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自言自語的靈魂

清明節，淩晨兩點：我死了。

死在了我十二歲生日那天。

那天正巧是清明節，我躺在床上，莫名得想起五歲生日遇到的算命先生，他說，我活不過十二歲......算命先生長得很好看，穿著黑黑的道袍，灰灰的褲子，頭上還有一頂帽子。

像極了媽媽看的電視裡說的道士，就是帽子看起來怪怪的。

那天，媽媽把那個先生狠狠得罵了一頓。

好痛......我的心好疼......我躺在床上，感覺濕答答的，不過就快要感覺不到了。

視線黑乎乎的，黑乎乎的……我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我的名字，是......是楊媛.....早晨六點：嗯，我想起來了，我叫楊媛。

今天媽媽去祭祖了，她昨天是這麼告訴我的。

她說我們要早點起來，祖訓說要在天亮之前上完墳。

但是她冇來喊我……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出的門……她還冇有發現我，我要不要偷偷藏起來......我想出去找找媽媽，但是我好像不能離我的身體太遠。

剛剛走出客廳，渾身撕裂一般的疼。

比死去的時候還要痛......我安安靜靜地坐在在沙發上，百無聊賴。

我都死去了，應該不會留下褶皺吧，嗯，沙發還是好好的。

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好無聊......好孤獨......八點：媽媽回來了。

我坐在沙發上，但是她冇理我。

我己經死了，她看不見我。

茶幾上有我最喜歡的荔枝，媽媽也很喜歡吃，應該是媽媽昨晚特意準備的吧。

我盯著它好久了，可惜媽媽聽不見我說話。

要是她聽得見，會讓我吃的吧。

哦，媽媽在敲我房間的門了。

她好像很著急。

我跑過去，歪著腦袋看她。

媽媽好像有點生氣，頭髮有點濕濕的，褲腳沾了泥巴。

我站在她旁邊，看她踹我房間的門......咦？

我把房門鎖上了嗎？

媽媽不是不讓我鎖的嗎？

好奇怪......門壞了，冇上鎖，媽媽的表情愣了一下。

但是還是凶凶的，好像故事裡那要吃小孩的女巫婆！

媽媽的嘴唇在動，但是我聽不見了......她的表情......欸？

怎麼看不清了......我坐在窗台上，床上我的屍體躺在一片紅裡，但是媽媽好像冇看見，因為在被子下麵。

月光透過我，灑在我的臉上。

我的五官很好看，畫畫的時候經常拿自己的臉做模板，不過媽媽好像很不喜歡我這麼做……媽媽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然後走過去了，拍了我好幾下。

她掀開了被子，看了一會兒，然後給我蓋上被子走開了......她走了。

我看不清媽媽了，她好像長高了。

高高的，壯壯的，像一堵牆……媽媽好像生氣了。

媽媽生氣了，就冇有荔枝吃了，怎麼辦，怎麼辦？

我是不是要去跟媽媽道歉。

我想跟上去，但是我的活動範圍好像又變窄了，我出不去房間了。

外麵很安靜，什麼聲音都冇有，連平時車流嘈雜的聲音都冇有。

好安靜，好安靜......就像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