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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這批麥子最後總要賣給麪粉廠是吧？”餘見海厚著臉皮道，“那您能不能賣我個麵子，讓我朋友的麪粉廠買可以吧？”
“你想乾嘛？”耿帥瞬間警惕起來，“你是想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先藉口麪粉廠要這批麥子，然後你再偷偷拿去做種子？”
餘見海冇想到自己的小聰明這麼快就被識破了，隻好尷尬地不說話，隻是嘿嘿笑著。他不想撒謊去騙這個可愛的老頭，真的是從內心不好意思欺騙他。 “餘見海呀餘見海，這批麥子做種子真的有風險的。”耿帥語重心長道，“冇有通過相關部門的審定驗收，還處在試驗階段的種子就是個半成品，盲目擴種是要承擔很大
風險的。不是我不想幫你這個忙，而是這樣做不符合有關製度，我不能明知故犯呀！”
嶽男一直低著頭不怎麼說話，聽到耿帥這樣表態，抬起頭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冇吭聲。 電話那頭餘見海卻感覺到了耿帥語氣的鬆動，心頭不禁一喜，趕緊乘機道：“耿老師，我們農村，經常有人家不捨得花錢買種子，就用自家的麥子繼續種植，您知道吧
” 耿帥皺眉道：“這種情況並不少見，我是知道的。雖然這樣做很難保證種子的純度，品質上也會存在退化的分險，但是這種情況客觀存在，一時半會估計也冇法杜絕。
”
“老師，咱們倉庫裡的這批麥子，從純度上比那些老百姓自己留的麥種差嗎？我想隻會更好一些吧。”餘見海抓住了重點，輕聲反問道。
“額……這個應該是不差的！”耿帥承認道，“但是，這批麥子按照規矩是不可以大麵積種植的呀！” “耿老師，我不是那個意思。”餘見海無奈道，“我不是說非要讓您把這批麥子賣給我做種子，我的意思是我先讓我朋友出麵買下來，他也確實是開麪粉廠的，這樣以來
您就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啦！” “這個……”耿帥猶豫了，嶽男這時候也插話道，“老師，餘見海說的這個方案我看可以的。咱們先將這批麥子賣給麪粉廠，也符合規定。至於麪粉廠拿到這批麥子後究
竟是加工麪粉的還是改作其他的用途，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和我們無關的。” “對對，嶽老師說的冇錯。”餘見海在話筒裡隱約聽到了，趕緊附和道，“耿老師，我保證這中間不會出任何的差錯，絕對不會讓您承擔半點責任的，您就放心地幫幫我
吧！” “唉！”耿帥無奈地歎了口氣，看了看嶽男，隻好苦笑道，“你們呀！我不是怕承擔責任，我這麼大的年紀了，有些東西其實比你們更清楚的。我是怕這批麥子一旦有問
題，會對我們整個課題組有影響，現在有些人巴不得我們出差錯呢，我是不得不防呀！這樣吧，這件事隻能有我們三個知道，其他人一定不能走漏風聲。”
“好的，我肯定會辦妥當的！”餘見海大喜過望道，“我馬上就去和我朋友打個招呼，儘快想辦法把麥子拉過來。老師，您那邊……”
“我這邊冇事。”耿帥輕輕歎了口氣道，“雖然往年我們試驗田的麥子一直都是賣給同一個客戶的，我拚著這張老臉，做主賣給彆人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餘見海似乎感覺到了耿帥的一絲絲沉重，心頭也有點內疚，可是他也冇有彆的辦法，隻好輕聲道，“老師，那就拜托您了！” 耿帥抬頭看了看不遠處泛綠的麥田，突然爽朗地大笑起來：“餘見海，我答應你是有條件的，你可得向我保證，一定要將心思多勻一些在我們的研究項目上，一定要記
著，你是我的學生，也是我這個課題組的一員。”
“老師，我知道。”餘見海心頭突然湧起了感動，脫口就答應了。
嶽男在邊上又插了一句道：“餘見海，老師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如從前，他很想在退休前完成這個新品種的培育工作，可以安心退休，你能理解嗎？” “耿老師，嶽老師，我一定會在新品種的培育上多花心思的。”餘見海眼裡有點發濕，趕緊滿口答應道，“你們也要多休息多保重身體啊！再忙再累也不能透支身體呀！
”
“哈哈哈，我還冇那麼老嘛！”耿帥笑了起來，“新品種不培育出來，我是不會退休的。那就先這樣，我這邊馬上著手安排，好了之後馬上通知你……” 掛了電話，耿帥讓嶽男繼續去帶著學生們做統計，自己輕輕揉了一下有點發澀的眼睛，走到一邊去打電話了。時間不大，他就撥通了餘見海的電話，告訴他這邊安排好了，讓他趕緊想辦法把麥子拉走。知道了這批麥子最終是要播種之後，他心裡也是挺焦急的。季節不等人啊，現在已經是深秋了，氣溫隨時可能下降，早一天播種出苗
麥子冬天就更容易抗凍一些呀！ 至於把這批麥子不按常理賣給以前的客戶，可能帶來的一些麻煩，耿帥倒是冇有放在心上。雖然可能會有一些麻煩，但是以他的聲望和地位，還是能應付的。倒是餘
見海那邊能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湊齊貨款，他還是有點擔心的。現貨現金交易，這是多少年的老規矩，這個原則他必須堅持。 餘見海那邊並冇有讓耿帥等太長的時間，他和縣裡一家規模還算可以的麪粉企業老闆王東華有過幾麵，對方多次表示對餘見海種出來的小麥感興趣，建立了不錯的私交。當餘見海找到他說想從他麪粉廠賬上走一批麥子，自己負責相關的稅費，隻是借用下他廠子的名義之後，王東華很快就答應了，但是也婉轉地向餘見海提出，明年麥
收後有好質量的麥子他優先收購，價格隨行就市。
餘見海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現在的合作都是建立在一定互惠互利基礎上的，不答應人家的好處，誰願意無緣無故地幫你呀，吃飽了撐的呀！ 餘見海冇有半點耽擱，連家都冇回，直接開車直奔縣城，到了麪粉廠帶上王東華就走。他要馬上趕赴齊魯，要用王東華的名義和研究所那邊簽訂買賣合同，把一切做得天衣無縫。他上了高速之後才鬆了口氣，想起來要給家裡打個電話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