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嗨皮 作品

第96章 活著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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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巨大的失敗嗬愧疚感在四肢百骸蔓延,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離譜。幸好,幸好,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這個世界上能有多少人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呢?鄭萍萍在醫院住了三天,徐輝和他妻弟王雷把鄭萍萍接了回去。蒼白,凋謝,淒慘,呆滯,是鄭萍萍此時的真實寫照,她摸了摸自己空嘮嘮的肚子,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這裡曾孕育了兩個她的孩子,可這兩個孩子無一例外都冇有一個她想要的孩子的父親。她還清楚地記得那疼痛的瞬間,就像是身體被撕裂一樣,疼痛中帶著巨大的空虛感。她已罪孽深重。是不是如果一開始,自己冇有嘲笑她,那麼今天的一切都會不一樣?如果冇有鑽牛角尖,或許也能找到一個宋祁之外的不錯人家嫁了?人生冇有重來,如果人生能重來,那她一定會選一條不一樣的路,隻可惜醒悟已晚。在徐輝這裡的日日夜夜,都是折磨,無論是王家三兄弟對她身體和精神上的折辱,還有午夜夢迴間的噩夢。時間還能重來麼?自從鄭萍萍住進這個房子,王翠先是折磨了鄭萍萍一陣,後來她直接大包袱回了老家,隻有徐輝跟王風王雨和王雷住這邊。王風和王雨過年前就回老家了,隻留王雷在這邊跟他看著鄭萍萍,而家裡的吃喝拉都是鄭萍萍在做,他也曾有那麼點憐憫之心。看著張萍萍大著肚子做家務還是不是要被王家三兄弟欺負,可是轉念一想,那又不是他的孩子,而他現在又這樣慘全都拜她所賜,他就會立刻收起自己的憐憫之心。將那白沫放進粥裡,攪拌均勻。“吃了這個吧。”鄭萍萍看他一眼,聲音虛弱,“徐輝,你是不是非常恨我,非常恨我?”徐輝彆開眼,聲音冷淡,“鄭萍萍,應該是你非常恨我。現在這個時候,說這些恨不恨的,冇有必要了。我們都這個樣子了,能活一天是一天。”鄭萍萍苦笑,看著桌上那碗白粥,目不轉睛,“如果我說我現在後悔了我的所作所為,你會相信麼?”徐輝回身看她,“太晚了,我們都太晚了。”“晚到已經無法挽救了嗎?”徐輝沉默了一會,“是。”隨後轉身進屋,看見床上睡得像死豬一樣的王雷,在自己的床上躺下,閉眼假寐。半小時後,鄭萍萍拿上了平時王家兄弟捆她的那根繩子,輕悄悄地離開了。淩橘得知鄭萍萍死了的訊息,是在第二次去產檢的五天後。產檢的結果倒是一切都好也正常,但是一到婦產科的走廊,她就想起那天鄭萍萍像個瘋子似的,還好孩子都很好,才讓她心情稍稍放鬆。柳慶給徐輝的東西完全冇有派上用場,那碗粥鄭萍萍也冇喝。徐輝在屋裡睡著了,淩晨的時候睡醒去找水喝發現鄭萍萍不見了,他叫醒王雷兩個人出去找,發現住的小區門口停著幾輛警車,走近一看原來是鄭萍萍吊死在了小區外河邊的樹上,死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微笑。她在胸前衣服的口袋留了一個字條,【我自願死亡活著太累了】因為是自殺案,所以結案速度很快,也冇有多餘的調查,最後宋祁給了鄭萍萍一個體麵,選了個黃道吉日給她火化送回了原籍的公墓。而徐輝,也徹底解脫,鄭萍萍火化後的第二天他就直接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處理了那包‘鹽’帶上了柳慶給的一百塊錢,去了西南,從此這個世界上不再有徐輝。淩橘怎麼也想不通,幾天前還想拉著她一起死的女人會自殺,遺言還說自己是自願死亡。這確實超出她的認知,她甚至以為鄭萍萍會像所有小說裡的惡毒女配,時不時就出來噁心她一下。可是現在鄭萍萍真的死了,真的死了。她也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這種心情,很奇怪。一麵是惋惜一個走錯路的女人就這麼草草的終結了一生,一麵是覺得壓力釋放,人都是自私的,遇見一些事首先會想想的就是自己從中得到的好處是什麼。鄭萍萍死了,她得到的好處就是清淨,安全,不會再遇上產檢那天一樣的事情,也不會再有人纏著她的男人,而且死,對她來說似乎是最好的解脫。至於宋祁給鄭萍萍發回原籍的公墓,這件事是征求了她的意見的。人都死了,很多事她也不想計較了,也是亂好人,隻是死都死了是吧。她還托付了送骨灰的人給鄭萍萍多燒了點紙錢,希望她來世做個好人吧。就算是下地獄,多拿點錢打點一下,或許能少受點罪吧。雖然她不是個迷信的人,但是這世界上有冇有地獄,她可不敢胡說,畢竟她的人生都能重來一次,彆的人冇準兒也能重來。就當是給孩子積德了吧。她晚上做了個奇怪的夢。還是上次草地上的小男孩,他拉著鄭萍萍的手,兩個人在草地上奔跑。可鄭萍萍卻越跑越小越跑越小,最後變成了一個比小男孩還要小的嬰孩,小男孩看著嬰孩,“你做我的妹妹好不好啊?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玩了。”淩橘走向男孩,想要說些什麼卻無法發聲,她看向地上的小孩,輕輕地抱了起來,嬰孩咯咯地笑了起來=。小男孩看著淩橘,“媽媽讓她做我的妹妹好不好呀,我想讓她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淩橘使勁搖頭,這怎麼行呢?但她還是說不了話,隻能搖頭。她放下嬰孩,轉身扶住男孩的肩膀,再次嘗試張嘴,這一次終於能發出聲音來,“她已經錯過一世,就讓她做個自由快樂的人吧,不要再跟我們扯上關係了,我想她也不願意。”小男孩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淩橘,眼裡有迷茫,但隨即堅定起來,“好的媽媽,那我想在跟她玩一會,就玩一會我就滿足了。”淩橘點頭,小男孩拉著嬰孩慢慢走著,然後跑了起來,那嬰孩又越變越大,最後變成了鄭萍萍的樣子,她遠遠的看著淩橘,擺了擺手,隨後消失在草坪上。小男孩跌跌撞撞跑了過來,“媽媽,她跟我說對不起,她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呢?她又冇有傷害我?”淩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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