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熱吻“劍姬”之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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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壹◆熱吻“劍姬”之征“我開動了!”
開朗的聲音在柳生道場的練習場裡迴盪。
在麵對麵並排坐著的餐桌上,從最前麵開始坐的人分彆是兼續、十兵衛、宗朗。然後,對麵則是佐助、又兵衛、幸村。而相對著宗朗與幸村,坐在上座的是——
“真是的!為什麼我千公主必須要和這群廢物一起吃飯,真是受不了!”
把食物送進嘟起的嘴裡的人,不用說也知道是千姬。
“那不是你自己提議的嗎?你們可是占用了兩間相連的客廳,不然無論是用餐或者菜單,你們兩個都自己另外準備算了。”
幸村立刻提出反駁,同時也吃下了一口燉魚。
“唉呀,矮冬瓜,你們不是也有自己使用的彆室嗎?你平常老是在吃零食,所以該發育的地方纔會都發育不起來啦。”
“哼!真要說的話……像你那樣完全發育在冇有用處的地方,對‘劍姬’的力量有什麼幫助啊?小心彆讓你那雙**和臀部擋住你的薙刀哦。”
“你說什麼!是啊,矮冬瓜,你吸收的營養好像全部集中在額頭上,那樣或許也不錯呢。最近你的額頭髮育得愈來愈凸囉。”
“你說什麼!”
兩人隔著桌子探出了身體。彼此用額頭抵住對方,彷彿像是在用額頭相互角力一樣。
“算、算了算了,千姬殿下和幸村,你們都彆生氣了……快吃飯吧,很好吃哦!”
宗朗連忙介入兩人之間調解紛爭,不過卻顯得冇有任何說服力。然後——
“公主殿下,請您冷靜一點。我們之所以必須在這裡與大家一起用餐,嚴格說起來,應該是……”
臉上露出困擾的表情,說話語氣吞吞吐吐的人是半藏。她冇有坐在餐桌旁邊,而是隨侍在千姬身旁服務。至於她自己的餐點——
“我吃公主殿下的剩菜就可以了,不對,那樣反而更……”
客氣到這種程度,就像是她覺得千姬吃剩的比較好吃一樣。
接半藏的話繼續說下去的人還是幸村。
“大概是你們之前奢侈過度導致的結果。你們現在連學生會的年費都冇辦法自由使用,就是靠半藏去四處籌錢,你們也負擔不了餐費,就是這麼回事吧。”
“什、什麼啊……”
大概是完全被說中了吧,千姬的氣勢登時銳減。
“總、總之,大家就融洽地……”
“就是說呀,大家聚在一起吃飯的話,吃起來就會很——好吃哦!對吧,哥!”
坐在宗朗隔壁的十兵衛扯著嗓門說,而且—
“對吧,小續續續!”
她突然把話題轉向坐在旁邊的兼續。
“什、什麼啊,拜托你不要把‘小續’和‘續續’混在一起叫啦!而且你平常就已經叫我什麼‘阿續’、‘續林’、‘續啪’之類亂七八糟的名字了!”
對於兩人又開始扯名字的梗,兼續徹底地作出反抗。
“這樣啊,對不起哦。呃……兼續、同學?”
“不是兼續啦!是續續!……啊!”
兼續說出口之後,才發覺自己失言了,於是她愁眉苦臉的。這時候,幸村又開口針對她說:
“兼續,你不是說,你不會跨越這間柳生道場的門檻,你不是擅自在庭院裡蓋了一間狗屋住嗎?”
“那、那個是……嗯,因為十兵衛無論如何都要我陪她,所以說啊,我也不能不接受她的好意啦。況且那間纔不是狗屋呢!是彆墅!那間是我的彆墅!”
找不到話題吐槽的兼續,好不容易擠出了話回答。
“對啊,我十兵衛總是把剩下來的東西給小續哦。不過,偶爾在一起吃飯也不錯呢!”
這是十兵衛無心說出來的一段話,其實她本人是打算幫忙打圓場的。
“等等!你、你在說什麼,我纔沒有吃剩菜剩飯呢!放在我彆墅前麵的盤子,總是像這樣裝著白飯和剩下的配菜、蔬菜碎塊等等……”
“那就是剩菜剩飯啦!跟狗食一樣哦。”
“不、不是!我絕對不會吃什麼狗食……!”
“啊啊,吵死了!對啦,意思是連平常不在的大鐵錘,甚至於猴子都一起坐在餐桌旁邊?這樣是不對的,絕對是錯的!”
當千姬再次準備發飆時——
“吱?吱吱——!”
坐在末座的佐助詫異地抬起了頭,當場跳躍了好幾次。它露出了牙齒,顯然正在發脾氣。
佐助現在並未幻化為人形,而是一如往常的小猴子模樣。餐桌上放了一整串的黃色香蕉。
“公主殿下,佐助和續基續基的事就……”
“誰啊!誰是續基續基啊!啊……”
“就是說嘛!小續的昵稱應該是續啾續啾嘛!”
“所以說!你們對我的昵稱又取了昵稱到底是怎樣啊!真是莫名其妙,我已經不知道是什麼狀況了啦——!”
原本感覺就要收尾了,卻又被不懂得看現場氣氛的十兵衛破壞掉了。
“真是的,你還是在扮演被欺負的角色嘛。不過,你從剛纔就一直很不耐煩的理由是……”
幸村一邊斜眼瞥視著那樣的兼續,一邊把話題丟給千姬。就在此時,房間裡的氣息起了微妙的變化。
2
那是一般人絕對感受不到的微弱氣息。正因為“劍姬”們是受過鍛鍊的劍術高手,所以才能勉強察覺有所變化。就在她們的視線集中的地方——
“您要再來一碗嗎?宗朗大人。”
義仙的身影不知何時緊貼在宗朗身旁。
“啊,義仙,你從哪裡……咦咦咦!?”
當事人宗朗也被她意外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他大叫出聲則是另有理由。
“宗朗大人會被嚇到也是在所難免。而且,宗朗大人也不必把義仙在您身邊貼身出現,視為自己的掉以輕心而感到丟臉。畢竟義仙隱藏了自己出身自柳生的身分,一直都在從事隱密的工作,所以,我最擅長讓自己的氣息消失,以接近下手的對象。不過,要是在平常的話,不論我再隱藏氣息,身上的那股殺氣還是會泄漏一點出來,不過在現在的情況之下,因為義仙完全冇有要加害宗朗大人的意思,所以絕對很安全。所以,即使讓義仙貼近到這種程度,您也不用認為身為武士的自己太過掉以輕心。”
雖然義仙的說詞很長,但簡單來說,那是替宗朗找到她能那麼貼近的藉口。
“你啊,重點不在那裡啦!說什麼冇有殺氣就可以貼近,嚴格說起來……啊,等等!那個……!”
話說到一半的千姬,臉部逐漸變得紅通通的。幸村也注意到了。
“你、你那身是什麼打扮啊!”
幸村也跟著臉紅起來的原因,倒不是因為憤怒。
**圍裙。
義仙身上穿著連胸口都有荷葉邊的緊身白色圍裙,不過在她滑嫩的肌膚上就隻穿著那麼一件衣服。
當義仙背向著在場眾人的時候,從背部到臀部都冇有圍裙遮住,可以說全都被千姬她們看光光了。
“義、義仙!我覺得你這樣不行啦……嗚啊。”
宗朗顯得驚慌失措。
“真、真是太不知羞恥了。這樣不行,請你立刻穿上彆的衣服!”
半藏如此說道。
“哇——!小義義的屁屁!是屁屁耶!好有趣哦!十兵衛也來……”
“住、住手呀!”
兼續拚命阻止準備脫掉身上製服的十兵衛。
至於當事人義仙——
“不可以嗎?自古以來,**圍裙就是引發男性**的典型角色扮演服。在這種時候,圍裙可以讓男性想像到吃,進而引起食慾,而且因為圍裙底下是全裸,所以也會喚起**,這是一次就可滿足男性兩大欲求的劃時代角色扮演服,義仙是這麼想的。當然,如果宗朗大人的**贏過了食慾,現在立刻就想把我壓倒在地上,效果就會更讓我滿意了,義仙是這麼想的。”
又是一段很長的說詞,“劍姬”們頓時一起愣住,完全說不出話來。不過,很快的……
“你、你在胡說什麼啊!你隻是用歪理在掩飾你自己的變態興趣而已!”
“冇錯,你的重點隻是要誘惑宗朗呀!”
千姬與幸村憤而開口反駁。
不過,義仙卻絲毫不為所動。
“誘惑?義仙對宗朗大人?……是那樣冇錯,有什麼意見嗎?”
義仙反而坦蕩蕩地迴應。千姬和幸村兩人霎時回不出話來。
“你這、這算什麼!用公然猥褻的打扮誘惑宗朗!?你覺得這樣很好?你身為‘劍姬’,至少要更莊重,更有衿持纔對吧!話說回來,你這傢夥到底是從哪裡出現的啊!我覺得你好像是潛伏在這間道場附近……”
“冇錯!與天草對戰的時候很感謝你,不過眼前這件事和那件事是兩回事!你一直用這種打扮來接近宗朗,那樣不但很冇品又很冇禮貌!”
彷彿千姬和幸村剛纔冇吵過架一般,兩人突然站在同一陣線逼問義仙。不過,儘管如此,義仙依然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
“恕義仙直言,義仙實在不認為這是抱持相同目的住在這間道場的各位該說的話。天草一派既然已經不再是威脅,各位還繼續待在這個柳生道場,理由究竟是什麼呢?”
“千待在這間道場……”
“你說……理由……”
義仙反過來瞥了她們一眼,千姬、幸村,以及兼續等人都回答不出來。
“吱?”
“有——!因為我想和哥一——直在一起!還有小幸、千姬、兵又!阿藏跟小佐跟續鏘……”
“誰是續鏘啊!”
“還有小義義也是!我想跟大家都在一起嘛!對吧!嗯——很開心哦!”
十兵衛說話的口吻很堅定,冇有任何動搖,因為那是她由衷的心聲。
“對妾身來說,在天草之戰中獲勝,所有人平安無事回來之後,現在正是好好休養生息的時刻,所以才……!”
“冇錯,就和十兵衛說的一樣哦。可是,你卻反問千和大家待在這裡的目的,就像是在說千待在這裡很心虛一樣!”
幸村和千姬再次向義仙反擊。
不過,義仙不為所動,她凝視著不隻是幸村和千姬兩個,而是在場的所有“劍姬”。
“好吧,義仙想差不多也該說出來了。包含義仙在內,各位待在這間道場的理由。那就是……為了要成為‘劍妃’。”
她毫無顧忌地說出來了。練習場頓時籠罩在沉悶的氣氛之下。
3
過了半晌。
“義、義仙,你這麼說未免也太那個了。大家待在這裡並不隻是為了那件事吧?”
宗朗像是在調停般地說著。
“說的也是。就拿猴子來說,如果硬要說那件事是它的直接目的,未必是正確的。而且,像大鐵錘的話,她是因為無家可歸啦。”
“你說什麼!乾嘛突然就把彆人當成遊民!”
“半藏和拿長槍的,看起來都是在遵從主人之命。至於純潔的十兵衛,義仙也很清楚。不過……”
“不、過?”
“每個人同樣都擁有‘劍姬’資格,也就是說,彼此隨時都有可能變成‘劍妃’的競爭對手。既然如此,無論使出的戰略要多麼積極,義仙都必須贏得這場競爭。況且,截至目前為止,千姬殿下和幸村大人都已經對宗朗大人采取某種程度的攻勢,宗朗大人卻還是不為所動。老實說,義仙認為,宗朗大人已經遲鈍得太離譜了。或者應該說,不要再繼續硬著頭皮忍耐下去了。”
矛頭突然轉到宗朗身上,讓他不禁一陣畏縮。
“呃,就算你這麼說我也冇辦法。先前一直都在跟學生會和天草戰鬥,精神上不容有一絲鬆懈,哪有間工夫做那檔事……不、不對!我的意思不是說鬆懈下來就可以去做些什麼了!”
宗朗愈說愈感覺自己落入了圈套,於是說話說得吞吞吐吐的。不隻是宗朗,連千姬與幸村聽到這些話之後,也都羞紅著臉而彆開視線。
義仙進一步說道:
“義仙就知道大概是那樣。在這次與天草的戰鬥裡,宗朗大人也展現出他身為‘將相’無與倫比的強悍力量。義仙和大家之所以能這麼有精神,一切都是托宗朗大人的福。但是,宗朗大人除了溫柔過頭之外,還誤解了溫柔的意思。”
義仙愈說愈激動。
“溫柔?”
“有所誤解?”
千姬和幸村也對義仙這段話有所反應。
“有所誤解……你說我嗎?”
“是的。宗朗大人對誰都一樣溫柔,其實有時候這樣也是很殘酷的。另外,重視對方和給予溫柔是不一樣的。其實女人有時候很希望被粗暴狂野地奪走些什麼。”
“粗、粗暴狂野……!”
“你說,想被奪走……確、確實冇錯。”
“咦咦?千姬殿下?幸村?”
千姬和幸村的臉蛋愈來愈紅,彼此麵麵相覷。宗朗連忙像是在說“不對、不對”似地揮舞著手,不過她們似乎視而不見。
“哦,小義義你腦袋真好。我是第一次看到小幸在和人爭辯的時候閉上了嘴哦。”
“唔唔。這種情況,與其說是凸額矮冬瓜辯輸了,倒不如說,她是贏不過那個性感過頭的眼罩女。眼罩女充滿自信地對戀愛術、肉慾術侃侃而談。與其說是雙方在經驗上麵有差距,倒不如說,凸額矮冬瓜以前根本冇談過戀愛嘛!”
十兵衛深感佩服,連兼續都趁機擺出“我贏了”的得意表情。
“咦?那續啾的戀愛經驗?你有過啊?好厲害哦!”
“那、那當然!在國中部跳土風舞的時候,摟住我肩膀的男學生是……嗚呀!”
兼續被幸村丟過來的飯桶蓋子直接擊中,於是昏倒在地。
“吵死了!閉上你的嘴。”
“嗚哇,小續你冇事吧?”
不理會在關心兼續的十兵衛,幸村再次轉向義仙。
“你會說到這種地步,大概是掌握到什麼妾身等人所不知的資訊吧。否則,你那種了不起的口吻,聽起來隻像是為了掩飾可惡的、不知羞恥的行為所做出的強辯而已!”
“對啊。雖然你說的確實是有點道理,讓人感到欽佩,不過那不代表你就可以貼著宗朗不放!”
這句話是千姬說的。
不過,直到現在,義仙臉上的笑容還是從容不迫。她用舌頭輕輕舔了一下唇瓣。
“好吧。在這之前,義仙問問各位,你們覺得要怎麼做才能成為‘劍妃’呢?你們知道嗎?如果要成為宗朗大人的‘劍妃’,應該要做些什麼,或者說應該被做些什麼呢?”
“你、你說什麼……”
“意思是你知道嗎?”
幸村和千姬對義仙突然切入核心問題感到很詫異。
不隻是她們兩個而已。
“你是說我、我的‘劍妃’?”
連宗朗本人都很驚訝。
“宗朗大人,您記得在那根水晶柱中的事吧。那個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埋進水晶柱裡,在被封印的意識之中,唯有義仙能稍微操縱自己的意識,甚至還可以碰觸到各位的意識、心靈。”
“的確,拜你所賜,妾身才抓住了清醒的契機……唔,所以……”
“義仙,你要說的是你搜尋了宗朗的意識嗎.”
“是的。宗朗大人他自己也冇意識到,換句話說,最重要的事情總是被隱藏在無意識層的深處……”
“義仙!你居、居然深入到那種地方去.”
宗朗這次真的驚慌失措了。
“很抱歉。當時為了喚醒像是被關在殼裡,封閉自我的宗朗大人,義仙也拚命在意識中來回搜尋。不過,拜那所賜,讓義仙給找到了。可以用來加深和宗朗大人的關係,特彆的……”
義仙說到這裡後,臉上露出微笑。
不曉得是誰忍不住發出吞嚥口水的聲音。
“快、快點說呀!那個真的是……”
“變成宗朗的‘劍妃’的方法吧!?”
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麼,或者受到在自己腦海浮現的想像影響,臉頰泛紅的千姬,像是要甩掉那些似地用力搖頭。
“義、義仙,等一下!那件事不能先告訴我嗎?畢竟那是搜尋我的腦海才知道的事吧?既然如此,我應該……!”
“不對!宗朗你閉嘴!”
“冇錯,快點!”
“義仙我反而想請宗朗大人你離席。這裡隻有女生可以聽。因為義仙已預想到,即使把那個方法告訴你,宗朗大人你也不會變得比較積極;相反的,如果告訴你的話,義仙認為你會自己加以迴避。”
“咦咦咦!明明是我的事情,我本人卻不知道,這不對吧!那樣很不公平耶,對我很不利……”
“嗯。關於這件事,義仙說的或許冇錯。如果後來遭到宗朗你的強烈抗拒,那麼本來可以做到就會變成做不成了。”
“怎樣都好啦,快點告訴我!宗朗你到外麵去!”
“連千姬殿下都這樣!?”
“關於野獸宗朗和‘劍妃’的契約之類的事,我個人是冇有什麼興趣啦,嗯嗯,但畢竟都聽到這些了,後麵的內容讓人很感興趣呢!”
“會是什麼呢?因為是哥,所以一定是感覺很〡—舒服的事吧!”
“你們兩兄妹打算做出比接吻更過分的事嗎?你也差不多一點!”
“啊啊,公主殿下,請彆那麼激動。”
“就是啊,大家冷靜點……”
所有人一起把臉轉向想緩和氣氛的宗朗。
“宗朗大人。”
“總之……”
“你暫時……”
“先出去啦H”
“出去!”
“吱吱!”
然後,在道場後院,聽得見屋裡傳出騷動聲的三個人,提心吊膽地佇立在原地。
“在正門口叫了半天,都冇人出來,所以我們纔會繞到後門的。”
“總覺得裡麵爭吵的聲音很激烈,感覺好恐怖。”
“我們都特地把店裡的進帳都拿過來了。”
她們是豐臣三人組,毛利勝永、長宗我部盛親、明石全登。
每個人身上都穿著女仆裝。
她們三人是武應學園的學生街的女仆咖啡廳“真陰”的專屬服務生。
兼續被任命為店長,所以像這樣帶著店裡的進帳來報告,已經成了她們每目的例行工作。
“……晚一點再來可能會比較好。”
“盛親也這麼想。”
“我同意。”
三人互看彼此,點了點頭之後,轉身走出道場的後門。
她們雖然是女仆的模樣,但手中各自拿著擅長的大鐮刀、兩柄長槍,以及小太刀。
印有“真陰”LOGO的旗幟,掛在盛親的長槍槍尖上,在青空之下迎風飄揚。
4
“義仙認為,各位的身上應該都有‘劍姬’象征的標誌。”
在宗朗被趕出去的練習場裡,義仙在說話。聽得入神的是除了她以外的七人……六人加一隻的“劍姬”們。
“吱?”
“你是指像櫻花花瓣一樣的象征吧。”
“……確實是有啦。”
每個劍姬身上的象征都位於不一樣的地方。像是要確認自己身上的象征似地,她們不安地微微扭轉身體。
“十兵衛的是在這裡,是在胸部上哦!”
十兵衛掀開製服衣領露出胸部,在那雙堅挺豐滿的**之間,可以看見左側**的肌膚上浮現淡淡的緋紅標誌。
“你不要一臉得意地炫耀胸部啦!還不快遮好!”
說話者是不知為何紅著一張臉,手摸著學校泳衣風套裝的臀部附近的幸村。
“奇怪,小幸,你的標誌在哪裡?”
“哪、哪裡都好啦。啊,喂……呀!”
十兵衛迅速繞到幸村背後,連著外套把學校泳衣風的套裝掀了起來,讓她露出了臀部。
“有了!小幸屁股上麵的標誌好可愛哦!”
“喂、喂!不準擅自亂看……不準碰!住手……呀啊!”
“小幸的屁屁很滑嫩哦~”
幸村的小巧臀部被摸了一把,忍不住發出了怪聲。
“我不是叫你住手了嗎!”
然後她用大鐵扇的握柄往十兵衛的頭部敲了下去。
“好——痛。”
“等等,你們那邊在玩什麼啊!”
說話的人是千姬。她特彆在意自己的大腿附近,臉上的表情果然也很侷促不安。
“公主殿下的標誌是在大腿內側,接近大腿根部的地方。”
半藏如此說道,而她的標誌則是位於左臂外側。這個位置平時可以勉強用袖子遮住,不讓彆人看見。千姬的標誌則是勉強用超短迷你裙遮掩。
“……”
櫻花標誌在腿上的還有另外一個。那就是在大腿外側有標誌的又兵衛。她本人平時就不太遮掩,似乎毫不在意。
“所以,這標誌怎麼了?”
兼續為隱藏剛纔自己確認過的標誌,放下了上衣的衣襬。兼續的標誌位於腹部下方,比較靠近盲腸一帶。
“吱吱吱吱?”
佐助也是在臀部上有標誌,隻不過所在的位置和幸村不一樣,它的是在臀部下方的外側。
義仙看見所有人確認完之後,再次開口說道:
“那個標誌就是與宗朗大人締結契約的證據。大家的肌膚上的確都烙上了相同的標誌。”
“小義義的在哪裡呢?”
十兵衛天真無邪地發問。義仙微笑著說:
“義仙的標誌,正確來說是象征,和各位不一樣,並不在肌膚上麵。這一點也頗令人遺憾……”
說到這裡,她拉起了右眼的眼罩給她們看。她睜開了那隻右眼。
“咦……啊,有了!”
立刻窺探過去的十兵衛,不禁發出了聲音。她的臉蛋幾乎都要貼到義仙的鼻尖上了。
義仙的右眼與藍色左眼完全相異,彷彿有紅色的火焰燃燒著。
在那道光芒裡,有著過去身為慶彥“劍姬”的五芒星象征。現在則是有櫻花花瓣的形狀在搖曳著。
“你不可以凝視太久。不然會被我義仙的魔眼迷惑住哦。如果現在義仙向十兵衛你施術的話,你就要乖乖任由我擺佈了。”
“咦,真的!?那你試著施展看看!直接對著十兵衛施展!”
十兵衛反而眼神發亮。
“不要亂來啦,蠢蛋!”
幸村接著插話,然後說道:
“你可不要掉以輕心!雖然這傢夥感覺像是在開玩笑,不過她真的有可能會做。”
“可是,小義義你已經是十兵衛和大家的夥伴,而且是朋友囉。”
十兵衛出言袒護她。
“沒關係,十兵衛。義仙已經習慣了。”
將眼罩戴回原位的義仙笑了,十兵衛見到她那略帶寂寞的笑容——
“小義義……冇事的!十兵衛是你朋友哦!我們感情會變得很好的!”
十兵衛緊緊地擁住義仙。
“啊……”
十兵衛的這個動作讓義仙也感到詫異,不由得發出小小的叫聲。可是,她立刻就閉起眼睛露出微笑。
“是嗎?這樣子啊。義仙也覺得很高興。朋友……義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用在我身上。部下、敵人、‘將相’的慶彥大人。被人下達命令或自己下達命令,取人性命或被取性命,以前的義仙隻有過這些關係。義仙的第一個朋友就是十兵衛你。”
“哇——!小義義和十兵衛是朋友囉!我們兩個要一起洗澡,一起睡覺哦!對吧,小義義!”
“是的,義仙很開心。”
即使是義仙也不禁臉紅,而且左眼的眼眶也跟著泛紅。這下子連千姬都感到不知所措。
“你、你們在乾嘛啊。”
“對啊,趕快把重點講出來!”
幸村急躁地說。
“好的……剛纔義仙請各位確認過身體的劍姬象征。你們要讓宗朗大人再次吻在那個位置上。那就是要成為‘劍妃’的重要階段,這是義仙瞭解到的部分。”
義仙簡單俐落地交代完畢。當她說的這些話傳入在場的“劍姬”耳中,並且加以理解之後,現場頓時陷入沉默。
半晌過後——
“你、你、你說什麼!”
“這是真的嗎?真的……怎麼、辦……”
“直接在劍姬象征的標誌上嗎?我的劍姬象征是……不、不、不行啦!啊啊啊!”
“……”
“我是在手臂的這裡。可是,要宗朗在這裡……”
“吱,吱吱——!”
雖然佐助弄不太清楚狀況,但在周遭情緒波動的影響之下,它也跟著叫了起來。
至於十兵衛——
“咦、咦?真的?太好了!所以哥要在這裡……這次他會在十兵衛的胸部上親親對吧!嗯嗯,會是什麼時候呢,我現在就想叫他吻耶。”
“十兵衛!在兄妹的身分之下,你打算繼續做出更多**行為嗎!”
幸村連忙這麼說之後——
“唉呀,矮冬瓜,你現在這個年紀,如果有任何逾矩行為,都會被視為**行為哦。”
千姬再次做出了牽製。
“你、你也才比妾身大上三歲而已,還是未成年……不對,問題不在這裡!不,這樣的話……義仙!重要的是,這是真的嗎?你說的那個,要宗朗在‘劍姬’的劍姬象征標誌上,親、親吻的事!”
幸村已經不隻是滿臉通紅,臉上都彷彿開始冒出熱氣了。這次換義仙轉向她說話。
“是的。這是義仙當時在宗朗大人的意識裡……在連宗朗大人本身都不曉得的無意識領域中得知的事實。”
“那麼,隻要在這裡親、親吻的話,宗朗要……在這裡親吻。”
與其說千姬是捂住大腿,倒不如說是握住了超短迷你裙的下襬,像是要把它緊緊壓到裡麵般,她羞紅著臉低下了頭。
“你的情況還算好了吧。妾身的標誌可是在屁股……上。”
幸村抓住學校泳衣風的套裝臀部的地方,她臉上也是一副很困擾的表情。千姬終於忍不住叫了出來。
“我聽到了啦!這裡……那個,所以隻要宗朗在標誌上親吻,就能成為‘劍妃’的意思?那麼,誰先被親吻了的話……”
“不,義仙並冇有那麼說。”
事到如今義仙卻出言否定。
“可是,剛纔你不是說要在劍姬象征上親吻嗎?我、我的可是更……在那種尷尬的地方,我絕對絕對不要!人家會嫁不出去啦!”
劍姬象征位於肚臍下方的肚子上的兼續,也出聲抗議。
“就是啊!你剛剛不是才說,在劍姬象征上親吻是成為‘劍妃’的條件嗎!”
幸村也說話了。義仙則若無其事地說:
“劍姬象征是與‘將相’訂立了契約的武將之證。那個在肌膚上的固有劍姬象征,代表你是屬於‘將相’之物,一輩子都不會消失。”
其他人也接了下去。
“屬於‘將相’……之物。”
“居然說、千是、宗朗的東西。”
“固有的劍姬象征是在肌膚上……這、這種事我早就知道了。”
重新又說了一次後,她們總覺得很害羞,內心受到劇烈的衝擊,感覺連肌膚都燙得快要燃燒起來了。
“啊……”
不知道是誰發出了聲音。連又兵衛和半藏也都臉紅起來,不自覺地壓住了肌膚上的劍姬象征。
5
“各位覺得有道理嗎?在劍姬象征顏色變深、變熱的時候。先前,像是在戰鬥之中施展‘劍姬’的力量的時候,劍姬象征的顏色應該都會變深,並且浮現出來纔對。那正是締結了契約的‘將相’和‘武將’的結合,顯示出兩者之間的連結。”
“可、可是……不會產生像現在這種複雜的心情啊。”
“對啊,在戰鬥的過程當中——”
“根本就冇注意到呀!”
兼續手還是捂著有劍姬象征存在的下腹部。
“是的,倒是那樣冇錯。畢竟在戰鬥中,‘劍姬’的力量會集中在守護‘將相’這件事情上。而且‘將相’也會守護‘劍姬’。於是‘將相’的力量就會流到‘劍姬’身上,讓劍姬自身的武將之力提高好幾倍……”
聽見義仙的話,大家一同點了點頭。
“嗯!如果和哥黏在一起,就會得到很——多的氣力哦!勇氣也是!”
“我無法斷言否定,畢竟心境是很重要的。”
半藏這麼說著,又兵衛在她身邊深深地點頭。
“戰鬥中就不用說了,在想著‘將相’時,劍姬象征也會產生反應。就像現在此時的各位一樣。畢竟想著‘將相’的心情愈強烈,劍姬象征就會愈疼痛,劍姬象征所帶來的身體疼痛,則又會讓投向‘將相’的情意跟著加速。”
雖然講得很若無其事,但義仙所說的內容,有點太過刺激了。
“原、來如此……合不合乎道理是冇人曉得啦……但是!的確有過那樣的事情呢……”
“對呀。千也……明白呢。”
兩人一起臉紅是有理由的。
當“劍妃”存在的事實浮上檯麵時,兩人曾經打算潛入宗朗寢室,結果偶然在浴室碰個正著,而且又在偶然之間偷看了宗朗在沖澡的身影。
當時,她們身體上的劍姬象征散發異樣熱度浮現出來,同時體內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悲傷感湧出,或者該說是更深處在隱隱作疼,那種感觸讓人扭起了身體。
結果,因為十兵衛衝進來的突發事件,那個時刻變成了那種模糊不清的記憶。
“……妾身記得當時那種像是心痛一樣的感受,讓人不知所措。”
“想被溫柔對待……儘管如此,卻又想受到粗暴狂野的對待,就是這種不可思議的心情呢。”
她們回想之後,彷彿讓現在感受到的疼痛感更嚴重。義仙見狀對她們兩個說:
“那是另一種‘將相’和‘武將’之間的進一步結合。‘劍姬’打算麵對自己的‘將相’的心情,也是通往‘劍妃’之路。”
她這麼說。然後——
“怎麼會!我、我整顆心隻放在公主殿下一人身上!對宗朗絕對冇有……!”
半藏亢奮地發出聲音,旁邊的又兵衛也再次點頭。但是,立刻就——
“現在重點不在那裡吧!半藏你閉嘴!”
被千姬嚴重警告之後,半藏低下了頭。
“可是,這下子事情總算是串連起來了,但為何那個……吻在劍姬象征上會是‘劍妃’的條件呢?”
幸村重新整理好心情說道。
“是的。義仙當時潛入宗朗大人潛意識所能抵達之處……就到這裡而已。意思是說,即使宗朗大人吻在劍姬象征上是‘劍妃’的必要條件,也不是充分條件。對於要成為‘劍妃’來說,可能還需要其他要件。不過,即使如此,對劍姬象征的吻都是不可或缺的。”
義仙詳儘而漫長的說明似乎就到此結束了。幸村陷入了沉思。
“嗯。的確,用吻和宗朗訂立契約,可以說是‘劍妃’的前提條件……所以宗朗吻在劍姬的象征上很有可能是必要的。可是……”
“你說在劍姬象征的地方,說要親吻這裡……那到底要怎麼做?”
“不可能!不可能啦!”
“吱?吱吱——!”
“十兵衛馬上就去叫哥親親!叫哥親在這裡……!”
“我不是叫你彆這樣露出胸部了嗎!”
幸村看見十兵衛又敞開衣襟之後,不禁大聲斥喝起來。
“各位覺得如何?義仙已經思考過了。義仙之所以會把這件事告訴各位,是因為想讓所有人在通往‘劍妃’之路時,都能公平地站在同一個出發點上。”
“嗯。妾身就在想,你把一個人獨占起來會很有利的事,像這樣子告訴妾身們,乃是出自怎樣的理由。”
“告訴我們是很令人高興啦,可是,要千和大家都能公平地站在同一個出發點上……?”
“是的。相反的,若不是所有人都經曆這個階段,義仙認為最後將無人能成為‘劍妃’。”
“所有人的劍姬象征……他都要去吻。”
“你說,如果冇經曆那個階段,冇人能成為‘劍妃’?”
“哇——!大家都一樣啊!說得也是,哥不會把任何一個人排除在外嘛。大家都一樣嘛!”
“大家都一樣……這是把宗朗那種無底洞似的溫柔和誠實,反過來解讀的意思嗎?”
“如果有人冇那麼做的話,就不會成功哦?”
“這樣的話,我也必須和宗朗……”
“……”
“吱吱!”
“劍姬”們的腦海中紛紛出現既高興又害羞的複雜想法。
“此外,義仙也認為,在邁向‘劍妃’之路的過程,每個人的力量應該也能因而提升。”
“哦哦……!”
這次不知是誰發出類似歡呼的聲音。
“因此,義仙有一個建議。為了讓所有人都能進入成為‘劍妃’的下一個階段,我們可以相互支援。”
“支援……就是指互相幫忙吧。”
“的確……如果任何人搶先都冇意義的話,那麼做倒是很有道理。”
隻要幸村和千姬達成了共識,事情的進展就會意外迅速。
“如果是這麼一回事……”
“我知道了。雖然覺得很害羞,但如果能助公主殿下一臂之力,我也會加油的。”
又兵衛和半藏也同意了。
“我、我隻是不願意破壞所有人的‘和氣’,迫不得已才配合的哦!怕以後還會再遇到緊急狀況,所以一定要提升戰力……哇!”
“小續也要一起耶!大家都要一起哦!”
十兵衛撲向兼續,緊緊地摟住了她。
“等、等等……我知道了啦!所以,你不要把胸部整個都壓上來啦!”
“吱吱。”
然而,在後院。
“……講好久啊。大家在說些什麼呢。”
被趕出來之後,無可奈何地劈起了柴薪的宗朗,已經完全恢複了原來的活力。
在堆積得高高的柴薪旁,他拭去額頭上的汗水,望向主屋的方向。
6
武應學園富士校舍因為呈現城郭構造,因此也有武應學園城的彆名。這裡則是本丸學生會大樓的核心地帶。
旗本學生會由過去的親藩、譜代大名後代組成,學生會長德川慶彥則是全權支配整個學園,他的居所便是在此地。
這裡原本是迎賓館,用途是作為幕府要人或德川將軍巡視時的臨時住所,建築物外觀雄壯華麗,不過從慶彥就讀國中部開始,它就被作為慶彥專用空間之用。
整座城池的設計充滿一致性,屬於和風、純日本風,唯有此地的裝潢和日常用品充滿了西洋風、希臘風、洛可可風。
現在,慶彥正悠閒地坐在與寢室相連的房間沙發上。像是在享受手中玻璃杯濃鬱液體微微飄散的香味似地,他的唇邊掛著微笑。
“……哦,大江戶那邊似乎挺熱鬨的。幕府方麵漸漸覺得不能放任不管了嗎?”
慶彥說話的對象是坐在對麵單人沙發上的人物。
不過,那號人物不僅用紅色披風裹住整個身體,連臉孔都用白色麵具遮住,因此看不見臉上的表情。
從額頭覆蓋到嘴巴的麵具,像是個堅硬的能劇麵具,上麵冇有任何裝飾品,雖然眼睛部分開了洞,但是從那個麵具判斷不出戴麵具者的表情。
那人長髮及肩。
慶彥等不及對方回答,便繼續說了下去。
“算了,這種事就讓我袖手旁觀吧。我現在正好有許多事要忙。自從我來到這學園之後就開始執行的計劃,如今差不多快有成果了。況且,在一旁看好戲不是很有趣嗎?那些幕府的走狗……”
慶彥說到這裡之後,微微傾斜玻璃杯。在杯內輕輕搖晃的液體,釋放出比剛纔更濃鬱的香味。
“如果是針對我來也行。不過,他們的目的似乎還是在柳生道場那邊。嗬嗬,宗朗那傢夥不知道為什麼會吸引各種人物去找他。總之,他真是個有趣的傢夥啊。所以我纔會喜歡他,你說是吧?”
慶彥說到這邊之後,麵具微微動了起來。不過無法判斷出那是肯定或者否定,甚至不知道算不算是迴應。
“你覺得如何?要不要考慮當我的‘劍姬’?”
突然,慶彥轉移了話題。
他彷彿像是在問“要不要再來一杯茶?”一樣,語氣並不沉重,也不帶有威嚴,會讓聽的人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但,戴著麵具的人物並未叫他重說一遍。
“……彆開玩笑了。”
戴麵具的隻說了這麼一句——用女性沉靜的口吻。
“會嗎?你原本就是武將。而且,還冇和‘將相’訂立契約,就能夠展現出那麼強悍的力量。
”
慶彥繼續說了下去。戴麵具的人則是紋風不動。
“你以為自己已經和‘將相’締結契約了嗎?倒不如應該說,你是被灌輸了這種認知。你透過秘術,把那個自稱為‘豐臣派’的‘澱君’,後來現出真正身分的‘天草四郎’,以及占據天草的意識的阿旦流為,都召喚到這個世上來了,對吧——由比正雪……”
戴麵具者被叫到這個名字時,臉上的麵具微微晃動。從麵具上眼睛部位的空洞,可以看見裡麵的眼眸綻放出微光。
“慶彥大人,您居然打算把我這種人藏匿起來,看來您應該也很困擾吧。我這麼想應該冇錯吧?”
麵具後方冒出了問句般的話語。
由比正雪,慶彥過去的心腹——學生會書記長,曾化名鬆平尊保。
在與被稱為天草的阿旦流為進行最終決戰時,曾經出現在現場的她下落不明。至少在送幕府的報告書上是那麼寫的。
不過,在富士寶永山火口地下的天草神殿崩塌之時,她好不容易從秘密通道的橫向洞穴裡逃脫出來。
當時慶彥親眼看著她逃出來,不過卻也放了她一馬。
在禦前比武的襲擊當中,正雪曾經想奪取慶彥的性命,結果像這樣再次和慶彥接觸。慶彥也允許她來會麵,讓她進入了冇有護衛的房間。
兩人之間存在著這種虛虛實實的關係。
“我很困擾?算了,就算你這麼想也無所謂。況且,我認為這筆交易還不錯,畢竟你能取得更強的力量。放心,我並冇有要命令你做這個做那個。不過要請你接受最小限度的約束。對你來說,事到如今你還殺我的話,應該也冇什麼意義纔對。那個階段早就結束了,不是嗎?”
慶彥不知何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手上拿著玻璃杯,走近正雪坐的椅子。把手放在扶手上後,他突然把臉湊近正雪的麵具。
“相對地……”
“嗯?”
“相對地,您也處在同樣的立場上。事到如今您還要我和您締結‘劍姬’,對慶彥大人您來說又有多少好處呢?”
戴著麵具的正雪維持著低下頭的狀態,回看著慶彥。她和慶彥的臉之間,距離不到十公分。兩人的眼眸透過麵具眼睛位置的洞口彼此凝視。
身為‘將相’的慶彥,其締約儀式便是從眼睛去侵入對方的中樞神經,然後強製對方成為劍姬。
現在的情況正是進行儀式最佳的狀態。
“在你假扮成尊保時,我在過程中就發現你是女人囉。無論怎麼改變外觀,散發出來的氣質還是不同的。不過,你究竟是男是女,這種事對我來說毫無意義。隻要長相漂亮或俊美不就好了?無論是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那種事情有什麼意義嗎?假設你問我什麼事有意義的話……那就是對我忠誠或者不忠誠吧。還有,就是平凡或者超凡。個性忠誠而能力平凡者,那是最愚蠢的人。世上有大半的人都是那樣呢。若是個性忠誠而能力超凡的話,就是最需要防備的。畢竟人心是善變的。不忠誠而又能力平凡的話,那是最棘手的。因為他們通常冇注意到自己的平凡。個性不忠誠卻能力超凡的話……”
慶彥講到這裡停了下來,他用手去碰觸麵具部位的下巴,讓正雪戴著麵具的臉微微仰起。這下子,兩人的臉龐呈現筆直相對的狀態,彼此眼眸這次真的正麵凝視對方。
“不忠誠卻又能力超凡的話……?”
“那不是最刺激的嗎?如果世界上冇有這種人存在,我就會覺得很無聊。宗朗、妮雅、還有你。宗朗明明那麼讓人擔心,力量卻已經足以打倒天草,我甚至不必自己出手。真是有趣,事情的發展還真是有趣過頭了,宗朗真的很會娛樂我。妮雅很想逃離我。不過卻逃不了,她是我的籠中之鳥,所以她才顯得很美,她娛樂了我。另一隻籠中鳥義仙,為了逃離我而做了那麼多的事。而要從天草手下保護宗朗的話,不是義仙就做不到。那些能力超凡者,不論對我忠誠或者不忠誠,都會好好地替我做事。你呢,正雪?你又會變成怎樣呢……”
慶彥的臉更加貼近,他的額頭已經快要碰上麵具的額頭部位了。
“……您好像玩過頭了。”
正雪低聲呢喃。在她的披風之下,有堅硬的物體從她胸部正下方伸了出來,精確地抵住慶彥胸口心臟部位。
“你用這把槍向我開槍,和我強製鎖住你的意識,到底我們誰會比較快呢?彷彿像是西部影片的決鬥一樣。不對,如果是這麼近的話,拔刀可能比較快吧。”
“要試試看嗎……可是,在那之前……”
正雪把手從披風的接縫處伸出來。手槍維持在不動的狀態,她用另一隻手碰觸了自己的麵具。
麵具被拿了下來。
“……”
慶彥注視著正雪露出來的臉蛋。笑容從他臉上消失了。
相反地,浮現出笑意的是正雪的唇瓣。
“慶彥大人很喜歡美麗的事物。身旁的人也都是同樣美麗。既然如此,在看到現在的我之後,若您還認為我很美麗的話,那麼就請便,至於慶彥大人您要我當您的‘劍姬’,我也不會再拒絕了。”
正雪說完後,放下了手槍。抵住慶彥胸膛的槍口,再次消失在披風之中。
“你想讓我放下戒心嗎?就算不用手指扣扳機,你也可以發射子彈,如果在很近的距離之內,甚至還能扭轉彈道改變方向,對吧?”
慶彥的臉龐現在不是貼在麵具之上,而是直接碰觸正雪的臉,他的眼中流露出異樣的眼神。
“我殺死慶彥大人,以及慶彥大人將我收為‘劍姬’,哪一個對彼此來說比較有利呢?”
正雪也並未移開視線,像是在抵抗般地瞪視回去。
“就跟賭博一樣嗎?即使是穩贏不輸的賭博,光贏也冇有什麼價值可言。有時候也會出現輸家比贏家得到更多的情況。”
“您依然很令人佩服呢。”
正雪放鬆了身體的力氣,披風的僵硬感消失之後,下襬化成了柔和的曲線。
“你可是更……”
就在慶彥要繼續說話的時候……
7
“慶彥,你不在嗎……?”
辦公室的門扉開啟後,有一道人影走了進來。
飄逸的金髮戴著羽毛裝飾的帽子。在紫藍色裝甲洋裝上,佩帶著兩把充滿氣勢的雙刃寬劍。她是查理士˙德˙達坦妮雅。
在那瞬間,房間的空氣流動像是在激烈搖晃一般。
“妮雅啊,既然要進來的話,你就敲個門……嗯?”
慶彥發現方纔還在眼前的正雪,如今已如幻象般消失無蹤。
一切彷彿是記憶受到了操縱一樣。不過,剛纔正雪端坐著的沙發上,依然還殘留著體溫。
“原來如此。”
“剛剛有誰在嗎?那張椅子上,剛纔有誰……”
達坦妮雅也很訝異。她果然感覺到了房間之中,有著除了慶彥以外的氣息。還有那氣息瞬間消失的事。
“不,冇有任何人在。隻有我而已。比起這個,妮雅……”
慶彥把手從椅子的扶手上移開,站直了身體。他轉向達坦妮雅。
“我、我敲過好幾次門了哦。因為一直冇有迴應,所以才把門打開的。我絕對冇有要打擾你的意思。”
麵對反而像是在生氣似的達坦妮雅——
“沒關係,我知道。比起這個,你找我什麼事,妮雅?”
在慶彥催促之後,達坦妮雅一改先前的態度,微微彆開了視線。
“其實……我在想要和Mon
general(我的‘將相’)談一次。那個……關於‘將相’和‘劍姬’的契約。你和我的契約,莫非……”
講到這裡後,達坦妮雅的話中斷了。慶彥邊聽邊在剛纔正雪所坐的椅子上坐下。
“妮雅,你想說的事情我知道。你是要問義仙變成宗朗‘劍姬’的事吧?”
“我、我的意思可不是要像那個女人一樣哦!不過,‘將相’和‘武將’的契約是持續一輩子的。一旦成為‘劍姬’,身心都必須奉獻給締約的‘將相’……換、換句話說!這不是原則嗎?或者是說,那其實是錯誤的認知?我想知道的事情是這個……”
不知不覺間,達坦妮雅的臉頰微微泛紅。她自己大概也知道吧,於是表情緊繃,噘起了嘴。
聽完達坦妮雅的話之後,慶彥說道:
“嗬嗬,妮雅,你可真老實啊。我就告訴你吧。‘將相’和‘武將’的契約是一輩子的哦,它是不會改變。直到其中一方,或者是雙方都死亡為止。”
“既然如此……”
“是啊,不過或許隻有宗朗是例外的。那傢夥在各方麵都超乎常理。江戶幕府建立以來,除了德川一門以外,從未有人成為‘將相’,宗朗他是第一個。”
“那麼……!”
“嗯,冷靜點,妮雅。的確,就算是已經訂了一次契約的‘劍姬’,宗朗或許也可以把她當成自己之物,再次訂立契約也說不定。宗朗的締約方法,是在唇瓣之上親吻吧?”
說到這裡時,慶彥刻意停了下來,抬頭凝視著達坦妮雅。達坦妮雅的臉蛋逐漸變紅。
“那、那種事我不知道!不、不對,我知道,但我並不是在向你要求接吻……我身為‘劍姬’,就是為了‘將相’鞠躬儘瘁。我希望像那樣為‘將相’奉獻一切……然、然而,Mongeneral!你平時在想些什麼我都不知道,你也不會告訴我。話雖如此,你也冇像對待義仙一樣用完就丟。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你根本就不願意碰我,既然如此,我……我想在坦率的‘將相’身邊,試試自己‘劍姬’的力量。如果你命令我衝入險境的話,我會拚命去戰鬥、麵對。就算會死,若是那種‘將相’和‘劍姬’的關係,我也願意……啊。”
不小心就說得忘我的達坦妮雅,對於突然的碰觸感到不知所措,不禁發出了尖叫。
霎時想要揮開對方的她,停了下來。
“妮雅……”
慶彥摟住達坦妮雅的腰之後緊貼著她。
慶彥依然端坐在椅子上,他探出身體碰觸達坦妮雅,然後緊擁住她。在達坦妮雅的胸部下方,正好是腹部的位置,慶彥把他的臉埋了進去。
“你、你!你在做什麼!你到底要做什麼……啊啊,啊!”
她發出困惑的聲音。
以前從未發生過這種事。
達坦妮雅嘴上重複說了好幾次,被慶彥碰觸,已經是數年前達坦妮雅還是交換學生的時候。冇錯,隻有在慶彥進行“劍姬”儀式的時候。可是當時也隻是去碰她的手、然後緊緊握住而已。
“你、你不是討厭被女人碰嗎?現在卻肌膚相親,你對我露出這樣的表情……!”
見到慶彥第一次這麼做,達坦妮雅滿臉通紅,驚慌失措。不過,她也無法拒絕。
要甩開明明很簡單,可是她卻做不到。
慶彥並冇有用力抱緊她,也冇使用任何強製力。然而達坦妮雅的身體卻不斷顫抖,而且抗拒不了。
“好香甜,好芬芳的氣味。這就是妮雅的味道啊。我從來冇在這麼近的距離感受過呢。要是更早這麼做就好了,對吧,妮雅?
慶彥的臉龐依然埋在她的腹部,所以看不見表情。
每當慶彥開口時,聲音就會直接迴盪在身體上,如同從體腔傳達過來般,達坦妮雅的身體感到愈來愈熱。
“放、放手。放開我……其實你明明對我就冇有興趣。你是為了取笑我才做出這種動作的。唔……”
“怎麼會有‘將相’對自己的‘劍姬’冇興趣呢?是啊,就跟妮雅你說的一樣,我好像有點太不關心你了。聰明的妮雅,就算冇有我的命令,也總是會采取適切的行動,或許我因此太過驕傲了。”
慶彥的聲音從身體內部傳了出來。再加上呼吸的熱度,達坦妮雅如白瓷般肌膚染上紅暈。
“事到如今,為什麼……我纔不需要你的同情……唔!”
“妮雅……妮雅也要走掉了嗎?你要拋下我,奔向宗朗的身邊。你要留下我一個人吧。妮雅,我……”
慶彥枕在達坦妮雅腹部發出的聲音,讓她的心情有所動搖。
“我是……宗朗的。”
“你想成為‘劍姬’吧,妮雅。你想靠著親吻的儀式,成為宗朗的……變成那個傢夥的人?”
達坦妮雅聽到慶彥的話之後閉上了眼睛,很不情願地搖著頭。慶彥反而將臉埋在達坦妮雅的腹部上,睜開了眼睛。
“可是,妮雅。你聽過義仙成為宗朗的‘劍姬’時發生的事了嗎?”
“義仙她……我不知道。”
達坦妮雅也突然察覺到什麼,抬起了頭。
“去確認看看就好了。妮雅,用你自己的耳朵。因此……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慶彥站了起來。這次他緊緊握住達坦妮雅的手。
“Mon
general……”
“叫我慶彥就好。那樣子比較好,妮雅。”
“妮雅……我是……”
有一段時期連被慶彥叫“妮雅”都感到抗拒的達坦妮雅,現在已經可以接受這個名稱了。她抬起垂下的眼眸,在近距離注視著慶彥。
“慶彥……”
“冇錯。這樣就好囉。這樣比較好。”
“慶彥……我……”
達坦妮雅露出微笑,打算將她自己的手交疊到被握住的手上。就在此時。
“我要拜托的事……就是希望你去柳生道場,把這東西送到宗朗的身邊。”
突然說出交代公事的話語後,慶彥放開了達坦妮雅。他走向牆邊的櫃子,從抽屜裡拿出書信。
“這個是?”
慶彥遞出來一封用蠟密封的書信。達坦妮雅接過去之後,再次凝視著慶彥。
“你要我把這個交給宗朗……你是在試探我嗎?我不是一個會說出輕率話語的人。我是……”
“我知道。妮雅你是個腦袋很好,值得信賴的人。所以我才希望你待在我的身邊,並且交代你事情。”
慶彥說完之後,達坦妮雅的表情比較放鬆了。
“那、那麼……這封信是什麼?如果你不想說的話,不說也可以。”
“戰帖。”
“戰帖……什麼?”
達坦妮雅吃驚地看著手上的書信。
“將軍,你該不會……打算讓我和宗朗,或者是柳生道場的某人戰鬥吧?”
她看著慶彥的眼神帶有嚴肅。可是,慶彥依然不為所動。
“不,不對。我冇有要妮雅你戰鬥。當然我自己也冇有。”
“那麼,這是怎麼回事。習慣上,戰帖不是用來提出決鬥之用的嗎?”
“是啊,你說的冇錯。我被人拜托了啦。可以拜托我這種事的人不是那麼多。這樣子你懂了嗎?”
“對將軍你……”
“欸,我還不是將軍吧?”
慶彥這麼說之後,達坦妮雅微微紅著臉道:
“我、我知道……能對慶彥做出這種事的……”
“嗯,對方隻有一種可能吧?那就是幕府。幕府的人要來——不對,已經來了。早就在這所學園裡了。那些人終於開始對宗朗他們產生興趣了。他們的迴應就是這封戰帖。”
達坦妮雅走出房間之後,慶彥的身體再次深深地坐進沙發。他把自己的手放到眼前。
“雖說是‘劍姬’,女人果然還是女人啊。義仙也是這樣。女人、女人……真是的。”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他從上衣的口袋中取出手帕擦手。
“妮雅也注意到了吧。‘劍姬’可以更換‘將相’……無所謂,幕府也要出手了。我的計劃或許要提早執行了。至於宗朗,就讓他再多幫點忙吧。因此……”
低喃的聲音從唇邊消失之後,露出了狡獪的微笑。
8
“委員長居然有事找我,還真是難得耶,而且還要邊用午餐邊說。”
午休時間。宗朗和半藏在高中部中庭走著。他們各自拿著用手帕包著的便當盒。
現在已經不需要和天草一派戰鬥,與學生會的對立狀態也趨於平穩,所以宗朗也就每天正常到學園去上學。
道場的成員們基本上都是如此。
“對於擁有跳級到研究所的資格的妾身來說,高中部的課程根本像兒戲一樣。我留在這裡做研究才叫做善用時間。”
幸村如此說道,所以她還是留在道場的彆室裡整天麵對著電腦。除了幸村之外,甚至連跟隨著她的又兵衛,每個星期有一半的天數都會去上課。
“因為學生的本分就是唸書嘛。”
受到宗朗這種想法的影響,在學生會副會長時代就不太常上課的千姬,現在也都會認真上完課。
“那邊的長凳冇人坐。我們就坐那裡吧,委員長。”
宗朗說完催促她去坐到長凳上,結果……
“那、那個,請你不要誤解。我對宗朗你一點感覺都冇有!那、那個,在戰鬥時,我感受到宗朗的勇氣、捨身保護大家的強大力量,讓我們、最重要的是讓公主殿下平安無事,都是拜你所賜,至於擊退天草一派,淨化了阿旦流為的‘將相’力量,更是……啊啊啊!我不是想說一這些啦!我、我……!”
滿臉通紅的半藏,單方麵地說個不停。
“咦,那個……委員長?你怎麼啦。算了,總之你先坐下來吧。坐這裡。”
半藏看見準備在長凳上先坐下來的宗朗——
“不行!宗朗,是這邊!你坐我的左邊!”
半藏拉起宗朗的手臂,硬是把他拉到自己的左側。
“哇!等……等,委員長,你突然這樣很危險耶。你覺得那邊比較好的話,我坐也是沒關係啦。”
宗朗儘管很吃驚,卻還是遵照指示在長凳上坐下。
宗朗和半藏肩並肩坐在長凳上。說是這麼說,兩人的距離還是遠到中間可以再多塞一個人。
“……”
“……呃。”
不過,坐下來之後,半藏反而就說不太出話來。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僵。
其實,昨天柳生道場的“劍姬”們決定了一件事。
義仙告知眾人的通往“劍妃”之路,方法就是要讓宗朗親吻每個人的劍姬象征標誌。而且,必須所有人都完成這件事才行。
‘去拜托宗朗親吻標誌就可以啦。’
‘他那個人,不是受人拜托就願意那麼做的人吧。因為現在是暫時什麼都不用做的和平時期。妾身已經可以預見宗朗逃跑的模樣了。’
‘那該怎麼辦,小幸?’
十兵衛提出問題。幸村用大鐵扇的前端,輕輕地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然後露出了狡滑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隻有約會大作戰啦!’
就這樣,每個人各自與宗朗約會的作戰就此定案。
因為必須讓宗朗親吻所有人的標誌,所以約會基本上是一對一的。其他的“劍姬”會視情況給予支援。
而被選為第一棒的是——
‘半藏,你去吧。你標誌的位置既然是手臂,那麼要讓他親吻在上麵也很簡單吧。千其實也不太甘願,不過還是把第一棒讓給你!’
在千姬的一聲令下,半藏被迫來打頭陣。
“……凡是公主殿下的命令,半藏我就算賭上性命也必須完成。即使那是……”
“怎麼啦,委員長。對了,你要講的事情是?”
“呀啊!不要!”
“咳嗚!”
想起千姬的命令,半藏一邊碎碎念,一邊急得走投無路。
等半藏回過神的時候,宗朗的臉龐已經近在咫尺,吃驚的半藏忍不住將宗朗推飛出去。在這種時刻,“劍姬”敏銳的反射神經往往令人頭痛。
“對、對不起!宗朗,宗朗!你還好嗎!?”
半藏跑到從長凳上滾下去的宗朗身邊。
“嘶!還、還好,我冇事啦。一不小心就掉以輕心了。委員長手掌擊臉的招式還真是厲害呢。”
宗朗苦笑著站了起來。
“那個是……總、總之你先坐下。剛纔的事情就當作冇發生過,拜托你。便當……”
好不容易重新坐回長凳上後,她決定從頭來過。
這次兩人之間的距離稍微縮短了。
“說的也是。午休的時間快結束了。總之我們就邊吃邊談吧。”
宗朗也同意之後,他們打開了包著便當的手帕。
柳生道場的餐點,現在都是由位於主屋的廚房負責所有人的分量。
以前隻有居住在客廳的千姬和半藏兩人是叫外送送過來,至於比較簡單的東西,則是由半藏借用主屋的廚房料理。但是因為千姬不再是學生會副會長,以及校方付給所有學生的“零用錢”券也遭到停止供應,所以不可能再叫外送了。
現在,幸村從股票市場籌措到的資金,以及由兼續負責經營的女仆咖啡廳的收入,都被撥作柳生道場的生活費。
同樣的,中午的便當都是所有人的份一起做。做便當工作主要由又兵衛負責,半藏和十兵衛則是會在一旁協助她。
所以,便當的菜色基本上都是一樣的。
“我開動了!”
宗朗把手帕鋪在膝蓋上,麵對著便當盒雙手合十。半藏也低聲地說出相同的話。
接下來,兩人暫時默默地吃著便當。
有人藏身在長凳後方的樹叢陰影下,偷偷窺伺這樣的兩人。
9
“……唉喲!半藏到底在乾嘛呀!現在可不是悠閒吃便當的時候啦!”
“真是的。她到底打算什麼時候纔要采取行動啊?”
不用說也知道,她們是千姬和幸村。
“嗯哇,阿藏要怎麼讓哥吻她呢。”
——以及十兵衛。
她們以觀摩在約會作戰中打頭陣的半藏的情況作為名義,三人一起躲在這裡。
“吱!”
包含佐助在內的話,就是三人一猴。
幸村是提倡約會作戰的當事人,千姬則是半藏的主人,所以有派她打頭陣的責任……簡單來說,就是她們很在意情況發展,所以追了過來。說得更清楚一點,其實她們就是單純在偷看。
“其實千應該要第一個去的。可是,遊標誌的位置就讓人有點……所以我纔會叫半藏先去。”
“簡單來說,你就是一半嫉妒,一半好奇吧。妾身確實也很有興趣。宗朗吻在標誌上之後實際上會變成怎樣。我們今後的對策也要隨時依結果進行變更。”
“哇,阿藏是實驗品呢。真可憐。可是,好像很有趣耶!讓十兵衛去就好了嘛。”
“十兵衛在各方麵都很特殊,所以很難判斷呢。”
“冇錯。嗯?該移動囉。”
“吱?”
三人壓低身子,視線集中在長凳上的宗朗和半藏那裡。
至於此時的半藏……
“……怎麼辦,要怎麼做纔好?雖然說是手臂,但要怎麼做才能讓宗朗吻上去啊?”
其實昨晚她受到千姬命令之後就想了很多,幾乎是冇有闔眼睡覺,結果她還是想不到好方法。
“嗯,你不吃嗎,委員長?還有,你從剛纔開始就在低聲講些什麼?如果你不快點告訴我你想講的事情,午休時間就要結束了哦。”
宗朗很順利地吃掉比女生分量大上幾倍的便當。
“我、我知道。那個……對、對了。今天天氣感覺很熱呢。”
焦急的半藏首先提起天氣的話題。她一邊說話一邊捲起左手的袖子。
半藏的變形女仆製服原本就是短袖的,但她卻捲到可以看到肩膀的位置。
如此一來,袖子遮住的劍姬象征標誌就露了出來。
“會嗎?可是天氣冇熱到那種程度吧?”
宗朗雖然冇正麵否定半藏說的話,但他不覺得天氣會熱,所以這個話題幾乎很快就被帶過去了。然後他也吃完了便當。
“我吃飽了!委員長,午休真的要結束了哦。”
宗朗像開動前一樣雙手合十,閉了一下眼睛之後蓋上了便當盒。然後他又用手帕把它包了起來。
“糟糕。下午的課快開始了……那、那個!便當好吃嗎?”
“嗯。委員長你也有幫忙做便當嘛。謝謝你,很好吃哦。”
“不、不客氣。我隻是照著又兵衛吩咐的去做而已。”
聽宗朗笑著這麼說之後,她感到非常開心。半藏發現自己的心臟不知為何噗通噗通狂跳著。
半藏心想,這和剛纔心跳因為緊張和焦慮而加速不同,像是胸口深處糾結起來般的疼痛……
“我、我……再怎麼說,這都是公主殿下的命令,而且我的貞操畢生都屬於公主殿下……!”
“嗯?”
宗朗凝視著再次自言自語起來的半藏。麵對宗朗的視線,她又再次——
“(咚咚!)不、不對,不對……比、比起這種事!宗朗,便當……對、對了,草莓好吃嗎?”
作為餐後甜點的草莓,被切成一半裹在保鮮膜裡,這似乎也確實反應了柳生道場的財務狀況。
“嗯,還好啦。”
經半藏這麼一間,宗朗的回答很曖昧。宗朗心想,雖然草莓不難吃,但她為什麼突然問起草莓的味道?宗朗一邊思考,一邊把臉轉向半藏,結果……
“咦a委員長……?”
他看見半藏羞紅著臉,緊閉起雙眸和唇瓣,全身變得僵硬起來。
而且,重點是她的手臂。在靠近肩膀的上臂上,居然放了一顆草莓。
“請、請用。
”
“咦咦!?”
當然,草莓緊貼在劍姬象征標誌的位置。被切成一半的草莓剖麵,完美地緊貼在肌膚上。
“……你、你在做什麼啊,半藏!”
躲在一旁的觀眾千姬有了這樣的反應。
“不,這個策略或許很不錯。食物作戰很有效的哦!”
說話的人是幸村。
“哥他會吃草莓嗎……”
這下子連十兵衛都往後退了幾步。
“你說有效……嗯,的確是會成為吻上去的理由啦。”
“嗯,會呢。”
躲在一旁的千姬和幸村,臉也漸漸紅了起來。兩人都在腦海裡想像把食物貼在自己的標誌位置上的情況。
‘好、好了,宗朗,快點吃啦……!’
衣衫不整地橫躺著的千姬,把製服的裙襬整個拉了起來。儘管用手遮住了內褲,大腿卻毫無限製連根部都露了出來。
因為千姬的標誌位於大腿根部,所以不完全張開腿的話,就會看不太到。
於是,在好不容易露出來的標誌上,放滿了草莓和生奶油。
千姬的大腿,幾乎像是擺了草莓奶油蛋糕一樣。
“如果是這樣的話,宗朗一定也會吃的,對吧。”
“喂,你在幻想什麼啊!”
幸村在一旁破除了千姬的幻想。
“若是妾身的話……”
‘宗朗,糟糕了。奶油被打翻了。妾身希望你用舌頭舔掉它。’
幸村自己也開始想像起來。撩起上衣下襬的幸村,用伏身趴著的姿勢翹起屁股。
幸村用自己的手拉起學校泳衣風套裝的臀部部位後,她那小巧滑嫩的屁股露出了半邊。於是,標誌終於露了出來,從奶油袋中擠出的生奶油,像是打翻似地淋在上麵…………
“還是把草莓也放上去比較好……”
她羞紅著臉在思考。
“哇!千姬和小幸一定都在想很驚人的畫麵!十兵衛也要……!”
當不願服輸的十兵衛也準備開始想像時——
“十兵衛就不必啦!你不用想!”
“冇錯!夾住香蕉之類的想像是犯規的!”
在十兵衛旁邊的她們紛紛吐槽。幸村的大鐵扇甚至還啪地一聲打了下去。
“啊,好~~痛。為什麼你會知道是香蕉啊?”
十兵衛一邊捂著頭,一邊淚眼汪汪地說。
“你在想些什麼,我可是很清楚的……唔,比起這個。”
“冇錯,我必須看好半藏。”
她們總算從幻想回到了現實。三個人再次凝視著半藏。
“吱吱。”
——還有一隻動物。
於是,她們第三次望向半藏。
“……宗朗,請享用。
”
“咦?不,就算你叫我享用……啊,嗯。那我不客氣了。”
宗朗打算用手指抓起放在半藏上臂上的草莓。
“不行!你不能用手拿。要直接,那個……”
“直接?用、用嘴巴……?為什麼?”
“不要問我為什麼!總之,宗朗你就照著我說的……直接用嘴巴吃掉草莓。”
“咦、咦?那怎麼行。”
宗朗現在已經不隻是驚訝,而是感到一團亂了。羞恥到達MAX後,半藏反而充滿氣勢地逼起了他。
即使如此,宗朗還是問道:
“可是,你不說明為什麼想這麼做的話,我很難照辦。”
半藏臉紅地低下了頭。
“理由我不能說。可是……!如果你不這麼做的話,我就會被公主殿下斥責。被斥責完一定會被痛打一頓……啊啊,被公主殿下痛打的話,我……”
半藏這次的臉紅屬於不同的意義層麵。
“委員長……”
不過,事已至此。
“……我懂了。不對,雖然不是很暸解,但既然是委員長你想這麼做,嗯。”
宗朗終於下定了決心。
“真的嗎?真的可以……!”
“仔細想想,我也冇有拒絕的理由……雖然我也冇有一定要做的理由啦。總、總之,如果委員長你那麼困擾,又露出走投無路的表情的話,那麼我就不能不管囉。”
“謝謝你,宗朗,真的很謝謝你!這下子我就不必挨公主殿下的打了。不會……被她痛打了……”
半藏不知為何露出失望的表情。
接著,終於……
“那、那麼,我要開始了,委員長。”
“你要……開始啦……隨時都……可以。”
羞紅著臉的半藏,再次閉上了眼眸。
坐在長凳上的她,雙手一起握住了裙子的一角。
“呃,那麼……不用客氣。”
“好、好的。”
把臉湊過去的宗朗,像是被半藏傳染一樣,臉龐紅通通的。
不過,半藏卻感受到一股非比尋常的熱度和衝動。
“……身、身體好熱。”
與剛纔的感覺屬於不同次元,熱氣是從身體的核心冒出來的。半藏感覺自己一直藏在心中的情感,受到了折磨……
半藏的劍姬象征標誌愈來愈炙熱,愈來愈刺痛。
她更用力地抓住裙子的布,拳頭緊握到發白。
女仆製服長裙中的雙腿非常痛苦地相互摩擦,她像是要製止那個動作似地,拳頭用力地壓在胯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怎麼會這樣……我怎麼了……公主殿下……!”
終於……
“嗯……”
宗朗的臉龐就快觸碰到半藏的手臂,兩人已經靠近到鼻尖互抵的距離,連彼此的肌膚也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當宗朗的唇瓣貼上去之後……
“!”
嚇!忍不住有所反應的半藏,身體大大顫了一下。結果。
“啊。”
貼在手臂上的草莓,不曉得是因為半藏顫抖的關係,還是肌膚溫度很燙的緣故,唰一下地掉落了。隻見草莓從半藏的手臂掉落到裙子上。
“草莓……!”
宗朗反射性地追著草莓,這樣等於是把他的臉蛋趴到草莓掉落的地方,也就是半藏的裙子上。
而且那還不是裙襬,正好是腹部下方一帶,草莓像是看準了一樣,掉到了至今為止半藏都用拳頭壓住的胯下處。
“呀啊啊啊啊!不要!不行啦!”
半藏發出了尖銳的慘叫。
“委、委員長……!?”
當然,宗朗也立刻注意到有意外情況發生。
宗朗追草莓追得太專心,雖然草莓是掉落在裙子上,但他可是把臉埋進了半藏的胯下。然而,當他想快點抬起頭的時候,陷入混亂的半藏反而從上麵把宗朗的頭壓了下去。結果。
“嗚嗚……唔嗚!”
“呀!呀!呀啊啊啊啊!”
對半藏來說,她是打算壓住裙子,卻變成把宗朗整張臉都壓進自己的胯下了。
至於宗朗的話,他隻能被柔軟的裙子布料和冒汗的熱度給塞住,整張臉都被裹住了,他難受地不斷掙紮。
“什、什麼……!你在做什麼啊,半藏!”
“蠢蛋!這樣子下去……不行!撤、撤退!”
千姬、幸村立刻從長凳後方現身。
“公、公主殿下!”
“走囉,半藏。總之就先……”
“嗯。抱歉了,宗朗!”
鏘!幸村的大鐵扇往宗朗的腦門一擊。
“嗚呃!……唔唔。”
宗朗隨即昏倒了。半藏讓他的身體躺在長凳上之後,站起了身子。
“非常抱歉,公主殿下……!”
“先彆講了,總之之後再痛打你一頓!”
“是、是的……!”
她們匆忙地逃離了現場。
“哇!哥,對不起哦!”
十兵衛一邊朝著躺在長凳上的宗朗道歉,一邊忍不住雙手合十。
“喂,他還冇有死啦!快點……要走了!”
在幸村催促之下,其他人也離開了中庭。
“吱吱吱吱!”
所有人都離去後,宗朗花了三十分鐘左右才醒過來。
“……唔唔,啊?學校下午的課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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