出來吧？”“最近不是有些富商想走關係升升門楣嗎？臣看他們之中也不乏可造之才，若是太子殿下能為他們安排安排，想必他們很願意替殿下解這燃眉之急。”“殿下，臣有一計，白郡有人發明瞭一種東西名叫印子錢，九出十三歸，圍場修建的錢款我們也可以拖一拖，等到錢款迴流了再給，說不定到時候還有結餘呢！”聽到這裡，趙高景眉頭一挑，眼中微動，看向最後說話之人。“九出十三歸？可真？”被點名的那人趕緊站出來，諂媚道：“保真！太子殿下有所不知，白郡發印子錢之人是臣的老師，他可是靠這印子錢賺得了家財萬貫呢！”“好！”趙高景高興地拍向桌子拍了個空，纔想起自己已經將桌子翻倒，隻好乾咳了一聲，雙手一合，拍板道：“那便如諸位所言，不過南方此次確實是受災嚴重，兩成實在太多，隻加一成便可。孤也以身作則，捐出一千兩白銀來，望諸位也能為了我們的大業，積極出力，來日孤榮登大寶之時，便是諸位加官進爵之日！”“殿下仁慈，臣等慚愧！”眾人齊聲讚頌，紛紛跪倒在地，表示對太子的敬仰與臣服，隻不過他們心中究竟是不是如他們所表現出來的忠心，便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待會議散去，幾個幕僚三三兩兩地走在一起，有人忍不住低聲道：“說得好聽，那位光是一月的吃喝，恐怕都不止千兩吧？還有前頭孫幕僚說的那事，那可是買官啊！是要掉腦袋的！”“噓！小點聲！”他身邊的同伴謹慎地四處張望，假笑著敷衍過幾位同僚後才壓低了聲音回道：“我知道你手頭緊，我先借你一百兩充充數吧，多的我也冇有了。你可管好你那張嘴吧！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不從下麵那群人身上拿，就得從咱們身上拿了！”看他木著一張臉沉默不語，同伴歎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呀你，就是心氣高！可是這世上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咱們跟著太子殿下，不就是為了謀一條出路麼？我知道你心裡還惦記著孔夫子的那些道理，但是就算你置生死與度外，那你也得想想你家的老孃，還有你快要臨盆的妻子不是？”“……”最先說話的人沉默了一陣，最終還是接下了好友手中的銀票。恐怕季明昭也冇想到，冇了她嫁妝的支援，這一世的趙高景竟然會鋌而走險到踏上賣官鬻爵的道路，可就算她知道了，估計此時也不會高興到哪去，因為胡薇傳來訊息，她家裡要給她定親了。而人選竟然還是上一世那個磋磨胡薇至死的唐平雲！知道了這個訊息後，饒是季明昭也不禁失了態，手一抖差點摔了茶杯。實在是上一世胡薇去世時的模樣帶給季明昭的印象太過深刻，那會兒胡薇被打撈上來時皮膚已經被冰冷的池水浸泡得發白，整張臉腫脹得甚至看不出來人形，頭髮上纏滿了水草不說，就連眼眶、鼻孔、耳朵都儘數被淤泥塞滿！打撈胡薇的那幾個侍衛一上岸之後就狂吐不止，周圍好幾個太監宮女見到胡薇的死狀都做了好幾個月的噩夢，季明昭顫著手將胡薇的眼睛合上時隻覺得心如刀絞，她都不敢想胡薇死前究竟是經曆了怎樣非人道的傷害，纔會讓她至死都不能瞑目？看著手中信件上好友的字跡，上麵充滿了少女對未來婚事的羞澀與擔憂，恍若能看見胡薇就站在自己麵前嬌嗔著暢想一樣！薄薄的信紙被季明昭攥出褶皺，這一世，她絕對不會再讓胡薇走上當年的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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