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挑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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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盛安向來討厭季霖這陰陽怪氣的勁，當即便要發脾氣，卻被季明昭柔柔地按在他肩上的手硬生生地將火忍了下去。“放開他！”徐盛安板著臉冷聲吩咐道：“彆叫我嶽父，怪噁心的！你應該知道我來是做什麼的吧？”就算被徐盛安如此下臉子，季霖卻還是謙卑地笑著，和剛纔一言不合就發瘋著腰打殺下人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小婿愚鈍，還請嶽父大人明示。”“嘎嘣”一聲，季家會客廳主座上的紅木椅子竟被徐盛安硬生生地把扶手掰斷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知道我今天是來乾什麼的吧？”從外孫女的口中，徐盛安已經知道徐紀蘭和季霖已經鬨翻了，而且女兒手上還握有能拿捏住季霖的東西！既然已經撕破臉了，徐盛安便再也不似從前礙於徐紀蘭還要在季家生活而忍耐下對季霖的不喜，從屍山血海中廝殺出來的殺氣直直地朝季霖壓去，將手無縛雞之力的季霖登時便震得血色儘失。眼看著裝傻不成，季霖終於不得不承認事情真的已經走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他一直以為穩穩拿捏的徐紀蘭，竟然成為了刺向他的最狠的一把劍！這一回，他不僅要丟掉鎮國公府的助力，而且一旦真的將徐紀蘭逼急了，她魚死網破地將自己騙婚的事情捅出去，自己的名聲便全毀了！到時候不僅太子那條路真的再也走不通了，就連三皇子也不會收一個名聲爛掉的人做心腹！關乎著自己未來的前程，此刻季霖不得不咬牙叫人呈上筆墨。“還有一事，除了將我閨女的嫁妝如數更還外，你還要寫明將昭昭留給我閨女，自此昭昭便是我徐家的女兒，與你季家冇有半點關係！”聞言季霖怒目圓睜，死死地瞪著上頭的徐盛安，咬牙切齒道：“你欺人太甚！帶走了我的妻子還不夠，竟還要將我的女兒從我身邊奪走嗎？”季霖雙目通紅，胸膛上下起伏，似是被氣得不輕，結合著他滿是悲憤的臉，倒還真的有幾分欺騙性，若是叫不明真相的外人看見了，恐怕真的會以為徐盛安仗勢欺人，不僅棒打鴛鴦，還要有悖常理地將人家的親女兒也帶走，導致季霖妻離子散。可在場之人哪個會被季霖偽善的麵目欺騙？按下幾乎快要到爆發邊緣的徐盛安，季明昭將一封信遞到季霖的手上。季霖拆開信件一看，上麵赫然是一份口供！上頭清清楚楚地寫了他是怎麼和何文珊私會的，甚至還有當年給何文珊接生的產婆的供詞，明白地說了何文珊產下一女，而自己當時就陪在院外！這些事情雖然不能給季霖定罪，但卻足以讓他此生再無出頭之日，甚至連現在的官職都有可能被以秉性不良的名頭摘掉！季霖握著信紙的手下意識地使勁，將信紙揉成了一團，震驚又充滿恨意地看向季明昭，恨恨地咬著牙道：“原來是你！”眼看證據都快被季霖毀掉了，可季明昭卻不緊不慢地俯視著季霖，一如季淑怡與趙高景事發那日季霖冷淡又不屑一顧的模樣。“是我告訴我娘季淑怡是你與何文珊的私生子的，如何？是不是很好奇明明你當天便想殺了那接生婆滅口，但怎麼都找不到，如今卻被我輕易找到了？”被季明昭問得啞口無言，季霖隻得咬牙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可是你爹！”“爹？”季明昭輕笑一聲，漠然地看向季霖，“我爹會想要在我出生時溺死我，然後偷梁換柱，讓他的私生女代替我嗎？”將季明昭拉至身後，徐盛安看向季霖的目光宛若是在看一個死人。“寫吧。”抬眼是徐盛安鐵青的臉，轉頭是虎視眈眈的徐家親衛，季霖藏在袖中的手攥的指節發白，眼中意味不明的光閃爍不定，最終像是無可奈何一般抬起了手，聲音低沉地向劉鬆道：“去準備。”不消片刻，和捧著筆墨的劉鬆前後腳闖進前廳的還有一個滿身是血的丫鬟，她甫一進來便直直地跪倒在季霖身前，流著淚不住地磕頭道：“老爺！姨孃的孩子冇了！”丫鬟的聲音滿是悲愴，何文珊的孩子冇了，作為貼身照顧的人，她這條小命現在就握在主子的一念之間，為了儘可能地推卸掉自己身上的責任，她哭訴道：“請老爺給我們姨娘主持公道！姨娘請主母到東院品茶，主母卻突然向我們姨娘動手！我們姨娘本就身子弱，再加不敢違逆主母，冇想到主母竟然變本加厲，將我們姨娘狠狠地推倒在地，撞在了石桌之上，這才導致我們姨娘小產，求老爺做主！”。可季霖在聽見她這話後，並冇有立刻大發雷霆，反而是緩緩地閉上了雙眼，而後支撐不住一般晃了晃。見狀，劉鬆立馬將手中的筆墨往地上一摔，彈身而起將季霖扶住，硯台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墨汁將雪白的宣紙漸漸暈染，最終一團霧汙糟，終是不能再用。劉鬆攙扶著狀似心傷到極點的季霖，滿臉擔憂地低聲勸道：“大人何不將事情原委向徐老將軍道明？徐老將軍是明事理的人，必不會徇私枉法，自會知道大人的難處的！”顫顫巍巍站起來的季霖薄唇抿成一線，清瘦的身型藏在寬袍大袖中像是風一吹就能摧折一樣，可他卻堅定地搖了搖頭，做足了一副有苦難言的情深模樣。“跟著我這麼些年已經是害苦了紀蘭，就算我是被人算計，可我終究是對不起紀蘭，這條命，算是我賠給她的……重新準備紙筆來，我不能再拖累紀蘭了。”季霖的聲音不算大，但是在寂靜的前廳中分外明顯，清晰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聞言徐盛安和季明昭當即便是臉色一變，徐盛安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季明昭，麵色凝重地問：“這事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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