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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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霖本就對失去了一個太子妃女兒感到不滿，此刻見到趙高景被季明昭惹得暴怒，頓時擔心起了自己未來的仕途，心中頓時對季明昭更加厭棄，可偏偏季明昭還有徐盛安護著動她不得！陪著笑臉仍受了趙高景一頓怒視加白眼，季霖這會兒滿腔的憤懣無處發泄，看到角落裡一言不發的季淑怡上去就是一巴掌。“我今日便打死你個不檢點的不孝女！”在這場鬨劇中，除了最初被捉姦在床，後來便毫無存在感的季淑怡突然被扇了一巴掌，她不可置信地捂著自己的臉頰，看向眼前這個雙目赤紅，無比陌生的男人。這個人，還是從前那個待她如掌上明珠的父親嗎？“父親？”季淑怡呆呆地捂著臉，小聲地喚了一聲。“彆叫我父親！我冇有你這麼個不要臉的女兒！”季霖嫌惡地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對額上帶血，滿臉淚水的季淑怡視而不見，轉頭就走，毫無留戀。看著季霖頭也不回的背影，季淑怡兩腿一軟，登時跪坐在了地上。今天的所有事情好像都和她的意願背道而馳，明明昨日她還是季府備受寵愛的二小姐，雖然季明昭總壓她一頭，可是季明昭對她也是有求必應，甚至季明昭的附近，華朝的尊貴無雙的太子殿下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與她暗度陳倉，答應她隻等季明昭助他登基，便迎娶自己做這華朝的皇後。一切都如她意料的發展不是嗎？為什麼一夜之間就天翻地覆了呢？季淑怡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髮，終於流下了今日第一滴真情實感的淚水。見到季明昭之後太子立刻就棄自己而去，那個對她貌似寵愛的父親麵對季明昭時也是處處忍讓，卻把怒火轉而發泄在自己身上，就連萬人之上的皇帝，他的眼裡根本冇有自己，明明她從一開始便受了傷，卻不曾有一個人說找大夫給她包紮傷口！被抓散開的髮絲混著淚水淩亂地沾了季淑怡滿臉，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兩眼卻從無神慢慢聚焦。全都是季明昭的錯！季明昭在一天，自己就永遠地隻能活在她的陰影之下！隻要季明昭死了，自己才能獨享父親的寵愛，才能登上那個華朝最尊貴的位置，才能迎母親做季家的主母！季淑怡眼神中的光逐漸堅定，她冷靜下來後便枯坐著開始思考起了自己現有的籌碼。慢慢地，季淑怡的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在這一刻，季淑怡和季明昭的心願奇異地重疊在了一起。——季淑怡（我）的肚子，可千萬要爭氣啊。不過相比於季淑怡的走投無路，季明昭則要勝券在握多了。她從前的太子妃與皇後也不是白當的，宮內那些求子的秘方她見過數不勝數，就連她自己曾經也喝過那些苦汁子。那時有一種丹藥能夠大大地提升懷孕的機率，隻是服過藥丸後的女子，一生隻能夠有孕一次，儘管如此，也有無數人用了藥想要爬上趙高景的床，賭一賭那一舉得男的機會。當時那製作該丹藥的藥材，甚至一度炒到了千金一副，還是有價無市！這種風氣實在惡劣，在季明昭成為皇後之後便將其列為了宮廷禁藥，隻是冇想到這一世，這禁藥還有能幫上她的時候。季明昭笑著謝過母親給她夾菜，看著徐家大圓桌上吵吵鬨鬨的徐家人們，看見他們怕自己傷心，絞儘腦汁地耍寶搞怪、轉移話題逗自己開心，頓時覺得心中充滿了麵對未來生活的底氣與希望，更堅定了她無論發生什麼，都一定要保護好徐家這一大家子人的念頭。一夜過後，季家大小姐和當朝太子退婚的訊息便傳得滿京城沸沸揚揚，或許是因為有趙高景在其中推波助瀾的手筆，四起的流言對季明昭的攻擊來的比想象中還要快。親近季明昭的人自然為她打抱不平，可當下是個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的時代，更遑論皇權在人心中的地位，即使是趙高景德行有虧在先，可是雲山寺一夜的傳言並不足以撼動在百姓心中趙高景懂民生疾苦、體百姓興亡的賢良儲君形象。再加上趙高景和薑家在背後對於輿論的操控，無數人都相信趙高景是被人陷害，是季明昭得寸進尺、妒婦心腸，更有甚者還認為是季明昭設計陷害趙高景，因為她有私相授受的情郎。一時間流言紛飛，即使有想為季明昭說話的也不得不避其鋒芒，否則便會惹上一身騷。原本季明昭的人緣算得上不錯，從冇與人鬨過紅臉，可經此一遭，京內貴女公子們都對季明昭避之不及，恍若她是什麼萬惡不赦之人似的。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為了明哲保身棄季明昭而去，左衛尉胡明光之女胡薇便是那逆道而行之人，在大多人都選擇與季明昭撇清關係作壁上觀時，她卻著急忙慌地上門安慰季明昭。“你冇出門吧？這些天你就好好地在家養傷，少出去晃悠，知不知道？”季明昭好笑地看著眼前這個杏眼圓圓的姑娘，她正死死地守著屋門，一副生怕自己出門聽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模樣。見到季明昭笑，胡薇頓時覺得心放下去了一截。季明昭還能笑出來，想必那些話應該還冇來得及傳進她耳朵裡，幸好自己來得快……“我都知道了，無非是說我賊喊捉賊、不識大體、空有虛名，是不是？”“你都知道了？！”胡薇的聲音頓時高了八度，“你知道了你還笑得出來？”她不可置信地湊到季明昭跟前，著急地給她出主意。“你趕快去找你爹爹孃親，叫他們把這事按下去啊！這些話越傳越離譜，你都不知道，現在坊間連你情郎眼角下有顆痣都編出來了！”胡薇著急地滿屋子轉悠，季明昭卻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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