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女仆咖啡廳「真陰」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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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肆
女仆咖啡廳「真陰」之變？1
「大人，歡迎回來～！」
高亢的女高音合聲在店內響起。
這裡是武應學園塾的學生街上、位於某棟大樓一隅的女仆咖啡廳「真陰」的店裡。
時間則正值午間。
在約有一間教室大的店裡，上門光臨的顧客已經坐滿了好幾桌的位子。而身為店員的勝永、全登、勝親等三人則是忙進忙出。而其中當然也包括了新增的兩位成員。
「唷～你來得正好呢！來，進來進來，快點進來吧！我？老孃可是奧州領頭，伊達政宗！」
「政、政宗大人！您這樣不行啦！店裡規定的接待用語可是『大人，歡迎回來～』呢。」
政宗和小十郎。
兩人穿著同樣款式的女仆裝，乍看之下動作十分俐落地接待著顧客。
「欸，你不覺得這套女仆裝太小了點嗎？」
女仆裝無法完全收納政宗雄偉的胸圍，使得她的胸部大範圍地暴露在外。
另一方麵，穿著相同尺寸女仆裝的小十郎由於是個男孩子，冇有胸部的他，使得胸前看起來格外地平坦。
「纔沒有那回事呢。那隻是因為政宗大人的胸部實在太大了……啊！不、不行啦，不可以親人家那個地方啦！」
「哈哈哈哈！這可是能夠讓小十郎的胸部變大的魔法之吻喔！啾、啾啾，啾啾啾！」
「呀啊，請住手啦，政宗大人！小十郎的胸部不管怎麼做都不會變大的啦！啊！好、好癢喔！」
「嗯——嗯……」
不出片刻，小十郎的頸部和胸口就已經佈滿了政宗所留下的吻痕。
「……那邊到底是在做什麼？」
站在稍遠處望著這一幕的勝永問道。此刻她的臉上已經超越憤怒，甩開訝異，而完全呈現出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笨蛋情侶真的是令人退避三舍呢。」
「在這麼忙的時候還有閒工夫在那裡打情罵俏，盛親雖然有點羨慕，但其實是很生氣的！」
正當全登嘴上不停嘟噥、盛親已經忍不住準備上前教訓兩人時——
喀啷，喀啷……裝置在門上的鈴聲響了起來。接著，有五、六位男學生一同走了進來。
「那是……」
勝永開口說道，店裡也頓時充滿了緊張感。
對方所穿的製服和其他學生明顯地不同，而是鑲有金線作為裝飾的特製服裝。而三人則是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身分。
「是旗本學生會。」
「他們又來了呀。」
全登和勝永接連地呢喃道。
旗本學生會，是「武應學園塾富士校舍全學年學生會」的通稱。
立於其頂點的正是德川慶彥。
而旗本學生會，即使是在所有學生均來自舊武士階級的學園之中，也是特彆由和幕府關係格外深厚的親藩、譜代大名以及旗本的學生們所組成的組織。
更明確地說，如果不具有該特殊身分，就無法加入旗本學生會。也因此，學生會成員麵對其他學生時總是一副高高在上。
而該學生會的成員也會來到「真陰」消費。
雖然他們同樣是一般客人，但自從柳生道場和學生會開始處於對立狀態後，就總是難以避免見麵時的緊張感。
勝永等人也深知此事，因此在接待上也自然顯得格外慎重。
「那些穿著金線製服的人看起來像是執行乾部呢。」
「不過他們感覺不像是要來『真陰』或道場搞破壞的呢。」
「總之事有蹊蹺，我們絕對不能大意。」
正當眾人決定再觀察一下狀況時——
「大人～歡迎回來～！」
有個身形高大的女仆已經搶在三人之前走向了桌麵。她的左手端著銀色的托盤，用輕盈的腳步扭著腰向前走去。
「那是……」
「是政宗小姐呢。」
「她怎麼突然走過去了？」
還等不及三人驚訝，政宗已經走到了執行乾部們坐定的座位前，並且逐一從托盤上遞出裝了水的玻璃杯。
接著，她的臉上泛起了美豔的笑容。
「各位大人，請問你們要點些什麼呢——？」
政宗用冇有被長瀏海遮住的其中一隻眼睛向眾人眨了眨眼。
而這一招確實令所有乾部全都跟著心花怒放。
「喔喔！！」
「雖然冇有看過這個女仆，不過長得倒是挺可愛的呢。」
「而且身高又高，應該是屬於冰山美人派的吧？笑容很棒呢。」
每個人開始此起彼落地讚美起政宗。
但是，政宗的服務還不僅隻於此。
隻見她一邊用嬌柔的語氣回話，一邊擺出各種嫵媚的姿勢。而那對九十公分的F罩杯**也隨著她的動作而不斷地晃動著。
光是如此就足以令人血脈噴張。
「請問決定好要點什麼了嗎，各·位·大·人♥♥」
但政宗依然加碼地放低上半身，擺出讓臀部更顯突出的撩人姿勢。
如此一來，眾人不但可以窺望F罩杯**間的深溝壑穀，更能感受豐滿的**近在咫尺地甩晃的臨場感。
「喔喔，喔喔喔喔！」
「這間店什麼時候變成這麼棒的店了啊！」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
眾人感動不已地狂敲著桌麵，當中甚至有人已經淚流滿麵。而該桌所散發出的興奮感也炒熱了整間店裡的氣氛。
「那是什麼奇怪的發展？」
「我總覺得她好像突然充滿了性感的魅力呢。而且還不隻是性感而已。」
「還有可愛的感覺對吧？我真的嚇了一跳呢。」
因這一幕而看傻了眼的勝永等三人，完全無法想像平時粗獷的政宗竟然還有這一麵。
而另一方麵。
「嗬嗬，就算是有著學生會執行乾部頭銜的人，其實也隻不過是一群男學生罷了。輕輕鬆鬆就能搞定了。」
政宗竊笑地呢喃自語，但又立刻不露痕跡地恢複了方纔可愛的笑容。
「我們現在正在舉行春天的鬆餅套餐組合活動喔。各位看，有很多很可愛的鬆餅對吧？還有還有喔，請看，這裡也有很多副餐點心可以選呢。政宗好希望各位能夠多點一些呢～」
政宗再度擺出可愛的姿勢說道。
「我當然會點很多很多囉～！……嗯？政宗？」
「啊！不是啦，人家的名字叫做……叫做宗政啦。請多指教喔！」
政宗的名字已經被列為東北派當中需注意的人物名單之中。因此她也立刻判斷這時應該使用假名纔不會招致麻煩。
「另外呀，隻要點副餐點心當中畫有♥的餐點，宗政就會在鬆餅上麵直接寫上充滿愛情的♥和人家的真心話喔～！」
由女仆在♥點心＝鬆餅的表麵，現場畫上圖案或寫字的服務，其實同樣是「真陰」裡最高等級的服務內容。
「拜托拜托，多點一些嘛。這樣人家的業績就會更好了。就算動用學生會的預算也沒關係吧！……好嘛，你們會願意點東西對吧！」
政宗索性使出最後的殺手鐧「眨眼＋吐舌頭」。
「拜托拜托！拜托你們嘛！」
「我點！把鬆餅套餐組合和所有點心全都端上來！」
「這邊要特大號鬆餅！」
拜倒在政宗魅力下的眾人開始前仆後繼地點起餐來。
「好的，好的！謝謝～謝謝各位大人！」
除此之外，政宗還擅自追加了聖代和冰淇淋等根本就冇人點的點心。
「那麼請各位大人稍待片刻喔♥」
離開前，她仍不忘用笑容來道彆。
接著，隻見政宗轉過身，並且同樣扭腰擺臀地走向調理場。女仆裝的超短飄飄裙隨著她輕盈的步伐而飄動，使得裡頭的內褲也若隱若現地露了出來。
「喔喔～！」
政宗的背影令每一個學生會執行乾部都忍不住探出頭，並且像是要撲上前把她吃掉似地死盯著不放。
當政宗回到廚房後。
「政、政宗大人。」
小十郎立刻擔心似地上前迎接。
「喔！小十郎，你看！客人點了這麼多餐點耶！這下子看來營業額必定會大幅提升了！」
政宗甩著約有幾十公分長的點餐單得意地說道。
「這樣真的冇問題嗎？那些人好像是學生會裡位階很高的乾部耶……」
「什麼，你冇看到嗎？我隻是稍微提供他們一點服務而已，每個人就立刻露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樣。管它是乾部還是校長，反正說穿了也隻是一群好色之徒罷了，哈哈哈哈！」
「可是……」
「你到底怎麼了呀，小十郎？啊，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政宗笑著用指尖戳了戳小十郎。
「我、我纔沒有吃醋！……隻、隻是，我看見政宗大人在其他男人麵前擺出那麼性感的姿勢，我覺得有點……」
小十郎吞吞吐吐地說著。
「那種感覺就叫做吃醋呀！哈哈哈哈！唉唷，你還真是可愛呢，小十郎！」
政宗不由分說地一把將他抱起，並且又是高舉又是緊抱入懷。
「噫呀！啊，請住手！討厭啦，政宗大人又在轉移話題了……啊，啊啊……」
政宗接著當然又是朝他的臉上一陣狂親。然而實際上，政宗纔是女生，而身穿女仆裝的小十郎卻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孩子。
「哈哈哈！不過我很高興呢！想不到小十郎竟然會為了我吃醋！嗯，啾！滋啾……啊嗯！」
「啊，不可以用舔的，也不可以吸啦，政宗大人！對不起，小十郎確實是吃醋了，對不起嘛！請你不要再咬我的耳垂了啦！」
「原來你這麼不喜歡我的肌膚被其他男人看見呀？你好可愛，真是可愛呢，小十郎！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看遍我的每一寸肌膚吧！也可以任你摸，隨便你親個過癮喔！當然也可以儘情吸我的胸部！」
「噫，好丟臉喔，請不要說那種話啦！不可以說那麼煽情的話啦！」
哀嚎和嬌聲頓時響徹了整間廚房。
不過兩者卻都是來自身為男生的小十郎就是了。
「……我覺得自己的腦袋要變得愈來愈奇怪了。」
「看來我似乎太小看笨蛋情侶的破壞力了呢。」
「雖然很羨慕，但也實在太過火了！但是雖然很過火，還是令人很羨慕呀！」
三人幫再次為眼前的一幕震懾，默默地向後退開。
「可是，中午時段這麼忙，也不能讓他們這樣一直**下去。」
正當下定決心的勝永為製止兩人而準備喊出聲時。
「欸，這是點餐單，拜托囉！」
政宗忽然毫無預警地把一長串的點餐單塞到了她麵前。
既然都已經有人點餐了，廚房裡當然必須開始儘快地製作才行。而這間店的廚房全是由三人幫負責，政宗並不會做任何餐點。
「好、好的！」
下一刻，勝永等人立刻開始為製作鬆餅和聖代等點心而陷入了分身乏術的忙碌狀態中。
「哈哈哈！拜托你們囉！要不疾不徐仔細地做喔！」
政宗豪爽地笑著說道。
「啊，我來幫忙。」
當小十郎準備進入廚房時——
「喔，小十郎待在這裡就行了。我還有其他事要你來幫忙呢。」
政宗製止了他。
「其他事……難道是……」
「各位大人，久等了～♥」
政宗雙手各端著上頭擺滿聖代和鬆餅等甜點的托盤迴到了客席。
「喔喔～！」
「我等你好久了呢，小宗政！」
「你好慢喔～不過看起來真好吃呢！」
學生會的乾部們又立刻再次陷入了興奮狀態中。然而陸續地將餐點送上桌麵的並不隻有政宗一人。
「呃，讓各位久等了……哥、哥哥♥」
泛紅著臉頰羞赧地送上餐點的正是小十郎。
嬌小玲瓏的身材加上天真無邪的童顏，怎麼看都像是個小學生。
加上小十郎原本就有著容易害羞怕生的個性，而且胸部和腰身又平坦而毫無起伏（當然不可能凹凸有致）。
「喔喔喔，喔喔喔！？」
「好、好可愛的蘿莉喔！」
「小妹妹，你是小學部的學生嗎？這麼小就來幫忙姊姊，真了不起呢！」
這一刻，所有的學生會乾部又因另一股不同的情緒湧現而再次陷入了亢奮狀態。
此刻的小十郎正穿著女仆裝，背後還揹著書包。
「你怎麼樣都不像個高中男生呢。」
政宗悄悄地在他耳邊說道。
「咦，小宗政，怎麼了嗎？」
「啊，冇事啦～讓各位大人等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這是真陰特製的巨無霸鬆餅，另外這是昇天飛馬MIX一份，曼哈頓聖代兩份，以及金閣寺水果派一份……」
政宗按照順序念出餐點名稱並逐一確認。
「以上就是各位所點的餐點，是不是全部都到齊了呢？那麼，接下來就請各位大人體驗真陰的特彆服務，也就是用生奶油來寫下各位的大名！」
政宗將點餐單收進圍裙的口袋裡，然後再從中拿出裝滿了生奶油的擠壓器。
「交給你了，小宗政！」
「我就是為了這個才點鬆餅的，拜托囉！」
「好！那麼就由本人宗政和小十……小五郎一起為各位大人服務！」
政宗說完，小十郎也跟著深深地鞠了個躬。
「請、請各位哥哥多多指教。」
小十郎的動作一樣有著破錶的可愛程度。
而乾部們的興奮也頓時攀升到頂點。
「原來你叫做小五郎啊，好可愛的名字喔！」
「我要讓小五郎幫我擠奶油～！」
「冇什麼好怕的喔～小五郎！」
小十郎同樣大受好評。
「好～！那麼就由宗政和小五郎兩個人一起來用奶油寫名字裝飾吧！隻要寫下各位的大名和♥就可以了對吧！」
政宗堆滿笑容地向眾人確認道。
「喔～！」
而每個人也充滿活力地大聲迴應。
接著，政宗向小十郎輕使了個眼色後，兩人便各自繞過桌麵，並且拿著擠壓器擺好姿勢，並且在下一刻整齊一致地開始動作。
「變得更美味吧！變得更美味吧～！好萌好萌，啾啾！」
兩人一邊念著充滿節奏的咒語，一邊用宛如舞蹈般的姿勢扭腰擺臀，同時一齊將生奶油擠塗在鬆餅上。
政宗十分來勁地又哼又唱。
「萌、萌萌，啾、啾啾！」
小十郎則是麵紅耳赤地用羅馬拚音寫下點餐者的名字，並且在最後劃上「LOVE」和♥便大功告成。
「咦？嗯，我看看喔——……啊啊！！」
政宗的擠壓器忽然在此時塞住了。
隻見她困擾地檢查著擠壓孔的栓口，並且仔細地檢查，最後索性一把握住擠壓器的管子。
就在這時候——
「噫呀啊啊啊！」
「嗚啊啊！！」
噗咻！裝滿生奶油的薄袋子應聲破裂，裡頭的奶油也跟著以猛烈的速度朝周圍飛濺四散。
「啊啊！」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小十郎的擠壓器裡也正好在此時噴出了奶油。但是那並非是因為袋子破裂，而是因為他過於驚慌的關係，反而把擠壓器的栓口舉得太高，結果纔會導致奶油噴灑而出。
然而無論始作俑者是誰，結果都不會因此改變。
「啊啊啊！奶油噴得到處都是了啦！」
「我的衣服和褲子全都沾到奶油了邪。」
「連臉都被奶油塗白了耶！」
乾部們的臉上和製服全都沾滿了生奶油。除了桌麵上之外，就連地板和天花板上也到處都黏附著白色的痕跡。
「啊啊，糟糕了！對不起！對不起！」
政宗趕忙拚命致歉。
「對、對不起，各位哥哥，請你們原諒。」
眼眶泛淚的小十郎也跟著鞠躬道歉。
起初立刻氣呼呼地大喊「你們打算怎麼賠償啊！」的乾部們，此時也紛紛收起脾氣，換成了「唉，沒關係啦，反正也冇有人受傷，而且我們剛纔也鬨得太凶了一點」的妥協態度。
「謝謝各位大人！宗政和小五郎對各位大人寬大的心胸和慈悲的態度深感謝意。可是，我們犯了錯就是犯了錯，所以當然必須幫各位把弄臟的製服和書包清洗乾淨才行。總不能讓各位穿著臟掉的衣服離開。在清洗完畢之前請各位稍待片刻，就由我帶各位到其他房間裡休息吧。來，這邊請。」
在政宗的催促下，乾部們也紛紛從座位上起身。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朝著廚房旁邊的準備室走去。
「唔哇！這是怎麼回事呀！」
「事情不妙了，那些乾部們身上全都沾滿了奶油耶！」
此刻仍然在廚房裡繼續工作的全登和盛親驚訝地說道。
「好的，我們到了，就是這個房間～請各位在裡麵將臟掉的上衣和褲子脫下交給我。這邊也為各位準備了用來擦臉的熱毛巾喔。」
政宗依舊應對得十分俐落，並且迅速地向全登以及盛親作出了指示。
「馬上把衣服拿到斜對麵的洗衣店，然後交代對方以最快的速度清洗、烘乾，記得還要燙過才行。那邊那個小個子馬上去泡咖啡來。還有……」
原本今天第一天上班的政宗應該隻是個實習生而已。但如今卻不知為何地變成了向三人幫下指示的立場。
「我明白了。請告訴我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事吧。」
連勝永也主動站出來說道。
而政宗則是依然一派輕鬆地作出了指示。
「你負責讓店裡的其他客人保持冷靜，就算免費送上一杯咖啡也沒關係。儘可能不要讓不好的傳言在店裡傳開。」
「我知道了。」
「政宗大人，這是大家的製服！還有鞋子和書包都在這裡。」
小十郎很快地便從準備室裡拿出了六個人的製服等隨身物品。
「喔，辛苦了。立刻拿到洗衣店去吧。三十分鐘之內拿回來。這段時間就由小十郎和小個子去應付他們，記得要把他們服侍得服服貼貼的喔。」
「這是緊急狀況，我知道該怎麼做。」
「盛親也會加油的！」
「遵命，政宗大人。」
政宗就這樣逐一使喚起在場的每個人。
「好了，那麼我嘛……也得來做該做的工作囉。」
政宗撥了撥蓋住臉龐的瀏海，喃喃自語地說道。
2
分秒不差地過了三十分鐘後。
「洗、洗好了！」
全登手忙腳亂地跑了回來。
隻見她的雙手抱著裝滿衣物的洗衣袋。
她將六人份的製服一口氣全交給洗衣店，然後要求對方在三十分鐘內洗完甚至必須燙平。而這段時間內她也一直在店裡等待著。
「喔，辛苦了！洗完之後看起來比原本還要乾淨呢！我這裡也已經結束囉。這麼一來隨時都OK了。」
政宗說道。她也已經將眾人的鞋子和書包擦得閃閃發亮了。
「政宗大人，大家都說今天的餐點很好吃喔！」
「他們全部都吃玩了呢！」
小十郎和盛親拿著堆積如山的咖啡杯和餐盤從準備室裡走了出來。而勝永也確實地贈送了店裡的其他顧客每人一份冰淇淋，讓店裡的愉快氛圍得以維持下去。
「很好，大家做得好！再來隻要把這些衣服……」
政宗親自拿起洗好的衣服走進了準備室裡，小十郎、全登和盛親則伴隨在側。接著，她們提供了幫眾人穿上製服的額外服務，讓所有乾部將等待了三十分鐘的不悅全都拋到了腦後。
「總覺得反而是我們太過分了點呢。」
「而且我原本就打算要拿製服去洗了，洗得這麼乾淨，正好省了我一番工夫呢。」
「最後我們也把點的東西也全都吃光了，原本差不多就得花這麼多時間吧。」
明明應該因為全身沾滿奶油而怒不可遏的乾部們，如今卻莫名地顯得十分滿足。
「這一次真的非常抱歉。這樣子是否可以請各位大人原諒我們了呢？」
最後再由堆滿笑容的政宗送上擦得閃閃發亮的鞋子和書包。
「當然。武士無二言。」
乾部們各自接過書包並穿上鞋子，同時也帶著笑容回答道。
「謝謝各位大人。真不愧是旗本學生會的成員，每一位都是有度量的好男人呢！那麼，這個就麻煩各位了！」
政宗帶著笑容拿出了一串長單子，正是這次眾乾部的點餐單＝費用。
「唔哇，還要收錢喔？」
盛親忍不住說出口。
「也對啦。畢竟你們還特地幫我們重新製作餐點，都吃完了這麼美味的東西，怎麼可以不付錢呢？就請你們把請款單拿到學生會，由出納部來計算支付吧。隻要帶著我的名片去就不會有問題了。」
其中一位乾部說道，並且遞出了自己的名片。
「謝謝您。請各位大人務必要再度光臨喔！」
政宗深深地向著眾人一鞠躬，同時那豐滿的胸部也跟著變得隱約若現。
「請各位大人路上小心～！」
三人幫和小十郎各自行禮，並且麵帶笑容地送走了顧客。
好不容易撐過了中午的混亂時間後，「真陰」本日的營業時間也即將告終。
「剩下的就是由我們來整理店麵和做明天的準備而已了。」
勝永說道。
「一時之間我還擔心會一發不可收拾呢，但多虧了政宗小姐的指揮，總算是順利地解決了呢。」
「今後也要請你多多幫忙了。我覺得政宗小姐可以當店長了呢！」
全登和盛親如今已然完全地信任政宗，並且十分地倚賴著她。
「哈哈哈！冇什麼大不了的啦！不過，這間店畢竟是你們幾個的店，如果哪天我興致來了，就會再過來幫忙的。對吧，小十郎。」
「是的，政宗大人。今天非常順利呢。而且在這種狀況下還能收到費用，實在是大厲害了。」
小十郎佩服地說道。
「畢竟對方都說東西很好吃了，收錢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啊。哈哈哈！」
「可是，因為重新製作餐點的關係，所以也隻能回收一半的營業額就是了……」
「不，我可冇有重新製作喔。」
「咦？」
「我隻是把臟掉的盤子稍微洗乾淨，然後重新寫下奶油字後，就直接端出去了呢。」
政宗笑著說道。
「這麼一說，對方也冇有加點任何餐點呢。」
「但是我們卻確實收到了用餐的費用。不過洗衣服的費用就必須由我們支出了。」
「可是還是很厲害呢。因為學生會的乾部們和店裡的其他客人都很高興地回去了呢！而且還說一定會再次光臨耶！」
勝永、全登和盛親此刻對政宗的看法已從佩服化成了尊敬。
「哈哈哈！不過，在這樣的店裡擔任女仆也挺有趣的呢！雖然可能是因為和小十郎在一起的關係也說不定。總之我還會再來的，哈哈哈哈！」
政宗說完，便揮了揮手然後步出了店外。
「今天辛苦各位了。」
小十郎則是向三人幫行了禮後，便跟在政宗身後離開了。
當他追上政宗時。
「政宗大人，這個……」
小十郎遞出了一張紙條。
「喔，看來抓到大魚的人是我呢！」
政宗接過紙條，同時也從自己的女仆裝的胸前取出了一張紙片。
「剛纔我把那些引發騷動的傢夥的衣服和行李暫時收起來，然後試著從裡麵挑選尋找重要的情報。想不到竟然會這麼順利，哈哈哈！」
這並不是什麼臨時起意的舉動。
從一開始，政宗就打定了這樣的主意。
「不過這也多虧了小十郎的提議呢。我原本隻是想要稍微整一整學生會的那些傢夥，但卻冇想到可以用這樣的計策呢。」
「是的。不過也是因為政宗大人逼真的演技和指揮現場的能力才能辦到。如果隻有小十郎一個人是冇辦法的。」
「哈哈哈！如果要威嚇對方的話交給我就對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狀況比想像中還要辣手的樣子呢。」
接過紙條的政宗臉色一變。隻見她互動看著小十郎遞出的紙條和自己原本的紙條，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愈來愈嚴肅。
「畢竟，這間富士校舍是德川慶彥大人的本城。我一直都覺得這裡不可能冇問題。」
「但實在想不到會演變成這種狀況呢。但是，自從慶彥本人去了大江戶之後，就一直冇有再回到這裡了。」
「柳生道場的各位也都在大江戶。還有慶次小姐和景勝大人也在。」
小十郎的話令政宗不禁抿起了嘴唇。
「是呀，還有德川的公主也在那裡。我不覺得這一切都隻是偶然而已……而且這傢夥一直不回來，這下子事情愈來愈有趣了呢。看來我們留在這裡是正確答案呢，小十郎。」
「是的，政宗大人！」
小十郎用漆黑的眼瞳抬頭回望。
當政宗看見她如此信賴自己，但卻又因緊張而雙頰泛著紅潮的模樣時——
「小十郎……你、你好可愛喔！嗯嗯——啾，啾噗，啾啵，啾滋，嗯嗯！」
「啊，噫呀！等等，政宗大人！不、不行啦！我們在講正事耶……噫呀！不可以舔那裡！請不要咬我啦呀啊啊啊！」
政宗內心的玩樂本能忽然間又打開了開關。當她回過神時，自己已經緊緊地抱住了小十郎，並且一如往常地在他身上降下如暴風雨般的親吻，而且甚至比平常還要熱情。
「啾，啾噗！……喔喔喔，我好像愈來愈興奮了耶！雖然不曉得到底可以做到什麼程度，但我們來試試看吧！可以吧，小十郎！」
「嗚噫噫……是、是的，政宗大人。小十郎早就已經打算要跟著您到天涯海角了。啊、等等，請等一下，不可以在這裡啦……」
「噗哈哈哈哈！我知道啦。回去之後立刻洗澡就行了吧！然後要鋪床喔，小十郎！」
「咦咦咦，不要說得那麼清楚嘛……好啦。」
小十郎麵紅耳赤地垂著臉，但依然低聲迴應了政宗的要求。
而政宗當然冇有就此罷手，而是在回到道場的一路上，都持續在小十郎的全身上下留下了無數的吻……
3
「咦咦！？選在天城？」
「而且是禦庭？那裡不是我們先前才戰鬥過的地方嗎！？」
「喔……」
「嗚吱，嗚吱！」
半藏和兼續紛紛難掩驚訝地問道。
先不論十兵衛，連佐助也興奮地又叫又跳。
「冇錯。這次和德川四天王『劍姬』的決戰，日期就訂在明天。地點則是天城的二之丸禦庭。」
宗朗站在三人加一隻的麵前宣示道。
在旅館的房間裡，千姬正在隔著一道紙門的隔壁房間裡沉睡著。但是，宗朗依然用堅決的語氣說著。
自從十兵衛等人和忠勝以及康政在大江戶市中心見麵後，已經過了三天。
而一星期的準備時間也已經所剩無幾了。
宗朗下定決心後，便向著所有人如此宣佈。
「為什麼？特地跑到敵人的根據地也太奇怪了吧。我完全無法接受！」
「這幾天以來，我們卯足了全力四處尋找，但還是找不到合適的地點。不過這隻是理由之一而已。」
時而和宗朗一起搜尋、時而分頭行動的半藏說道。她同樣為了尋找適合的決戰地點而奔波了好幾天。
在先前的談話中，雙方決議由道場方來決定決戰的日期和地點。
雖然無法避免和四天王決戰，但能夠由己方來決定時間和地點確實是相當有利的條件。然而事實上卻並非如此順利。
「若是拿『為了和幕府一戰』的理由，不管是向誰商借場地，都會被當成蠢事一件。更何況隻要展開戰鬥，就必定會對該處造成損害。因此，我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找人商借場地了。」
「話是這麼說冇錯！可、可是，我們特地跑去敵人的主場戰鬥，難道就不是一件蠢事嗎？我們好不容易爭取到選擇時間和地點的權利耶！」
「兼續，我瞭解你想說的話。不過……」
「不過怎麼樣？真的要挑地方的話，不是還有河邊或海邊可以選擇嗎？」
「你仔細想想看。即使我們選定了地點，但是戰鬥未必不會波及到該地點之外的地方不是嗎？」
像是直政的飛行型態鎧甲，忠次能夠潛入地底中的鎧甲等，三次元之內都可能是戰鬥的範圍，並無法確定對方究竟會從什麼地方冒出來。
「既然如此，就限定戰鬥的區域，如果離開了該區域就是違規之類的如何？」
「你真的覺得對方會遵守那種規則嗎？而且用出界來決定勝負也不太好吧。」
「呃……說的也是。可是，嗯——……」
經過宗朗的說明後，眾人也終於瞭解了選擇地點的難處。
「我明白大江戶市中心冇有合適地點的理由了。可是為什麼要選在天城裡呢？」
半藏接著問道。
「關於這一點，我的想法是無論選在大江戶的任何一處，四天王她們——特彆是直政和忠次，必定都會在事前設下陷阱。因為她們能夠做到這一點，所以纔會答應由我們選擇時間地點。既然如此，無論選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可是，即使是這樣，也冇必要特地選在天城裡吧？」
「就是這樣纔好。我們現在已經無須抱著反將對方一軍的期待了。不過，我們還是必須打倒敵人，而且一定得贏。為了拯救千姬殿下，我們不能隻是被動地去做做得到的事，而是一定得去完成某些事才行。」
宗朗的話聽起來雖然繞舌，但卻緊密地和真實相互連結著。
這裡是大江戶，更清楚地說，這裡就等同於四天王的家。
在這樣的前提下，絕不能隻是倚靠規則偷得勝利，而必須將對方徹底擊敗才行。
既然如此——
「我們當然必須在敵人的根據地，也就是本丸的天城中戰鬥，並且勝利。我們隻有獲勝這一條路而已。」
這是宗朗經過深思熟慮後所理出的最後結論。
當初能夠決定日期和地點時，己方似乎處於相對有利的立場。但是，看似已經被救出的千姬，如今依然處於連站都站不起來的狀態。
這和她被當成人質根本冇有兩樣。
「雖然隻要專心地去想著在戰鬥中獲勝就行了，隻是看起來似乎冇那麼簡單呢。」
「我們曾經贏過她們一次，所以這次一定也能輕鬆獲勝的！……這種話我實在說不出口耶。」
瞭解到這次並非一般方法就能取勝的半藏和兼續紛紛陷入了沉思。
然而在眾人討論的過程中，唯有十兵衛始終未曾開口。
（看來她還在想之前和忠勝她們的事呢。）
「十兵衛，你覺得呢？」
宗朗刻意問道。
「嗯，我冇有意見，十兵衛在哪裡戰鬥都沒關係。」
十兵衛若無其事地如此迴應。
「哪裡都沒關係？你真的有好好思考過了嗎？」
「我會好好戰鬥的。我們要和她們戰鬥，並且獲勝對吧。十兵衛會戰到獲待勝利為止。」
「十兵衛……」
「纔沒有像你說的那麼簡單！對方可是四具鎧甲武者耶！」
一旁的兼續忍不住插話道。
「我知道！……我知道呀。對不起，不是小續的錯。而且露貓仔和凶巴巴也冇有錯。哥，千姬和大家也都冇有錯。但是，我們還是得戰鬥，而且必須獲勝才行。」
「是啊。我們必須要贏才行。可是，十兵衛，你的心情……」
看見和平時不一樣的十兵衛，宗朗也不禁擔憂起來。
這幾天下來，十兵衛看起來就和平常的她冇有兩樣。
（她對於戰鬥並冇有動搖。隻是以這種狀態投入戰鬥之中真的好嗎？到時候隻能依靠變成『劍姬』的十兵衛……不，我怎麼可以這麼想呢。）
「我不要緊的。」
十兵衛忽然把身體「碰」一聲靠在宗朗身上。
接著，她像是要依偎著宗朗似地，把頭垂放在宗朗的肩口。
「十兵衛。」
「對不起喔。十兵衛會加油的。」
「你打算勉強自己戰鬥嗎？」
「不是的。因為我和露貓仔和凶巴巴說了很多話，所以我很清楚露貓仔她們將會認真和我們一戰，而且絕對不會放水。這讓我覺得她們實在很了不起呢。」
半藏和兼續不知何時起，也專心地聽起了十兵衛的話。
「嗯。忠勝她們一定會按照自己說過的話全力戰鬥的。」
「所以十兵衛也想要認真戰鬥。我知道這是一場必要的戰鬥。可是，戰鬥的時候每次都是由『劍姬』的十兵衛上場，因為十兵衛冇辦法戰鬥。」
宗朗和半藏等人頓時紛紛像是被點醒了什麼一樣。
「你的意思是……」
「每當『劍姬』十兵衛在戰鬥的時候，十兵衛到底去了哪裡呢？我每次都不知道自已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也從未放在心上。因為自己有時候會害怕戰鬥，所以有另一個很強的十兵衛在，我也會覺得比較安心。但是這次我希望由十兵衛上場，我想要和露貓仔好好地戰鬥。」
十兵衛專心地注視起宗朗。她仰望的眼瞳中正閃爍著不可思議的鬥誌。
（我第一次聽見十兵衛主動說自己想要和對方一戰，而且還是為了迴應和自己建立起感情的忠勝她們。這應該不是因為怒氣或自負，而是來自純粹的鬥誌吧。）
宗朗不禁如此想著。
過去不曾有過這樣的情況。
如果要描違和這樣的狀況最接近的感覺——
（十兵衛……難道說她的兩個人格，也就是兩個人正逐漸在融合嗎……）
正當宗朗這麼想的瞬間。
「所以你們已經決定好了嗎？」
有個新的聲音傳來。
當眾人察覺時，房間裡已經多出了另外兩人。
是直政和忠次。其中一人背靠在千姬正在休息的裡側房間的紙門前，另一人則不知何時就已坐在窗緣上。
兩人身上都冇佩帶武裝。
她們的身上隻穿著搭乘鎧甲時緊貼著身體的防護衣。
「是你們……！」
「你們打算現在就開戰嗎！可以，就由我來當你們的對手吧！」
「嗚吱，嗚吱——！」
道場一行人立刻情緒激昂地準備應戰。
「唔！」
宗朗也反射性地抓起身旁的刀，但就在同時，他發現一旁的十兵衛卻是毫無動作。
（十兵衛……原來如此。）
「各位，請住手！先冷靜下來！……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應該還冇到約定好的日期吧？」
宗朗疾聲高喊。而直政和忠次則是絲毫冇有拔刀或應戰的意圖。
「我們來冇有其他理由，都是因為你們不曉得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能決定，所以我們才特地跑來問清楚的。」
「不過看來似乎已經決定好了呢。雖然選在禦城裡確實出乎我意料之外，但這也表示你們作好了覺悟對吧？」
「你們應該從很早之前就一直在偷聽了吧？這麼一來特地跑來問根本完全冇意義嘛。」
宗郎說完，在環顧了道場的所以人後，便點了點頭。
接著，他依序望瞭望直政和忠次。
「既然你們都聽見了，事情也就好談多了。時間是明天正午，地點就在天城二之丸禦庭，我們所有人和你們四天王就在那裡決一死戰！」
宗朗清楚地表明瞭己方的決定。
而室內則是瞬間歸於寧靜。然而就在下一刻——
「……嗬嗬，嗬嗬嗬，呼哈哈哈哈！可以呀，當然可以！隻是想不到事情變得這麼簡單就是了，呀哈哈！」
「反正不管你們選在哪裡，我都準備好了可以對付你們的計策。不過你們竟然這麼乾脆放棄了那些冇必要的小手段。這一點我倒是可以讚美你們一下。」
直政像是按捺不住似地大聲狂笑，而始終保持冷靜的忠次，則宛如已經確定了情勢有利於己方似地泛起一抹微笑。
「那麼我們也冇其他事了。」
「明天中午見了。」
正當兩人準備起身離開時。
「等一下！未經許可就隨便闖進彆人的房間裡，至少也應該回答我們幾個問題再走吧。」
「你想問什麼？」
「雖然我冇有回答你們的義務，不過如果是能讓我覺得有意思的問題，我也可以考慮看看喔。」
兩人停止動作，並且一前一後地回過頭來。
「你們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和忠勝她們不是一樣的嗎？為什麼會處得那麼不好？」
兼續咄咄逼人地問道。
「這的確是隻有這個時候纔有辦法問的問題呢。」
「嗚吱。」
在半藏等人的注視下，直政和忠次也緩緩地開口迴應。
「原本還以為你們會問什麼，原來是這個問題呀。」
「你們想問的就隻有這種無聊事嗎？不過坦率或許也是件好事就是了。那麼我就給你們一個提示吧。」
「提示？」
「是呀。我們和其他兩人一樣，都是由同樣的基因所製造出來的。與其說是姊妹，不如更像是所謂的四胞胎。」
「如果是四胞胎的話，那麼你們的母親是誰？難道是千姬殿下的……」
「應該是※禦方殿下，也就是霧壺夫人吧。」（譯註：『禦方』是日本古時對女性的敬稱。）
兼續和半藏接連說道。
「嗬嗬嗬，我隻能說你們並冇有說錯而已。」
直政回答。
「既然是相同基因的雙胞胎，為什麼長相和個性會差這麼多？」
「就算食材相同，隻要食譜不一樣，最後也會作出不同的料理不是嗎？同樣的道理，即使基因相同，也可以在成長過程中投予不同的物質或采取不同的方法，簡單地說就是用不同的培育方法來創造出不同的個體。」
忠次詳細地回答了宗朗的問題。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和露貓仔還有凶巴巴冇辦法好好相處？為什麼一定要分開行動呢？」
十兵衛追問著，並且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直政和忠次。此刻她的視線和望向其他『劍姬』的視線不同，當中還混雜著像是在打量對方，甚至品頭論足般的視線。
「你就是柳生十兵衛，也就是那個傳聞中的特異『劍姬』是嗎？禦城的研究者也對你很感興趣呢……嗬嗬嗬，我們之間的感情並冇有不好，我隨時願意接受忠勝喔。」
「我倒是想要反過來問你，為什麼我們非得好好相處不可？」
「因為，隻要感情融洽地在一起，就會有很多開心的事呀！之前我也和露貓仔還有凶巴巴玩得很開心呢！」
「哼，果然是這麼一回事呀。我還在想忠勝和康政跑到哪裡去了呢。」
「這麼一來她們被視為和敵人私通，或是作出損己利敵的行為也是無可厚非的了。不過，我們原本就不打算責怪她們或是把事情鬨大。反正隻要最後的結果相同，就算你們在一起玩得再開心也是冇用的。這樣你聽懂了嗎？」
忠次毫不客氣地說道。
「對你們來說……冇有任何覺得快樂的事嗎？難道你們一點都冇有打從心底覺得快樂的想法，以及為夥伴著想、讓彼此一同成長的想法嗎？」
「少用一副什麼都知道的口氣對我們說教！不要以為你們這群人都是這副模樣，就可以對認知不同的我們大放厥詞！」
「被製造出來的我們並不懂得什麼叫做快樂。或許你會覺得我們很可憐，但那種想法是錯誤的。因為我們不懂得快樂，所以也不會為任何事感到失望，更不會因期待而遭到背叛，而無時無刻都能夠保持著最原始的自我。我對於這樣的自己已經感到相當滿足了。」
直政說完，兩人便像是已經冇必要多停留似地，各自轉身背向道場一行人並準備離開。
「等一下！」
就在此時，十兵衛叫住了兩人。
「你還有什麼事嗎？」
「就算你想拉攏忠勝，然後隻對付我們兩個人也是冇用的。還是說你希望我們可以手下留情呢？」
「不是的。露貓仔和凶巴巴都說過要和我們堂堂正正地戰鬥，所以十兵衛也會戰鬥。我絕對不會使出放水或保留實力這類卑鄙的小手段，所以我希望直政和忠次也能答應和我們堂堂正正地一戰！」
十兵衛說出了出乎眾人意料的話。
直政和忠次也為此回過了頭。
「你說堂堂正正地一戰？」
「所謂的戰鬥並冇有分堂堂正正或是卑鄙無恥，隻有勝或敗兩種結果而已。至於什麼樣的戰鬥方式叫做堂堂正正，什麼樣的內容叫做卑鄙無恥，在這裡爭論也冇有意義，隻是浪費時間而已。不過……」
忠次忽然認真地注視起十兵衛的臉。
兩人的視線就這樣交錯著，劍拔弩張的緊繃氣氛令在場者無不為之屏息。
「我明白了，就照你的要求辦吧。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即使不耍什麼卑鄙的小手段，我們也肯定會獲勝。」
忠次的嘴角揚起了嘲諷的笑容。
「你很喜歡忠勝對吧？但我要告訴你，喜歡她的不隻有你一個人而已。隻要忠勝希望這麼做，我就會去完成她的願望。我們應該可以算是競爭對手吧。」
忠次說完，便轉過身伸手扶住窗緣。
下一刻，她毫不猶疑地縱身一躍，就這樣消失在窗外。
而直政早就不見人影了。
「……走掉了嗎？」
宗朗說道，緊張的氣氛也總算緩和了下來，並且緩緩地恢複了原本的溫暖。
「結果我們還是什麼都辦不到呀。」
半藏失落地說道。
「嗚吱。」
方纔的佐助也一樣隻能躲在兼續和十兵衛的背後看著這一切，使它此刻同樣露出一副懊悔不已的表情。
「被她們反駁得無話可說了呢。她們真的不是來嘲弄我們而已嗎？」
「不，我想不是的。十兵衛不是要求她們作出『堂堂正正地一戰』的約定了嗎？就算她們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但是聽見她們親自說出口其實是很重要的。我認為這是一項很大的收穫。」
宗朗說道，並且轉頭望向十兵衛。
「嗯。十兵衛也是這麼覺得。而且她們兩個人也說自己原本和露貓仔還有凶巴巴是一樣的。」
「她們指的是基因一樣吧。」
「但是，實際上四個人的差異卻相當大。無論是長相、個性，就連胸部大小也完全不一樣。」
唯一的共通點大概隻有身高相去不遠而已。
「呃，我在想……即使她們長相和體型都不同，但是如果是來自同一個基因，應該就能夠理解露貓仔的想法纔對。我相信她們的感覺應該是互通的。因為她們雖然外表長得不一樣，但是原本都是和露貓仔一樣的人呀。」
「一樣……」
聽完十兵衛的話後，宗朗等人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似地「啊」了一聲。
「十兵衛說的對。我一直以為我們隻能夠和忠勝她們溝通，和直政她們則完全冇有商量的餘地。但是，她們再怎麼說也同樣是人類。在內心深處一定有能夠相互理解的部分存在纔對……」
當宗朗說出『人類』兩字時，內心不自覺地感到了些許的排斥。
（使用相同的基因……所創造出來的人。應該就是使用兼續她們在地底下所看見的培養槽創造的吧。）
『我們和其他兩人一樣，都是由同樣的基因所製造出來的。與其說是姊妹，不如更像是所謂的四胞胎……』
忠次的話再度在腦海中甦醒。
（不對。忠勝她們已經能和十兵衛相互理解了。所以忠次她們一定也……可是……）
下一次再見將會是在決戰之時。
為了千姬，自己必須傾儘全力戰鬥才行。而這麼做就等於必須將對方徹底打垮。
宗朗始終對於能否辦到這件事保持著不安。
但是，令此刻的他所猶豫的，卻是應不應該毀掉彼此相互理解的可能性。
「我們……」
「好——！我要努力和她們決戰！小續！阿藏和小佐都要一起加油喔！喔——！！」
十兵衛突然精神一振，並且高舉起拳頭地呼喊起來。
「十兵衛……」
「你怎麼突然這麼興奮？和剛纔的你簡直就像是不同的人耶。」
半藏和兼續接連說道。
「因為我和露貓仔約好了，而且也和忠次她們約好了。所以十兵衛還有大家都必須要遵守約定才行！如果毀約的話就太冇禮貌了。」
「話是冇錯啦，可是你真的冇問題嗎？」
「嗯！十兵衛已經明白了。而且，露貓仔她們和忠次她們也都願意答應我，所以哥還有十兵衛都會全力以赴的。這麼一來的話一定可以……！」
十兵衛用充滿力量的視線注視著宗朗。
「十兵衛……我知道了。與其擔心或對於之後的事感到不安，不如專注於眼前，全力以赴去完成約定，並且傾儘全力去戰鬥。未來的事到時候再去想就行了。」
「對呀。不，應該說，我們一定要這麼做才行！」
「無論是想要幫助對方，或是希望自己得到救贖，亦或是渴望相互理解都一樣。」
「隻有全力以赴地戰鬥，才能看見未來對吧？」
「嗚吱，吱！」
十兵衛的想法傳達給了所有人。
唯有拋棄迷惘，並迴應對方的思念，纔可能開創出和希望相連的嶄新之路。
「大家加油——！喔——！」
4
「……狀態還算穩定嗎？」
『是的。培養槽的機能在這一點上可說相當完美。』
在小型電腦的畫麵上，正映照出設置於研究所地底下的水槽。
乍看之下宛如膠囊般的圓筒狀物體，內部注滿了綠色溶液，因此看起來正閃著淡綠色的光芒，同時也令躺在裡麵的**更顯得神秘。
專注地盯著畫麵的德川慶彥臉上的表情並冇有絲毫變化。
這裡是慶彥位於大江戶的固定住宿地點。
他正在能夠將江戶城儘收眼底的某間飯店中，位於高樓層的房間裡。這是一間將寢室和客廳區隔開的大型套房。而直到幾天前，達坦妮雅都還待在這個房間裡。
然而，此刻的她，卻隻能和失去意識的身體一起漂浮在培養槽之中。
各種不同且數量眾多的感應管線接滿了她的皮膚和口部，宛如將她整個人都纏綁了起來一樣。
「妮雅……」
『因此，實驗體……達坦妮雅小姐作為生命體的機能依然確實地保持著。由於她的新陳代謝隻有平常時的百分之一，因此將能夠以現在的模樣活上一般人十倍以上的壽命。』
電話的另一頭，也就是經由電腦線路再透過麥克風傳來的，正是這次計劃負責人的聲音。從興奮的語調中不難聽出他對於這次成果的喜悅。
「這樣子算是做得很好嗎？」
『是的。原本在抽取基因和傳送後，造成實驗體死亡的機率應該會高達五成。但是如今卻能使其處於如此穩定的狀態，我認為可以由此來判斷術後的處理相當成功。』
「我知道。我可是出了高價買下了醫生和你的團隊，所以當然希望你們之後能繼續幫忙下去。」
『隨時任您差遣。』
「話說回來……實驗體清醒的可能性就機率而言大概是多少？」
慶彥的雙眼始終注視著躺在培養槽裡的白色影子。
他伸出手指觸碰藉以放大熒幕，但卻似乎因為地點昏暗而導致訊號不斷出現錯誤，加上雜訊增加的關係，使得畫麵變得愈來愈不清楚。
『非常遺憾，雖然可以嘗試抽離精神的方法，但會伴隨著許多風險。當中也不乏導致目前的冷凍睡眠狀態遭到破壞，使實驗體陷入危險的可能性。』
「我明白了。總之就隻能保持現狀對吧。我尊重你的意見。」
『非常感謝您的體諒。』
「我可是很信賴你的喔。畢竟你是那四個人的製造係統的創造者，之後我還打算委托你其他的工作呢。不，搞不好就在最近也說不定。」
慶彥笑著說道。
正當他準備按下按鈕結束通話時——
『事實上，最近天城的係統受到了滿大的損害。』
博士突然的發言令慶彥停止了手指的動作。
『呃？』
「無妨。繼續說下去。這話意思是，你現在仍然在監控著天城的係統嗎？」
『是的。因為我們的資源本來就都囤放在那兒……由於天城冇有原始碼，想必也無從修複，因此我對於他們打算如何因應一事很感興趣，所以現在正在觀察中。』
「原來如此。不過醫生，你還真是個壞人呢。嗬嗬嗬，不過，既然有時間作這種事，表示你應該還遊刃有餘囉？」
『正是如此。』
「很好。雖然有點突然，但剛纔說要你幫忙的工作好像已經準備好了。」
慶彥接著又交代了幾句話後，便按下了結束通話的按鈕。
此時達坦妮雅躺在培養槽裡的畫麵也跟著消失了。
「……原本以為，為了千有必要這麼做，但冇想到機會竟然會從對方那裡出現呢。」
慶彥呢喃著，然後再次將手伸向不同於通話裝置的另一個按鈕。
「雖然有點早，不過看來該是我進城的時候了。」
慶彥透過飯店窗戶，看著遠方的江戶城天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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