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易商小說
  2. 孤刀行
  3. 第30章 劍客裸行
風中舊衣1 作品

第30章 劍客裸行

    

-

江南,細雨霏霏,荒村野店。雨已經下了整整七天,店的兩位客人也整整喝了七天酒。“原來喝酒的滋味這爽,老和尚活了五十一年,才知道酒的味道,太晚了,太晚了。”“那就繼續喝,將以前錯過的酒都補回來。”南宮北醉意朦朧地端起杯,一飲而儘。“錯過的酒可以一次喝個夠,可有些事一旦錯過卻無法補償,尤其到了我這把歲數。”無戒邪邪地壞笑。“大師修煉五十多年少林童子功,可謂天下無雙。”南宮北也會意地笑了。“南宮公子如果這樣一直陪我喝下去,恐怕我的少林童子功也要後繼有人了。”“童子功是你的天賦絕學,非常人所能及。我已喝夠,告辭。”“你去哪?”“杏花樓!”“,看來我這童子功絕學,真得後繼有人了,劫數啊,劫數。”無戒大師苦笑著站起來。“大師何意?”南宮北茫然不解。“喝酒也許隻是一種消沉,去杏花樓那就是徹底的墮落。喝了七天酒,還是決定去找那個你永遠不可能得到的女人,看來你這輩子註定會孤獨終老,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了。”“有她一個,我已足夠。”“她不是你的,你永遠都不會得到她。”“我不去,便冇有任何機會。我去了,至少會一點機會,哪怕萬分之一的機會。”“除非你將其餘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個競爭對手都殺了,不過這需要實力。”“對我的劍法,絕對有信心。”“一個丟了劍的劍客,即便你信心百倍,可你的劍有信心嗎?”“即便是死在別人的劍下,我也心甘情願。”“嘿嘿,既然我的童子功已經有了傳人,我自己就可以放心的破戒了。”“你真地想破了數十年的童子功?”“是啊,自從那天與花落雪隔空一戰,我才明白我的修煉隻是徒勞,空耗了幾十年,真正的修煉是要順其自然。”“順其自然?”“不錯,就是想你想做的事,找你想找的人。”“那我去找花落雪,也是一種修煉。”“是真正的修煉,勘不破情劫就下地獄,勘破了情劫就會青燈古佛相伴,反正你的童子功是煉定了。”“我願意。”“我以前也願意,現在開始不願意了。哎,這個女人,讓一個少年劍客情願為了她情願了卻塵緣,去煉童子功;讓一個老和尚因她而生出凡俗之心,想破了幾十年的童子功。”“大師,你真的要……”“不錯,我已經戒得太久了,有些迫不及待。”無戒麵露紅潤,已起身出門。“大師去哪?”“落紅庵。”“找七絕師太,哈哈,佛有佛緣。”“去惹那個怪物,我還不想死。”“你不是要去落紅庵破戒?”“我找的是七妙,妙趣橫生的七妙師太。”望著無戒大師的背影消失在綿綿細雨中,南宮北忽然感覺一種莫名其妙的失落和孤獨。原來一個人在失落時,有人陪著喝酒也是一種享受和安慰。形單影隻的南宮北端起杯中酒,一飲而儘,大步跨出了店門。“南宮公子,你的劍。”一個清瘦的年輕道士站在了酒館門口,正是崇陽宮第三代四大弟子之首青冥道人。三名師弟立在旁邊,青衣小道仆背著行李遠遠地跟在後麵。“青冥道兄,我的劍怎會在你手?”“我們已去過杏樓。”“百花仙子花落雪,她怎樣了?”南宮北緊張地看著青冥道人。“我們去時已是人去樓空,在地上丟了一把劍。劍鋒刻著南宮北三個字,想必是南宮公子失落的。”“多謝。”南宮北尷尬一笑,接了劍,轉身告辭而去。當他與後麵的青衣小道仆擦肩而過時,手中的劍竟然劇烈地抖動了幾下,幾乎脫手。南宮北驚疑地回頭看著那個不起眼的跟班小道士,青衣小道微笑著點點頭,快步跟著師兄們進了酒館。杏花樓已經人去樓空,那個曾經的斜風細雨花落如雪的女人,現在去了哪?她是否還記得一個叫南宮北的劍客?默默遐想的南宮北,不覺已踏上那條熟悉的小徑。雨已停,斜陽殘照,虹橋東掛。花已落儘,綠葉滴露。小樓歡聲笑語,笙歌四起,難道她又回來了?落花落雪的她又回到了杏花樓?杏花已落儘,杏花樓可還是七天前的杏花樓?怡紅樓!一個醒目的紅漆招牌,懸掛在曾經的幽靜小巷深處的小樓門楣,大紅的燈籠高高懸掛在兩邊。“公子,一路辛苦,請進來放鬆一下吧。”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孩,拉了南宮北的衣袖,一股刺鼻的脂粉味,直衝過來。南宮北驀然驚醒,突然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揮手甩開幾個女孩,下意識地拔出了寒光閃閃的劍。幾個女孩嚇得花容失色,躲到門去了,南宮北提著劍一路奔跑,遠遠地逃離了怡紅樓,彎腰在小巷深處不停的嘔吐。幾天喝下的酒,一次都吐得乾乾淨淨。南宮北蜷縮在肮臟的小巷角落,恍恍惚惚地睡了。南宮北一覺醒來,已躺在一張溫暖舒服的大床上,窗外暖暖的陽光照進來,很是愜意。驚異的南宮北翻身躍起,四下巡視:我的劍呢?劍還在,擱在一個精緻的托架上,南宮北上去拿起劍,緊握在手。聽到麵有聲音,外麵伺候的姑娘們早已端了洗澡水走進來:“公子,起來啦,我們伺候你沐浴。”“出去。”南宮北緊張地怒喝。幾個姑娘嗤嗤笑著,望著南宮北上下打量著,靠了過來。“看什?有什好看?”南宮北臉突然變得通紅,原來自己一直赤身站在暖閣中央。一個赤身的男人,一柄寒光閃閃的劍,麵對著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南宮北驀然醒悟,出手如風,將床上的被單卷在身上,飛身躍出小樓窗戶,提著劍一路狂奔而去。此時的江南小鎮,已是人來人往,大家都驚愕地看著一個披著床單的**男人跑過去。女人們紛紛尖叫捂臉,透過指縫貪婪地欣賞窺視。“**,哪的小子,敢來俺杏花鎮招搖。”小鎮的人群很快便清醒過來,紛紛拿起武器追趕過來。“打死他,打死這個外地流氓。”追擊的人群紛紛聚集,聲勢越來越浩大。南宮北一路狂奔,跑出鎮外,串入了山林間,背後的呼喊聲也漸漸黯淡下去。靠著一棵大樹,南宮北喘著氣,準備休息。“南宮公子,好快的速度。”一個漂亮的女孩,站在他的麵前。“你是誰?”驚魂未定的南宮北緊張地握著劍。“我是來給你送衣服的,你的衣服太臟了,我幫你洗了洗。”姑娘打開手中的包袱,麵是被燙洗乾淨的衣服。“你換上吧。”姑娘說罷,轉身而去。“站住!”南宮北的劍指在她的後心,“告訴我你們是誰?為什這樣對我?”“我們是怡紅樓的丫頭,伺候你是因為我們受了別人的錢財。”“付錢給你們的人是誰?”“我也不知道,我隻是一個洗衣的小丫頭。”說罷,頭也不會的去了。南宮北撿起地上的衣服,迅速穿戴起來,一張紙條從摺疊的衣服中飄落在地。他俯身撿起字條,一行字跡映入眼睛:人去樓傾花滴血,一襲青衣崇陽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