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唧呱唧咻咻咻 作品

第64章 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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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開心了好一會,才發現紅髮男人醒了。

她壓抑住內心的興奮,鎮定地走過去。

她俯下身看他:“……你醒了?意識清醒嗎?”

男人隻是眨了下眼睛,眼角又有幾滴淚水劃過。

也難怪,眼睛剛恢複的人總會有這種生理反應。

她不甚在意地擦了擦他的眼淚:“你不能說話嗎?”

他又眨了一下眼,是在默認是的。

“行吧。”熵一屁股坐在他麵前的草坪上,微微頷首,“你可能不清楚——是我救了你,給了你一個人類的身體。”

“作為報酬,你隻需要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希望你誠實,同意嗎?”

他眨了一下眼睛,像是答應了。

“……好,我知道你冇法說話,隻問你簡單的問題,是,你就眨一下眼睛;否,你就眨兩下。明白了嗎?”

他用眼睛回答:是。

熵滿意他的態度,隨後開始提問:

“你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是。

“你是這場災厄發生時在這被困住的嗎?”

是。

“是因為仇家,還是不可抗力的因素?前者眨一下,後者眨兩下。”

不可抗力。

“你是締結……哦,你那個時候應該冇這個說法——你有不同於常人的能力嗎?”

有。

熵看著他紅髮紅眼的奇異的樣子,不禁問:“你天生就長這個樣子嗎?”

是。

“你知道怎麼對付災厄嗎?”

不知道。

她有點失望,但繼續問:“……你知道一百年來你都在被隕石吸血嗎?”

知道。

“你……一百年來都處於有意識的狀態嗎?”

是。

問到這裡,熵有些不忍,她眼眸裡有著些許同情——如果眼前的人說的都是真的,那他未免也太倒黴了……當然這種意誌力也令人欽佩。

唉,問了半天也冇什麼有用的資訊。

熵有點喪氣,但她實在有點無聊,便和他隨意聊起來。

“你被吸血時是多少歲?15?16?……”

她說了好幾個數字,直到26歲,男人才眨了一下眼睛。

“你有兄弟姐妹嗎?”

冇有。

她拋出重磅訊息:“你知道馬上這裡又會發生災厄了嗎?”

男人的眼睛瞪大了,似乎很意外的樣子。

……看來是不知道了。

熵補充道:“就是明天了。”

男人似乎想說什麼,但又說不出口,隻能瞪大眼睛看著她。

熵猜測他應該是想知道那她為什麼會呆在這裡。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在這?”

是的。

“為了回家。”

熵言簡意賅,她冇打算透露太多。

而且,怎麼說呢……

男人暗紅色的眼睛讓她想起來之前那些詭異的血色水流,她下意識地認為他不是個簡單、單純的傢夥。

……儘管現在他表現得是個很乖很聽話的人。

但她根本無從知曉男人說的是不是真話,還說隻是為了博她同情而選擇最有利於他的答案。

在這個世界,他們必須時刻提防著各方勢力的覬覦和陷阱。

因而他們的神經一直保持著高度緊張的狀態,日複一日也是很累的。

唉…………

她倚在樹旁,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

忽然,她把手放男人的頭上揉了揉,摸著他的紅髮,嘟囔著:“瞧你這濃密的頭髮,上麵血哧呼啦的都黏在一起了……多漂亮的顏色,以後有時間記得洗洗。”

男人似乎想看著她,但很明顯他根本無法轉身,隻能一瞬不瞬地盯著那紅色的湖水,不知道在想什麼。

明天、明天……

明天一切見分曉。

熵收回手,微微睜眼,望著天上的月亮。

淡藍色的月光映照在她的瞳孔中,漆黑的眼睛被籠罩著一層神秘的光彩。

她情不自禁地想。

……這裡的月亮,和家鄉的一模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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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明天,他就一舉衝出這裡。

如此,就能最大化地減輕他們彼此的負擔和壓力,從而在篩選發生的一瞬間,他們合力衝出這個世界。

望著上方的那處石壁,玦心想。

通過小黑的指引,他已清楚了他現在正處於災厄之眼的正下方。

小黑很是興奮,他似乎意識到他們即將的冒險,高興地咕嘟咕嘟地在玦的影子裡冒著泡。

玦有點無語地看著它:

“你怎麼那麼像一條狗啊?”

除了形態不對,一舉一動都很像一條小黑狗——會向他撒嬌,會和他貼貼,而現在……更像即將出門的狗一樣興奮!

小黑不懂,小黑隻想和你貼貼~~

它冒著更多的泡泡,很是歡喜。

……這玩意現在還哪有之前那一副要一口吞吃他的樣子。

玦無奈地又摸摸它。

嘖,黏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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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

熵原本都要睡著了,卻突然跳了起來。

男人也驚詫地眨了兩下眼。

“你——”

熵狐疑地盯著他。

“既然你也是有著不尋常能力的人,為什麼我們之間不會排斥?”

她和玦之前之所以要分開走,就是因為彼此接近的話,雙方會承擔好幾倍的輻射壓力。

可是,她和眼前的男人卻不會這樣!

男人一臉無辜地眨眼,似乎在說他也不知道。

熵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來回踱步:“也是,你不能說話……”

是因為這個男人長久以來都呆在這裡,身體有了奇異的變化?

還是僅僅因為她救出了男人,他們彼此有了莫名的不排斥的反應?

還是說……

熵緊緊皺著眉頭。

從一開始就錯了?

隻有她和玦彼此會在這裡相互排斥?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

難道……這個世界在排斥他們嗎?

她的腦海裡充斥著無數問題,像一群無法被馴服的野馬,在心頭奔騰著。

她努力試圖捕捉這些問題,理清思緒,卻又感到彷彿置身於迷霧之中,無法觸及問題的核心。

“啊啊啊!真煩人!”

她煩躁地抓撓著自己的頭髮。

紅髮男人驚異地瞅著她。

“看什麼看!”她凶道。

男人自覺地挪開了眼睛。

冇過多久,怎麼也想不通的她放棄了:“唉!算了,睡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她自暴自棄地又躺下來。

天為被,地為床。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也不能阻止我睡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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