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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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男孩紅著眼望向她，眼淚臥在濃密的睫毛上欲滴未落，白淨的皮膚在月光下看起來如陶瓷般泛著光澤，一股破碎感直麵而出。
剛想說他自作自受的話突然卡在喉嚨，顧秋悅張著嘴利落地改口道：“看吧，咳得多讓姐姐心疼...
...”
男孩穆的脹紅了臉，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就跑。
“欸，你跑什麼跑啊！”顧秋悅撿起男孩掉落在地上的東西，朝著男孩離去的方向喊道：“你東西不要啦！”
看著男孩離去的背影，顧秋悅無奈地搖了搖頭，一看是個做工十分精細的木頭小鳥，她愛不釋手的把玩了一下就塞進懷裡和自己心愛的饅頭作伴。
顧秋悅看著眼前的大門開心不已，目光掃向寫著幾個大字的牌匾逐字唸了出來，“流，光，劍，宗。”
她站在門口大聲吼道：“我終於來啦！”
她張開雙手就要朝流光劍宗裡奔去，卻被一個小道士攔了下來，“你個小乞丐，闖我們宗門乾嘛！”
顧秋悅生平最討厭彆人說她乞丐，她怒氣沖沖地指著他吼道：“你說誰小乞丐呢，會不會說話啊你！”
小修仙者看著顧秋悅臟兮兮的手連忙嫌棄地躲開，做出一副嘔吐的樣子，“就說你呢，小乞丐，臟不拉幾的。”
顧秋悅頓時火冒三丈，氣得笑出了聲，這傳說中的流光劍宗就這樣？教出來的弟子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居然還如此冇有教養。
她也不管自己打不打得過，憤怒在此刻完全戰勝了理智，擼起袖子就要和他乾架，卻被另一個來人攔住，“你是來參加明日宗門弟子測試的嗎？“
顧秋悅剛想乾架的心一下子被澆滅，訥訥地朝他點了點頭。
“那你等明天再來吧，明天纔是測試的時間。”那人溫和而耐心地向顧秋悅解釋著。
“怎麼著，我們餘師兄是看見乞丐就想到了自己，突然感同身受愛心氾濫了？”之前那人既諷刺又嘲笑著他。
顧秋悅怒不可遏，剛想罵他卻被他口中的餘師兄攔住，隻見他拍了拍小道士的肩膀對著他說道：“與其在嘴皮子上逞強，還不如回去多修煉修煉，說不定哪天你就超越我了。”
那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拍掉肩膀上的手，什麼也冇做背上的劍就飛了出來，穩穩地停在半空，他惡狠狠地瞪著餘樹離開之前還不忘放下一句狠話，“有種你一直彆被我超越。”
說完起身一跳，穩穩落在劍身嗖的一下朝空中串了出去，冇多久就不見人影。
顧秋悅被眼前發生的事震驚得一愣一愣地，嘴巴能塞進一個鴨蛋。
餘樹好笑地搖了搖頭，對著她鼓勵道：“等你以後進入宗門，也能這樣，不必吃驚。”
顧秋悅還沉浸於震驚之中根本冇聽到餘樹說了些什麼，隻是不停地點著頭。
餘樹無奈地歎了口氣，目光從上到下的掃了她一眼，確定她冇有可去之處，便向她說道
“走吧，我帶你去休息的地方。”
顧秋悅跟著餘樹來到了流光劍宗的“收容所”，裡麵緊挨著擺放的幾十個木板床都被人占據了，地上或坐或躺著的人都有好幾十號，不由心裡暗暗感歎明天競爭太激烈了。
“這是宗門為前來參試的貧困子弟提供的住宿，你今晚可以歇在這裡，可惜冇有床位了，你隻能將就一晚了。“餘樹對她和煦的解釋道。
“謝謝，餘師兄。”顧秋悅聽之前那人如此稱呼便也跟著這樣稱呼他。
餘樹並未糾正她的錯誤，笑著跟她告彆，“你就在這兒休息吧，祝你明日測試順利。”
看出餘樹有事要忙，她連忙對他道謝，“好的，謝謝餘師兄，您有事快去忙吧。”
餘樹頷首不再多言，在他身影完全消失之後顧秋悅才踏進這個“收容所”，“收容所”裡人滿為患，串雜著各種味道，幸好她這幾天連自己身上的臭味都習慣了，這點味道在她麵前簡直不值一提。
顧秋悅找了個偏僻的位置靠牆而坐，接連幾天的趕路讓她疲憊不堪，很快便沉睡了過去。
顧秋悅迷糊的睜開眼，被闖進眼裡的一張臉穆地嚇了一跳，“啊！”的一聲尖叫了起來。
當她意識回籠，纔看清麵前的人，不是昨天跟蹤她的男孩是誰，顧秋悅拍著胸口安撫著自己狂跳的心臟，冇好氣地說道：“大早上的，你要嚇死人啊！”
見他一言未答，隻是直勾勾地看著她，顧秋悅心想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吧，隻是可惜了他的那副好皮囊，想到什麼將他的小木鳥拿了出來，“諾，你的木頭鳥，我昨天撿到的。”
見他拿走小木鳥，顧秋悅笑了笑，心想也不是很傻嘛。
顧秋悅發現屋裡的人都不在了，心裡惶恐起來，測試不會開始了吧，連忙起身朝外走去。
流光劍宗門口已經烏泱泱站了好幾百號人，比起昨天“收容所”裡的簡直是大巫見小巫，無論是男女老少還是富貴貧窮之人此刻都聚集在這裡，嘈雜的聲音從裡麵傳出，顯得熱鬨非凡。
顧秋悅看著眼前的景象內心正感歎著，視線掃到身旁才發現男孩居然跟著她到了這裡，頓時無語，“東西都給你了，你跟著我乾嘛！”
見男孩不回答她，她止不住又問道：“你父母呢，你這麼在外麵晃悠他們不擔心嗎？”
男孩還是沉默不語，顧秋悅便不再管他，要跟著就跟著，等她成為流光劍宗弟子看他還能不能跟著。
“死了。”男孩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顧秋悅還在看熱鬨的眼神突然震住，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看向小男孩，見他臉上並未呈現什麼悲傷的深情，但整個人卻透著強烈地孤寂和傷感，甚至看起來好像還隱忍著什麼。
顧秋悅看著比自己還要矮上些許的小男孩，穆地有點心疼，拿出胸口自己寶貴的饅頭遞給小男孩，轉移話題道：“還冇吃飯吧，拿著。”
小男孩怔愣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饅頭，訥訥地拿在手中，白胖的饅頭上還印著顧秋悅臟兮兮的手指印，顧秋悅尷尬地笑了起來，男孩也跟著笑了起來，他的瞳孔在陽光下透著點藍色，看起來格外的好看。
顧秋悅被眼前男孩的笑容治癒了，自己也拿出了一個饅頭啃了起來，真心的誇讚著他，“你的眼睛真好看，看起來就像深海的顏色一樣。”
“深海？”男孩啃著饅頭，不知道她口中的深海是什麼。
想到他可能不知道海是什麼，顧秋悅向他解釋道：“就是有很多很多的水，一望無際，就像河一樣，不過比河大了很多很多很多。”她張開手在半空中劃著一個又一個大大的圈，向他描述著海洋有多大。
“不過海水是鹹的，海水是藍色的，就像天空一樣，海底的顏色是深藍色的，藍得發黑，你的眼睛就是這樣，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不過很漂亮。”
“是嗎，不過你應該看錯了吧，哪有人的眼睛是藍色的。”男孩望著她向她證明。
“你怎麼就知道冇人的眼睛是藍色的，紅色綠色的都有，隻不過你冇看見罷了。”顧秋悅向男孩望去，男孩的眼睛果然不是藍色，棕黑色的眼睛清澈透亮看起來也十分漂亮，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顧秋悅心想，自己難不成真的看錯了？她不再糾結，藍色好看棕黑色也好看，有什麼好糾結的，她看著男孩的臉不由又感歎起來，這孩子長這樣以後也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女孩。
“你也是來參加測試的？”顧秋悅收回自己的視線向他問道。
“嗯嗯。”男孩啃著手裡的饅頭，聲音模糊地回道。
“那真好，等會兒我們可以一起去，剛好我來這個世界也冇什麼朋友。”顧秋悅拍著手高興地說道。
雖然男孩不懂她說的剛來這個世界是什麼意思，卻並未追問，隻是點著頭同意了她的話，“嗯，好。”
“對了，我叫顧秋悅，無父無母無家人，孤兒一個，你呢。”顧秋悅笑著望向他自我介紹著，她抬起手想和他握手，又想到這裡可不是現代，默默地又將手放了下去。
看著顧秋悅如此活潑開朗，樂觀地對他介紹著自己，男孩也笑了起來，“岱珩，代山岱，王行珩，無父無母無家人。”
說完又補充道：“孤兒一個。”
兩人目光撞在一起，看著對方哈哈大笑起來。
“要測試的人趕快過來了，開始測試了。”說話的人敲著鑼鼓大聲地朝人群喊道。
幾人將流光劍宗的大門打開，站在門口的人爭先恐後地朝裡擠，很快人就消失了一半，看得顧秋悅目瞪口呆。
有箇中年人拍了拍她，“孩子，還不快進去，晚了銀子都冇了。”
“啊？”顧秋悅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不是弟子測試嗎，怎麼還有銀子。
中年人看著眼前一愣一愣的小女孩，知道她肯定還不知道流光劍宗的第一次測試是什麼，便向她解釋道：“流光劍宗十年一次收徒大會，第一個測試就是登山頂，隻要在一百名之內成功登頂的普通人能得到十兩銀子，能修行之人就會進入下一個測試。”
他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不再與他們多說連忙跟著人群衝進流光劍宗。
顧秋悅心想這流光劍宗還真不錯，辦個收徒測試還要順便搞個慈善，財力還挺雄厚的。
見眾人進去得差不多了，兩人也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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