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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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這可就是誤會老奴了，這爛菜葉是前幾日剩下的，正要扔出去呢！”“昭昭，你這是在做什麼？”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竹枝院的院門被人推開，一位美婦人身後跟著位弱柳扶風的少女款款走進來。一見到徐紀蘭，季明昭鼻子不受控製地一酸，強忍下心中的思念，才乾澀地開口說：“我昨日看賬本，發現了竟有膽大的奴才貪墨府上的銀錢，正盤查著呢，母親怎麼來了？”徐紀蘭關切地摸了摸季明昭的額頭，“冬雪說你不舒服，我放心不下來看看你，是哪個膽大的惹了我們小祖宗生氣？”陳婆子眼睛滴溜溜地轉，見好說話的主母和善良的二小姐來了，連忙喊冤叫屈。“嗬。”看了一夜賬本，季明昭就怕她不爭辯！伴隨著季明昭的冷笑，冬雪身後出現了一個人影，二話不說便跪在季明昭麵前。“王婆子，你來說。”“是，大小姐。”在看到王婆子出現後，陳婆子臉上的慌亂就轉成了憤怒，她指著王婆子破口大罵：“好哇你，吃裡扒外的東西，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就你還想把我搞下去？做夢！”“掌嘴。”被晾在一邊的季淑怡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機會，連忙阻止道：“怎麼平白無故地便要打人？陳婆婆是府上的老人了，冇有功勞也有苦勞，姐姐……”“打！”季明昭一聲令下，剛剛還積極萬分的秋香卻麵露猶豫，季明昭一個眼神橫過去，冬雪立即動身抽了陳婆子五個巴掌。“大小姐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幾巴掌下去，鬥雞似的陳婆子終於安靜下去，被無視的季淑怡嬌柔的臉都僵住了，感覺自己被人罵了似的。王婆子睨她一眼，這纔不緊不慢地開口道：“老奴要告陳婆子貪墨銀錢、以次充好、媚上欺下！她管理廚房多年來貪墨買菜銀錢，虛報賬目，再用銀錢賄賂廚娘、丫鬟，拉幫結派，不服的人統統被她欺壓到最苦最累的崗位，但凡有人想要告發，她便用燒火的鐵釺將人燙得皮開肉綻。”說著，王婆子拉開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疤。“捧高踩低，實在該打，隻是貪墨銀錢事大，我聽陳婆婆與王婆婆似有矛盾，怕不是不好憑她一人之言便定罪吧？”接收到陳婆子求救的視線，季淑怡煩得要死卻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畢竟陳婆子貪下來的錢，可是有大半都交給了她！季明昭抬起眸子，像隻慵懶的貓一樣望向季淑怡，可那滿身的壓迫感，讓季淑怡有一種熟悉的畏懼感，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驀地，季明昭笑了。她本就容顏姝麗，不笑時是端莊大氣、高不可攀，此刻笑起來更是如牡丹綻放，豔麗無雙，直教許多人都看呆了去。“既然我妹妹想讓你死個明白……”季明昭輕撫掌心，“那邊遂了她的意。”一本賬本被呈上在眾人麵前，看到那賬本時，陳婆子頓時萎頓在地。“陳氏，你可認得這賬本？”不等陳婆子回答，季明昭就自問自答道：“我問你做什麼呢？你不識字，做賬時喜歡用特殊的符號標記，隻要將你定菜的單子與這賬本上的筆跡對比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嗎？”話雖如此說，但看到陳婆子的表現，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尤其是春柳一眾剛剛還為陳婆子打抱不平的人，頓時覺得自己的善心餵了狗，再看地上一堆的爛菜葉子，更是像生吞了蒼蠅一樣噁心。陳婆子辯無可辯，像一灘爛泥一樣被季夫人身邊的嬤嬤拖走，走之前還不死心地叫著季淑怡，喊著二小姐救她，殊不知這隻會讓她更快地走向死亡。清理掉了蛀蟲，季明昭伸手將王婆子扶了起來。“陳氏，屍位素餐、欺上瞞下、貪汙受賄，限三日之內補全這些年貪汙所得，否則砍斷手腳，發賣出府！可有人不服？”滿意地看著下麵的下人們都垂頭不語，季明昭繼續說：“現令王氏暫任廚房掌事，此外，府中各處今日缺席者，一應發賣！”“我大婚在即，府中大小事務的準備多虧了諸位配合，今日在場之人都去夏桃處領三兩賞錢。王婆婆，再定一百斤豬肉，雞鴨各五十隻，好好犒勞犒勞大家。”看見底下的人的麵色由心驚肉跳轉為大喜過望，十分興奮卻能按耐住，規規矩矩地等著自己發號施令，季明昭滿意地點了點頭。打個大棒，給根胡蘿蔔，剩的這些人，不說有多忠心耿耿，但對於主家至少又愛又怕，不會輕易背主。否則，陳婆子的今日，就是他們的明日！又在幾個關鍵崗位換上可以信任的人，季明昭好以整暇地看向麵色鐵青的季淑怡。“那刁奴慣會扯謊，竟然利用妹妹的善心替自己開脫，實在可惡！我便將她交給妹妹處置，可好？”聽了這話，季淑怡頓時一陣憤恨，隻怨季明昭不早點說這話，她就能將陳氏保下來，現在全府人都盯著這事，她不想重罰都不行。可要是把陳氏逼急了，那老太婆恐怕會把自己也捅出去！不過此時的她還冇意識到，這就是季明昭專為她設下的局。“多謝姐姐愛重！”季淑怡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想到自己的計劃，才硬擠出來笑臉說道：“姐姐馬上要嫁進太子府了，正是繁忙的時候，妹妹當然願意為姐姐分憂。”本來徐紀蘭看著季明昭有條不紊地指揮正滿心驕傲，可經季淑怡說起，徐紀蘭想到女兒五日後便要嫁做他人婦，頓時不捨地紅了眼眶，“看你治家有方，這我就放心了。”見母親垂淚，季明昭頓時一陣心酸。她娘出身大將軍府，是爹孃和三個哥哥嬌寵著長大的，冇什麼心眼，以為嫁了個豐神俊秀的探花郎，還答應了家裡不再迎娶妾室會得到幸福美滿的婚姻，冇想到竟然會被探花郎騙著收養外室之女，還被親手養大的孩子下毒導致一屍兩命！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站在母親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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