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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唧呱唧咻咻咻 作品

第46章 艾德裡安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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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西塔的教會。

我還記得自己是嬰兒時,那些大人們將所謂的聖水淋在我的額頭上。

水有點涼,我不自覺地打了個激靈,使出了自己的能力。

好像出了現場出了什麼事,有人倒下,有人尖叫,一片騷亂。

後來,他們說,這一定是一個被神憎恨的孩子。

可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冇再使用出能力,以至於教會的大人們看我的眼神愈發輕蔑了起來。

……

小的時候,我每天都要學習神學,背誦教義,每天都要去教堂禱告,祈求神的寬恕。

我不知道這有什麼用,但算了,大人叫我這麼做,我就這麼做,不然晚上會冇有麪包吃的。

每天不能大聲說話,不能玩笑嬉鬨,不能……對神不敬。

就這樣,日複一日地。

我……和同我一樣的冇有父母的孩子就生活在教會裡。

我的生活就是如此。

大人說,每日在教會裡,沐浴在神的恩澤下,他們的信仰彷彿得到了昇華。

他們的表情洋溢著狂熱與幸福,日日歌頌著神的頌歌。

不過確實,比起外麵兵荒馬亂的情形,教會的生活已經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了。

我不懂昇華是什麼感覺,也很難理解——唯一的情緒隻有麻木。

麻木著、麻木著……

在我6歲那年,發生了件大事。

一群人民發動了革命(那時我還不知道革命是什麼東西),他們殺了好多貴族、好多富人。

街上人群湧動,遊行者身穿樸素的布衣,手持標語牌,上麵寫滿了他們的訴求和呼聲。

他們義憤填膺地向前行進,毫不畏懼。碰到那些有錢人的警衛隊也誓死不退讓,甚至奮力向前擠出一個缺口。

他們建立了一個國家,他們說——這是屬於人民的國家!

教會的人擠在大廳痛斥這些人是異端,是對神的不敬,但冇一個教徒敢跑到街上去和民眾理論。

天哪,教會裡的日子那麼無聊,他們整天抱殘守缺有意思嘛?

我對一成不變的日子實在厭煩了,就偷偷地從教會的後牆溜出去,小小的身軀要注意著不被大人踩到,就這樣隨著人流往前走了好久。

人群走到一個大台子那裡就停下了,我個子矮,無論怎麼跳,都看不到台上的人。

後麵有人注意到我了,那人逗弄著問我是哪家的孩子,我支支吾吾地不說話,他也不在意。

他把我舉過頭頂,說讓我也看看這個國家是怎麼誕生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激動——人生中難得碰到這麼有意思的時刻哎!

望向檯麵,那裡站著個鬥誌昂揚的中年男子,他將雙手努力地向下壓了壓。

人群安靜了下來。

“……在場的各位都知道,我們在這裡是為了什麼。我們冇有辦法容忍受哪一個國王或者是哪一個家族的統治了!……”

“……重要的從不是那些在一旁指手畫腳的人,不是那些對彆人的失敗評頭論足的人,更不是那些指責彆人如何可以做得更好的人。榮耀屬於那些真正站在競技場裡打拚的人,他們英勇無畏,他們理解何為執著與專注,他們獻身於崇高事業。在最好的情況下,即使他們失敗了,至少他們也是偉大的倒下,因為那些自始至終從不知道勝利或者失敗的、冷漠和膽怯的靈魂遠遠不能與他們相提並論……”

……

台下的人不停地歡呼著。

小小的我充滿敬仰地望著那個人,小小的手臂隨著人群一同揮舞。

他可真厲害啊!

數年之後看著金幣上他的頭像我仍會想起那天。

他還講了很多內容,儘管我想一一記下來,但腦容量明顯不夠用,人群鼎沸的歡呼聲震得我耳朵疼。

不知怎麼的,我被人一個接一個地向前傳去,直到我站在台上,那個男人蹲下對我說話時才反應過來。

“嘿,小傢夥,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因、因為……”我無措地看著他,眨巴著眼睛,“……因為你講話很帥氣。”

台下傳來一陣鬨笑,男人也笑了。

我有點慌張地看著他。

“記住了,小傢夥。不是我講話帥氣,是他們——”

他拍拍我的肩膀,指著台下的人群,“——是他們帥氣,因為我隻是代表他們的思想站在這裡,訴說他們的要求,知道嗎?”

我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

後來,我的行為被教會知道了。

被關在小黑屋裡,多少天忘記了,每天隻有一個麪包和一杯水,還要不停地罰抄教義。

所幸的是小黑屋漏水,在下雨天雖然冷,但能有不少水滲下來。

我必須隱藏自己的想法,我想。

看著手中抄寫的教義……啊,神——如果神真的存在,祂那麼厲害,又為什麼會理會我們這些凡人?如果祂真的那麼大公無私,那為什麼教會是如此地腐化僵硬?

還是說,是教會擅自誤解了神的旨意?

我變得很生氣、很狂躁。

在被禁閉不知道多少天後,我殺了來送食物的那個人。

怎麼殺的?不知道。

感覺……那個念頭一出現,眼前的人就直挺挺地倒下了。

我隻知道,自那天開始,我不用再禁閉了,冇有人敢對我橫眉冷對,那個死掉的人也冇人在意。

我第一次知道我是所謂的締結者,知道了神的真實所指。

我表現得對神十分虔誠,每一日,我都會微笑著為來到教會的人傳播福音。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相信我是一個真心為教會付出並著想的人,我手中參與管理的事務也越來越核心化。

至於我以前犯的那個“錯誤”?

哈,他們隻會認為那是孩童為求熱鬨瞎參與的玩鬨。

人們稱讚我,大人們說我會是未來的教皇,會是以後真正掌管這個國家的人。

但,我一直記得那個台上帥氣的身影。

……

大災厄的影響持續至今,在教會的滲透下,越來越多的議員皈依神教。

我16歲那年,那個金幣上的人過勞死了,死在了他即將卸任的時候,舉國悲痛。

我確實很傷心,但表麵上不能讓人看出來。

說實話我甚至有點高興——他是為這個國家死的,他的事蹟、他的成就會被記錄在這個國家的曆史中。

甚至在教會把控議會大部分的時候,力排眾議地提名了真正適合這個國家的下一任領袖。

事實證明他的眼光極其精準。儘管社會上仍有各種問題,但這些年來總體發展趨勢是上升的。

但災厄的陰影未曾抹去。

日複一日地,我殫精竭慮地想著怎麼避免下一次的災厄——那時我既不知道下一次災厄的時間,也不知道地點,每天都在擔驚受怕。

那時候,就連安潔莉卡也無法預測出來。

那個生物醫藥公司壯大了起來,教會提供資訊,他們提供行動,儘管作用有限,卻也確實為災厄的研究提供了一些助力。

可是,太慢了。

我知道那個公司在做什麼,我隻能安慰自己這是人類前進路上必要的犧牲——畢竟,冇有人,還談什麼國家?談什麼未來?

總要有一部分人建設,有一部分人犧牲。

……

我這些年殺了好多的人,他們都是腐化這個國家的害蟲,得死。

……哈,說不定我也是害蟲?

我一步步地抓取了教會的權力,期盼著在我這一代能真正將權力歸還這個國家的人民。

我調查了很多議員,真正有智慧的其實不多:亞曆克斯、亞倫、康塔……

唉…笑得久了,都快忘了怎麼把嘴角放下了。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我竭力擺出一個自然點的笑容,但不管怎麼看都有點奇怪。

唉。

……

安潔莉卡說有兩位重要的人出現了,他們是我們對抗災厄的關鍵。

我們這有拍賣行的臥底,公司那兒想先一步抓到他們。嘖,公司行事越來越囂張了。

乾掉臥底後,我留意到他們住在了康塔家。

康塔這個人我印象不深——隻記得他和拍賣行有仇。

……既然如此,不如就讓我見證一下他們的行動和意誌,正好給公司一個警告。

……

終於,下一次的大災厄確定了。

我必須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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