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換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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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森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大片山，山中樹木繁茂，山風呼嘯，偶爾還傳來夜鴞的叫聲，周圍空無一人，顯得十分蕭瑟荒涼。

藉著月色，羅森這才發現自己正處在一條山間小徑上，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你小子，跑這麼快乾嘛？”二叔突然出現在他旁邊，把他嚇了一跳。

“我也不知道，您一說完，我腦子裡想著，就進來了，咱們現在咋辦？”羅森無奈地說。

二叔不再多言，帶頭向前走去。很快，他們發現了一個土坯房，屋頂是稻草做的，裡麵還亮著黃色的燈光。

“這兒好像是江海他家，我以前跟老師來過。”

羅森剛說完，二叔一把將他拉到了一邊。

“有人！”

土坯房的門被打開了，有人被扔了出來。他整個身子狠狠地砸到地上，正在痛苦的呻吟。羅森定睛一看，正是向江海。

扔他出來的人是向江海的爸爸，他醉醺醺的，手裡拿著手臂粗的棍子。正不停地掄到向江海的身上，嘴裡還在不停地責罵。

“咱們看到的是他的意識縮影，也是他的經曆。先不要打擾他，看看再說。”二叔按住想要衝上去的羅森。

向江海縮著身體躺在地上，默默地忍受著棍棒的折磨，直到聽見爸爸罵道：

“讀書有個毛用，還不如早點出去打工，浪費老子的錢，你以為你讀點垃圾書就是上等人了，到頭來還不是和老子一樣！”

“啊！”

向江海聽到這裡突然站了起來，他怒吼一聲，搶過棍子狠狠地將它砸成了兩段。

之後畫麵一轉，原有的小山村突然變成了大學城旁的酒吧街。

一條幽深的巷子裡，向江海正倒在垃圾堆旁呼呼大睡。他渾身酒氣，臉也紅得厲害，一旁還有一堆酒瓶和汙穢。

“臥槽，他乾嘛呢？”羅森有些疑惑，二叔卻眯起了眼，似乎在思考什麼。

羅森剛想出聲提醒，向江海卻大聲叫喊起來：

“鬼！鬼啊！彆過來！彆殺我！”

原來，巷子深處，突然出現了一隻女鬼。正如他之前描述的那樣，那女鬼披頭散髮，周身黑氣，不僅死狀可怖，就連羅森也能聞到她身上的腐臭味。

女鬼朝著向江海逼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正要張嘴。向江海倒一口涼氣，又被嚇得暈了過去。

“二叔！”羅森見女鬼張嘴有些著急，誰知二叔雙手結印，一道白光從他指尖射出，居然射進了向江海的眉心。

向江海悠悠醒轉過來，一見女鬼突出的眼睛正死死地瞪著他，又是嚇得大叫。但二叔再次念動咒語，變出一條繩子，將向江海的手腳捆住，他動彈不得，隻能驚懼不安地閉著眼睛，全身發抖。

“二叔？你乾啥呢？嚇死江海咋整？”羅森越發看不明白二叔的目的。

“這是夢裡，我有分寸，而且你冇聽見他說的什麼嗎？”二叔的語氣讓人無法拒絕。

“他說，彆...殺我？他和那女鬼認識？”羅森想了想說。

二叔笑笑不置可否，又指了指女鬼，示意羅森再看。

女鬼的臉開始發生變化，從可怖的模樣慢慢變成了正常的樣子。

“這人怎麼這麼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羅森看著女鬼的樣子，腦子裡開始飛速運轉。

女鬼拿出一張紙，遞到向江海麵前，又逼著他睜開眼睛。誰知向江海一看到女鬼的樣子，更是嚇得不停地掙紮。

“真的是你？！不...不關我事，你彆來找我，不是我乾的！你彆殺我！”

女鬼依舊不說話，隻是舉著紙和地下的酒瓶，朝著向江海使勁擺手，表情也十分痛苦。

“遊魂身滅神散，力量薄弱。如果不是因為你在織夢，她根本變不回生前的模樣。”二叔像是看出了羅森的疑惑，解釋說。

女鬼眼見向江海不明白她的話，急得眼睛一紅，一隻鬼手朝著向江海的腹部伸了過去。

“不要！”羅森一著急，忘記了二叔的話，直接衝了出去。

他在夢中速度極快，眨眼間便到了向江海麵前，一下把女鬼給撞飛了出去，砸到了斷牆上。

羅森周身發出白光，猶如天神降臨。向江海猶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動地蹭到羅森麵前哭喊：

“阿森！救救我，就是這隻鬼，快！收了她！”

羅森正在驚訝自己強大的力量，一聽向江海的哀求，下意識將手指向女鬼。女鬼馬上被一隻無形的手被拎了起來，她雙腳離地，漲紅了臉，被抵在牆上動彈不得。

“阿森！不要在夢裡亂用力量！”二叔趕了過來，羅森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女鬼放下。

“羅叔叔，阿森，救救我啊！”

二叔不顧向江海的哀求，走到女鬼麵前將她扶起，又在她眉心注入一股力量，這才問道。

“你有何冤屈，速速說來。”

“我冇有要殺他，是他害死我的！”

女鬼的話如石破天驚，向江海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一邊後退一邊不停地擺手。

“不是我！你是自殺的！關我什麼事？”

“自殺？”羅森腦中靈光一閃，撿起地上的那張紙，這才發現那是一本雜誌上的報道。上麵寫著：

“當紅演員孟舒不堪網絡暴力，於8月10日在自家天台上跳樓自殺。”

報道中寫著，孟舒資助了一名貧困生，但貧困生上了大學之後，卻向媒體寫了一封長信，“控訴”孟舒道貌岸然，花小錢買名聲，並不是真心地想要幫助他。他得了嚴重的肝病，需要換肝。他從小孤苦無依，好容易快要大學畢業。原以為可以回報社會，誰知卻又被病痛纏身。無奈之下，這才找到孟舒。但孟舒不僅不願意繼續完成資助，也不願意利用自己的名氣幫他募捐治病的善款。

報道一出，孟舒受到了媒體和網友的口誅筆伐，網上不斷有人爆她的黑料，甚至在她門口燒紙錢，送花圈，嚇得她不敢出門。

無奈之下，經紀人帶她去醫院抽血化驗，發現她的肝和那個大學生配型成功，於是預約了手術。誰知在手術當天，她卻從天台跳下自殺了。

“江海，你就是那個學生？”羅森心中的謎團慢慢解開了。

“是。我隻是想好好活著，冇有想害死她，是她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跳樓自殺。要不是醫院那邊得到訊息，及時把她拉回去給我換了肝，我可能早就死了！”向江海怒吼著，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羅森看了看二叔，又發現孟舒站在原地，憤怒和仇恨讓她氣得渾身發抖，羅森正想相勸。誰知二叔卻指著向江海問：

“那你換了人家的肝，為什麼又要喝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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