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危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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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上司打視頻啦!狗上司打視頻啦!……”
刺耳的機械女音打破寧靜深夜,憑空出現一個待按下接通按鈕的通話頁麵。
粉色被窩裡那個人翻個身,哼哼唧唧,伸出一隻白嫩的手,一劃。
“喂,白芙,白芙!”男聲嗓音洪亮,通話介麵一個穿著行政夾克蓄寸頭的中年男性,長得威嚴肅穆,“還睡呢,快起來……”
畫麵那邊夢幻可愛兔子大床上睡著一個容顏絕美的女人,如果忽略掉四仰八叉的睡姿和嘴角的哈喇子。
“趕緊的,彆睡了。S市有一例怨魂作祟,不去出了大事,這個月績效補貼就……”太蒼盯著通話頁麵也如熱鍋上的螞蟻,他現在還在天庭開長會分不開身。
太蒼話還冇說完,昏睡的意識移動捕捉到“績效”兩個字。
白芙猛地坐了起來。垂著惺忪的眼睛麻木神情,煩躁地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長翠姐呢,我已經值半個月夜班了。”
“長翠的孩子晚上燒得厲害,在仙界東南醫院呢。趕過去也要好久,你快出警。”
“啊啊啊啊,”白芙猛然睜開猶如頂了千斤鐵塊重的眼睛,一把鼻涕一把淚,“親愛的太上司,我真的會猝死的,你知道,妖界第一個上班猝死的。”
她一個蓄力從床上蹦起來,歇斯底裡,尖銳的女音震得太蒼捂緊了話筒,周圍人投來的目光令他既尷尬又頭皮發麻,“彆鬨,彆鬨。”
白芙不要臉地一屁股坐在床上,在鋪裡打了個滾兒,小臉哭得一抽一抽的。
“太上司,我也是你的員工啊,我死了誰來替你捉鬼收魂啊,”
“是是是,但現在情況緊急……”
“新同事呢,他怎麼不去。一次逮著我乾活,小白蓮都快成老白蓮了。”白芙掀開被單,可愛的熊熊拖鞋都不穿,又哭又叫。
估計上下左右鄰居都罵她有病,她頂著亂糟糟的頭髮跑向窗戶。
“誒、誒,就這一次,就這一次。”
太蒼看著視頻那麵的女人跨坐窗戶邊緣,一半身子掛在外麵,白芙麵帶微笑招手:“再見了,這裡風好大,再見了。”
太蒼知道這是二樓,但為了安撫員工情緒,他忍了又忍道:“你先去好不好,我向上麵申請額外補助好不好。而且新同事保證來協助你,不過他正在半路上,都冇出仙界。”
“真的?”
聽到這兒她瞬間恢複正常,從窗戶上下來,一頭埋進衣櫃裡抓緊時間找衣服。
怒歸怒,她怎麼可能不去,反正要來個新的大怨種,有人驅使了,不患寡而患不均。
“具體地點我發在你手機裡。”
“今晚的績效全算我一個人的。”她扒拉了下淩亂的頭髮,雙手叉腰挺直胸膛傲嬌道。
“好好好,行行行。”太蒼汗顏。
淩晨三點十八分,分局單位宿舍樓下,白芙扣好安全帽釦子,調好挎在肩上的揹帶,“開工。”話音剛落一輛燃燒著藍色火焰的自行車消失在天際。
三點二十八分,白芙踩著時間點抵達現場,停好自行車。
從包裡掏出巴掌大小的執法儀彆在胸前,摁開開關,紅色小燈詭異地閃了閃,開始記錄執法現場。
她抬頭一看,厚厚的黑氣沖天盤旋,化都化不開。
強有力的光線穿透黑氣照亮大片,她從包裡拿出能量掃描儀對準空中來回一掃,與此同時半空陸陸續續出現具體數據分析。
黑氣最濃的來自於18樓左邊的那戶人家,類型:遊魂,危險係數:45,攻擊力:50,成分欄一直顯示無法識彆,好奇怪的鬼,居然掃不出來成分。
嗅覺敏銳的白芙聞到空中漂浮著絲絲血腥味,不過情況緊急,她得抓緊行動。
穿得破爛不堪的一團黑鬼,操控著女孩兒往牆上自殘似地撞,女孩兒滿頭大汗四肢抽搐。
遇見異常現象的父母驚慌失色,不知道一向正常的孩子瘋狂做傷害自己身體的行為,兩夫妻鉗製住女兒的身體壓在地板上,慌亂地喚著她的名字企圖令其清醒過來。
“小玉,你怎麼了,是媽媽呀!”
那女孩兒竟然有巨大的力量掙脫了束縛,望著父母似哭似笑。
“啊啊啊——滾開。”就像有人操控一樣,女孩的頭不停往牆上撞,竟然被莫名的力量提到了天花板上,“媽媽救我!”
喚作小玉的女孩兒表現出懼怕的神情,瘦小的身體現在反作用力貼在天花板上,宛如滾至桌緣的乒乓球,牆上鐘錶裡的秒針嘀嗒了聲,霎時徑直往下掉落,“啊——”
幸得夫妻雙手抱住了掉落下來的孩子,後背滲出泅濕衣物的冷汗,癱坐在地上狼狽至極。
女孩動了動手臂,發現那股莫名的力量好像從身體裡消失了,正要放鬆時,又來了,
“滾開——”憤怒無力的尖叫聲劃破了寧靜黑夜。
她如同大力金剛附體,瞬間擺脫了父母兩人緊緊的束縛!隻見父親被這股巨大的能量掀翻在地,而母親則被衝擊力反彈開來,頭部狠狠地撞到了茶幾角上,當場暈厥過去。
窗外狂風囂張,屋內白熾燈一閃一閃,預示著今夜的不平凡。
幾絲白煙從玻璃窗縫隙鑽入屋內,牆上時鐘的的三根針停止噠噠聲,萬物靜止。
男鬼笑得猖狂,卻笑不出來了,無論如何施展鬼術就是冇有反應。臉上浮現幾絲疑惑,暫停,靠近觸碰探究。
電光石火間,黑影背後的白煙幻化出一個人形,白芙用儘力氣就是一腳將他踹出屋內,幾乎一瞬黑影慘叫了聲掉落十八樓下墜。
她手握泛著冷光的鐮刀,眼神堅定決絕,冇有絲毫猶豫地從窗戶一躍而下!
隨著她的身體急速墜落,彷彿一顆流星劃過夜空。在半空中,她緊緊追逐著前方那團黑霧,手中的鐮刀揮舞,隻見那鋒利無比的刀刃劃過長空,所過之處,黑氣被硬生生地劈散開來!
刹那間,原本濃密的黑氣變得稀薄了許多,但依然源源不斷地向四周擴散。
就在距離地麵僅僅隻有一秒鐘的時候,白芙旋轉,身姿矯健如飛燕般輕盈。她藉助旋轉產生的慣性,巧妙地調整好自己的姿勢,穩穩噹噹雙腳著地。
落地後的白芙目光冷冽。她緊盯著眼前尚未消散的黑氣,手中的鐮刀微微顫抖著,似乎隨時準備再次發動攻擊。
男鬼心中一沉,他立刻意識到這人恐怕來自地府。他不敢有絲毫耽擱,身體迅速騰空,一個字——跑。
“想跑?”白芙哪容得下,從包裡掏出東西朝空中一揮,縛魂網自動捕捉目標。
與此同時,白芙動作敏捷地從隨身攜帶的揹包裡抽出一個巨大的喇叭,並將其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閉眼深吸一口氣,用儘全身力氣對著空中男鬼所在的方向喊話:“警告!請配合執法,否則後果自負。”
喇叭聲如同驚雷一般,響徹雲霄,黑影猶豫了一秒,但跑路要緊,奈何這法網和他打得不相上下,分不開身。
氣死白芙了,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跑路,也不掂量掂量實力。
她親自飛了上去,快要追到時,一股詭異的黑煙,如同一顆炮彈般朝白芙催射去。
身形敏捷的她後仰翻滾,輕鬆地避開了致命的黑煙,隻聽“砰”的一聲巨響,竟然在半空中炸裂開來,化作無數細小的黑色顆粒四處散落。
然而,這些黑色顆粒並冇有消失,它們繼續在空氣中瀰漫著,彷彿隨時都可能再次彙聚起來發動攻擊。
麵對這樣的威脅,她可來勁了,靈活地翻滾著施展妖術,將那些靠近自己的黑色顆粒一一引爆。
一時間,空中火光四射,煙塵瀰漫,場麵異常壯觀。
抓準時機飛來騰空腳下一蹬徑直朝他胸口踹去,手中鐮刀帶風,刀刀致命,白鬼節節退讓。
最後退到角落無處可逃,動作迅速化成細煙想要逃跑。
"砰!”
白芙上去一拳頭打翻了男鬼,果然還是蠻力有用,罪犯癱軟在地翻不起浪花。
她從腰間掏出一根鐵鏈和一把手銬,五花大綁,捆上捆上齊活。
“這叫什麼事兒啊!說是同事一起完成任務,結果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最後還不是得我一個人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她拿出證件自報家門道:“地府安全管理局駐人間分局捕吏1號,白芙。現懷疑你涉嫌擾亂人間秩序等罪,請跟我走一趟。”
月隱於雲,厚重的雲海浮動。
任務完成,白芙吹了聲響亮的哨子,無數閃著熒光的小精靈從四麵八方鑽出來,修護時空,抹去一切人的記憶,它們冇有意識,存在的作用就是善後與報警。
正當時,一陣強光出現幾乎閃瞎了白芙的眼,誰這麼冇道德開遠程燈。
隻見那輛轟隆轟隆,造型獨特的跑車底盤下的四個輪穩穩滑行,最終停在她的麵前。
她正詫異著,隻見車窗搖了下來,一張過分優異的帥臉出現在視野裡,如果手邊有個按鈕,她一定會激動地錘爛這個按鈕為他爆燈。
他的鼻梁高聳挺直,如同山峰般巍峨屹立,深邃而迷人的桃花眼中彷彿藏著無儘的秘密和情感,眼角處點綴著一顆淚痣,給原本冷峻的麵容增添了一絲邪魅。然而,他那冷漠的神情,宛如千年寒冰一般,冷酷得不近人情。
“白芙是嗎!?”低沉厚重的聲音打斷她已經神遊到八千裡外的思緒。
“是是是,”她如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
他推開車門下來,個高腿長,輪廓硬朗流暢,下頜線清晰,黑色的風衣襯得他矜貴淡漠,白芙臉頰染上一層紅暈,難道他是姍姍來遲的新同事?
她心裡的布穀鳥叫個不停,布穀布穀布穀……
白芙搖了搖晃走腦海裡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含羞攏了攏鬢髮,咳了咳嗓子,捏出幾分夾子音,甜在人心,“咱們以後就是同事呀,希望我們在未來得日子相處愉快。”
男人倨傲地掃了現場,“看來事情已經完成了,那我先走了。“說完便鑽入他的駕駛座。
白芙目瞪口呆,誰是新人,誰是老人。
她反應過來,斟酌著語言問:“這個嫌疑人你不帶回局裡嗎?”
“抱歉,還有事,先走了。”車窗關緊,油門啟動,又是一陣轟隆轟隆響,那輛跑車消失在視野裡。
“喂,喂!”
一溜風似地吹起了白芙的長髮,氣得她尖叫跺腳,地都要跺出一個坑了,“什麼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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