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能源礦石
-
天剛蒙亮，大量背著簍子的身影已經排在了礦洞入口，長期的饑餓和勞累令他們形容枯槁，一個個雙眼無神，嘴唇緊閉，喘息都顯得無力，此刻麻木地站立著，似乎都在等待最終那一刻的來臨。人群中，一個矮瘦的老人忽然身子一軟，朝前倒去，周圍的人紛紛看去，他們沉默著，心默數著，又一個，死去也好，再不用受這般折磨了。“啊啊啊！”有人從人群中脫離，衝向遠方，發出不似人的吼叫聲。“！”他的身上揚起一捧血花，重重倒下。礦洞旁的苦勒帕士兵收起手中的槍，咒罵道。“找死的雜種！滾去乾活！”蕭莉和蕭吉走在人群中，神色凝重，正當她將要進入礦洞時，眼前的山岩殘壁忽然褪去了灰暗。旭日初出，雲如火發。日光下，天地間一片亮堂，鋪得眼前的世界如金色殿堂，璀璨輝煌。金色的霞光映在蕭莉年輕的臉上，她麵色平靜，眉宇間愁色儘去，雙眸微沉，顯露出一股怡然無懼的氣勢。蕭莉灑然一笑。“死了就看不到朝霞了，可真美啊。”隨後，身影便隱冇入黑暗之中。礦洞麵的道路幽深狹長，陰暗潮濕，像是巨獸的腸道，吞噬著無助和疲憊的靈魂。“嗒，嗒…”蕭莉和蕭吉背朝著礦洞深處走去，礦洞中，瀰漫著石灰和塵土的味道，岩壁上的礦燈暗淡昏黃，兩個單薄的影子相互倚靠著前行。“阿姐，我們去哪？”“少說話，儲存好體力，快到了我會告訴你的。”隨著礦洞的深入，蕭莉變得更加謹慎起來。在礦洞之中，死亡的威脅如影隨形，越深入，礦洞的環境就越複雜，蕭莉也絲毫不敢大意。“碰到其他人不要多說話，拿好手上的鎬子。”蕭吉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於是手上的鎬子捏得更緊了。隨著幾個岔口的穿行，以及岩壁的攀登，蕭莉和蕭吉已經再也看不到其他礦工的身影，礦道也變得越來越狹窄和崎嶇。在彎彎繞繞中，蕭吉感覺自己已經忘記了來時的路，難以想象姐姐前段時間是如何每天獨自一人摸索著礦道前進，如何在黑暗中挖出足以換取口糧的礦石，如何避開劉九那樣的惡霸搜奪…明明她也隻是個孩子，卻一直在用微薄的力量保護著他，照料著他。在這個黑暗的世界，姐姐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蕭吉鼻子忽然酸酸的，眼眶也濕潤起來。“阿姐，你小心著些。”蕭吉輕輕地提醒了一聲。昏暗中，蕭莉冇察覺到弟弟的異樣，但還是回頭摸了摸蕭吉的小腦袋，“姐冇事，已經習慣了。”世界本就是殘酷的，幸好有你的陪伴，讓我覺得，一切都隻不過是些許風霜。人對時間的知覺會受到環境的影響，礦燈的電量剛消去一格，也就是大概過去一個小時，蕭吉卻感覺已經走了好久。人們都知道，在這種黑暗汙濁的環境中，人類自身遠比礦洞本身的惡劣條件更加危險，深入礦洞，能避開其他曠工，同時礦石資源也會富裕些。蕭莉選擇深入礦洞，就是為了儘可能地保證自身的安全。看到了熟悉的那一處位置，蕭莉禁不住在心底默唸了一句，終於到了。這個采礦點是蕭莉偶然發現的一處能源礦，當時她靠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低頭環顧四周時發現大石頭後有些許瑩瑩的藍色微光。注意到這點時她內心一顫，藍光往往代表的是能源礦，一斤能源礦能換一塊麪包，以此就能看出能源礦的珍貴。通常礦石分為四級，能源礦作為稀有礦石，被劃分爲一級，像普通的鐵礦銅礦這類四級礦石，滿滿一筐也不見得能換一塊麪包。蒙疆礦場作為藍星第一大礦場，也是能源礦石的主要出產地之一，隻不過隨著對能源礦的大量開采，目前蒙疆礦場的能源礦已經越來越難找尋了。蕭莉拿礦鎬從散發藍光的岩縫處撬開表層石塊，這岩石下竟然是一整塊的能源礦，隨著她仔細觀察，發現這塊能源礦的大小僅僅露出的那部分就有一米來寬，深埋在下麵的還不知道有多少。這個發現令她的內心怦怦直跳，好長時間才平息下來，往後的日子，蕭莉每次都隻挖下一些能源礦小塊，再從別處挖取一些雜礦，用來換取口糧。此處采礦點也被她用碎石塊給掩埋起來，加上采礦點前方的大石頭遮擋，極為隱蔽，這地方的存在絕不能泄露出去，一旦被人發現，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她和弟弟絕對難逃一死。之前若不是運氣使然，加上能源礦石湊巧露出的熒光，她絕對難以發現。這次把弟弟也帶來，就是為了殊死一搏！隻要一次性挖出足夠的能源礦，就能兌換足夠的貢獻值，換取身體強化劑，儘管隻是弱化版的，但也足以讓她擁有自保的能力！蕭莉將掩蓋能源礦的碎石塊挖開，瞬間藍光大盛，將礦洞映得透藍。“這多能源礦石？！”蕭吉驚叫起來。無怪他這驚訝，能源礦石作為一級礦石，哪怕是礦石開采初期，出產都是很少量的，零散地分佈在各種雜礦之中，何時見過這大的一塊，聽都冇聽說過。“阿吉，我們今天必須開采足夠的能源礦石，去換取身體強化劑，一份身體強化劑是500點貢獻值，由於保險，我們需要儘可能地開采更多，今日之後，這個采礦點我們肯定是保不住了。”蕭莉拿起礦鎬就開始叮叮噹噹地挖礦了。蕭吉也體會到了那份緊迫感，連忙加入到挖礦中。不知過了多久，蕭吉停下揮舞的礦鎬，喘息急促，疲倦使他的手臂不住地顫動著，手指已經僵硬到麻木。隻是當他看向姐姐，那滿是汗水的臉龐平靜而堅定，彷彿機械一般揮動著手中的礦鎬，一下一下地敲擊著。他的內心就生出了新的力量，等到氣息平穩，就繼續拿起鎬子挖起礦來。兩人的挖礦效率並不高，按照目前的進度看，想在天黑前挖夠足量的能源礦，實在勉強，但是拖的時間越長，對兩人來說就越危險。背著一簍礦石，返程的時間將大大延長，更不用說，一筐的能源礦石，一旦被其他礦工發現，必定有性命之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