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墨綠色的雨
-
赤雪焰冇有說話，她隻是對著顏小雨點點頭，拉著她的手走進黑暗裡。
顏小雨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們倆已經出現在了運通橋下的密道裡。
這是前幾日赤雪焰和顏小雨就約好的，顏小雨要再次給赤雪焰恢複靈魂之殤。
自從出了上次的鞋底跟蹤器之事，赤雪焰覺得哪裡都不安全，想來想去她想出了一個辦法。
為了避免行蹤泄露，她和顏小雨逛了一天的街，更換了身上所有衣物，手機也都隨著那一堆東西扔到了常久的車裡，治療地點更是選擇在了獸人巢穴，赤雪焰考察過，那裡已經被警察清理乾淨並且封印了，任何人都不許靠近。
“哇，姐姐，那些怪物就是生活在這裡啊？”
顏小雨冇有見過獸人，她所知道的打鬥也被赤雪焰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因此並不害怕，隻是好奇地舉著便攜手電筒到處看。
這裡的確被清理的十分乾淨，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被帶走了，隻餘下一些生活垃圾。
“那些獸人也不知道怎樣了？”赤雪焰看著密道壁上已經變成暗紅色的血跡，都是那天打鬥留下來的。
看著空空蕩蕩的密道，突然有些心裡不是滋味，這些不容於世的獸人好像隻是去方圓路覓食，並未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就是因為她的好奇才暴露了行蹤，導致全族被毀。
雖然她不知道研究所是什麼，就從不容於世這一點來看，它們的下場一定不會很好。
顏小雨已經看的差不多了，她看了看手電上的時間，距離子時還有幾分鐘。
“姐姐，該準備了。”
“好。”
赤雪焰從角落裡搬出一塊木板，自己率先坐了上去，地麵很潮，這樣隔一下，身體會舒服一點。
顏小雨盤膝坐在赤雪焰對麵，伸出一臂，掌心貼在赤雪焰的額頭，“姐姐，放鬆。”
像第一次一樣，顏小雨的嘴裡唸唸有詞，赤雪焰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像陽光一樣湧向她全身，又像甘霖滋潤著她身體的乾涸。
她舒服地閉起了雙眼，放鬆身心，不做任何抵抗，任由那股力量源源不斷向她的身體裡流淌。
赤雪焰的神魂在那股力量裡輕柔舒展，隨著記憶的畫卷打開，她又一次來到了臨山。
赤雪焰記得清清楚楚，上次顏小雨給她治療的時候，她的記憶就停留在了下了一場墨綠色的雨，她一直很想知道那場墨綠色的雨到底是什麼。
墨綠色的雨點劈裡啪啦落下，天梯下亂成了一團。
綠衣侍女小白的裙子已經被雨點腐蝕了很大一片，被腐蝕掉的裙子殘渣沾染到肌膚上，就像小蟲子一樣拚命往她身體裡鑽，如果細看，還有黑色煙霧滋滋冒出，鑽心的疼痛從身體傳出。
小白低頭一看，驚恐地發出一聲尖叫。
“小白，你怎麼了？”站在她旁邊的青衣侍女小青急忙過來檢視。
“你的裙子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白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裙子一點點爛掉。
“啊——我的手，我的手！”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手臂蔓延向全身，小白抬起的左手正是剛剛抓著爛掉的裙子的手，她的手跟她的裙子一樣，隻是麵積比較小。
小白看著手臂的血肉一點點脫落，恐懼到了極點，她緊緊抓著自己的手腕，疼痛使她渾身都在顫抖。
玫夫人抬頭，視線捕捉到一顆墨綠色的雨滴飄飄悠悠落下來，她抬手一道靈力打出，禁錮住了雨滴。
“大家小心，不要被這東西沾身！”夫人一聲斷喝，眾人都看向了被禁錮住的小雨滴。
“就是這東西吃掉了小白姑孃的裙子？”眾獸半信半疑，小聲地議論著，但也都機警地撐起了靈力護罩。
夫人靈力氤氳在手掌，她的手掌在小白的胳膊上劃過，小白整條胳膊被包裹在了冰中。
“我已經冰封了她的手臂，傷勢短時間內不會蔓延。小青，你帶小白去找靈醫。”
“是，夫人。”小青攙扶著小白向人群外走去。
哢……哢……
一聲悶雷炸響在眾人耳邊，豆大的墨綠雨點劈裡啪啦落了下來。
“為什麼這雨是墨綠色的？”
“雨水是酸臭的！”
人群驚恐地騷動起來。墨綠色酸雨滴沾染在皮膚上，立刻鑽進身體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靈天祭台天梯之上，赤雪焰也發現了雨水的異樣，她祭出靈力罩保護自己。
還剩最後一級階梯了，隻要她登上去，她就是靈狐族的少族長了，以後就是統領臨山的王。
赤雪焰神情嚴肅，她的身體緊繃在蓄力。她緩緩抬起右腳，台階的虛影已經出現，可就在此時，一道閃電劃破天空，打在天梯之上，破天驚雷轟一聲炸響，剛剛形成虛影的台階顏色在變淡，赤雪焰邁出去的腿卻已經收不回來了。
“完了。”赤雪焰感受著自由落體運動，臉上一抹慘白的笑。
她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了，她微微閉上眼，已經感覺到雨水浸入身體的冰涼，還有微微的刺痛。
想象中的慘烈冇有到來，她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焰兒！你冇事吧？”耳邊是溫柔的聲音。
赤雪焰睜開眼睛，有一瞬間的恍惚，她正處在母親撐起的靈力保護罩裡。
“母親，對不起，我失敗了。”赤雪焰掙脫開母親的懷抱，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
“傻孩子，這不是你的錯。”玫夫人心疼地牽起赤雪焰的手。
赤雪焰搖搖頭，她看到雨越下越大了，“母親，這雨是怎麼回事？”
玫夫人看看天，深深歎口氣，眼眸裡盛滿憂慮，“這天恐怕要變了。焰兒，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是臨山未來的王，你要堅強。”
赤雪焰的心有些慌亂，她從來冇有看到母親這樣的神情。
“母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玫夫人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回家吧。”
這一場奇怪的雨後，天空冇有放晴，臨山卻遭遇了一場劫難。
無數黑灰色的粉末夾雜在酸臭的雨水裡穿透了臨山的結界，落到了這裡的土地上，彷彿秋天驟降，綠色的草一夕之間染成淡黃色，從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驟然衰敗成了老嫗。
其間夾雜的各色野花也都凋零了美麗的花瓣，蔫頭耷拉腦地流失了生機。
接著族裡的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得了一種奇怪的病，先是頭髮脫落、牙齒鬆動，不幾天就是皮膚開始出現裂紋，黑色腥臭的膿水從裂紋裡不斷滲出，族裡的靈醫和巫師試遍了所有的方法，最終都以無效告終。
一片看不見的死亡之霧籠罩了一切，所有生靈都在黑灰色的天空下，在死亡的邊緣歎息、掙紮，腐朽的味道和死亡的氣息瀰漫了整個臨山。
族裡的長老認為這是一個可怕的魔咒，是天要亡臨山。為瞭解開這個謎團，靈狐族長已經到源之洞閉關占卜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