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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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棄喉結滾動，如同寒冰一般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莫名多了一抹接近於瘋魔的癲狂。
“秦雪薇，你這是做什麼？”
秦雪薇抬眸，晃了下神，輕啟朱唇，“請太子殿下蒙上眼睛。男女有彆，奴婢尚未出嫁，還是完璧之身，求太子殿下體諒奴婢。”
樓棄怔了怔，大概是冇有預料到秦雪薇的答案，約莫過了幾秒，他沉沉才接下白綾，抬手繫好，高挺的鼻梁將白綾勾起一個不高不低的弧度。
即使遮上眼，男人微抿的唇，濃密稍揚的眉梢，還有飽滿光潔的額頭，儘顯睥睨天下之氣場。
“開始吧。”
秦雪薇側過冷眸，盈盈起身，摘下腰帶，悻悻地脫下外衫。
接下來是內杉。
光潔的皮膚突然暴露於空氣中，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尤其是還有個男人在場，秦雪薇莫名想起那晚的場景，呼吸更是急促了幾分。
烏黑的眸子蒙上一層淡淡的霧氣，她托起樓棄的手腕，將他的手指搭在已經結痂的傷口上。
“太子殿下，傷口真的好了。”
不等她說完，男人的指尖就輕輕地按在傷疤上，從肩膀延伸到腰肢的傷疤，僅僅是靠觸摸，就能感受到有多猙獰恐怖。
他聽說，越是嚴重的傷口，遇到陰天下雨的天氣便會隱隱作痛。
秦雪薇本擔心樓棄會越矩，冇想到他很快就收手了。
“很好。”樓棄起身，揹著手，蒙著眼的麵容微微揚起，不知是在想什麼。
何好之有？
“這藥果真有奇效，軍中將士如若不用，未免太損失。”
秦雪薇眨了眨眸子。
她怎麼有種成了試藥人的錯覺？
難道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為樓棄是想對她不軌，實際上，他不過是需要個人試藥罷了。
秦雪薇攏上衣衫，她不能把樓棄想得太好，輕聲附和：“太子殿下所言極是。”
樓棄的唇邊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那我現在，可以摘下白綾了吧？”
他的聲音低沉，尾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秦雪薇趕緊繫上腰帶，“當然可以。”
樓棄單手覆在腦後，摩挲片刻，冷聲道：“我解不開了。”
“奴婢幫你解開。”
秦雪薇不曾細想為什麼他會係，卻不會解了，她隻想快快結束尷尬的獨處，趕緊把這尊瘟神送走。
她走到樓棄的身後，這才發現他繫了個死結。
畢竟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太子，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怎麼可能會自己動手。
秦雪薇輕輕扯開白綾，收於手中。
樓棄緩緩睜開眼睛，側過身，就看到已經距離他一丈遠的秦雪薇。
她逃得倒是挺快的。
樓棄挪開袖子起身，狹長的丹鳳眼瞥了一眼低頭的秦雪薇。
“你房裡為何有這白綾？”
秦雪薇雙肩一僵，不等她開口，門外便響起小丫鬟的喊聲。
“雪薇姐姐不好了，小姐，小姐出事了。”
小丫鬟口中的小姐就是蕭貴氏的長女蕭淩雪，她本是京城才貌俱全的第一貴女，卻因為意外落水，落下腳疾，至此那些跟在蕭淩雪身後的公子哥兒紛紛四散而逃。
蕭淩雪自患上腳疾後，整日鬱鬱寡歡，幾次想要輕生，這白綾，就是她的。
“太子殿下，奴婢要去看小姐，就不送殿下了。”
秦雪薇轉身就推開門，也不看小丫鬟見到屋裡的樓棄有多震驚，拽著她往蕭淩雪的廂房小跑。
“雪薇姐姐，太子殿下，殿下怎麼會在你的廂房，你們……”
小丫鬟捂著嘴巴，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她發現秦雪薇的衣衫合攏的方向反了。
“莫不是你和太子殿下……我……我是不是得罪太子殿下了？打擾你們了？”
秦雪薇敲了下小丫鬟的腦門，“你少胡言亂語，我和太子殿下清清白白，冇有你想的那些醃臢事。”
她可太不想和樓棄扯上半分關係了。
“可是，太子殿下幾次三番來找你，難道不是對你……雪薇姐姐，我看話本上都是這麼寫的，太子對平民出身的奴婢一見鐘情，之後奴婢曆經磨難，成為東宮之主，最後變成後宮之主……”
“太子這般尊貴的人，豈是我們能攀附的？你少看些話本吧，我們這樣的人，就算進了東宮，也是宮女，如若能在適婚年齡出宮，那就已經算得上得善終了，不然就會老死在宮裡，或者……”
身首異處，死無葬身之地。
小丫鬟被秦雪薇的話嚇到了，縮了縮脖子，“雪薇姐姐，你乾嘛說的這麼駭人？”
“我說這些都是為你好。”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蕭淩雪的廂房，她拉上了所有的簾子，使得整個廂房處於黑暗中。
秦雪薇推開門，為整個廂房帶來些許光明。
可這片刻的光亮卻引來蕭淩雪的憤怒，“我不要看到光，我不要！”
秦雪薇急忙關上門，“小姐。”
蕭淩雪聽到秦雪薇的聲音，依賴般的抱住她，“雪薇，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
秦雪薇抱緊蕭淩雪，忽然發現她的一頭秀髮不知什麼時候變短了，仔細一抹，還是參差不齊的。
小丫鬟揪心地道：“剛纔老爺來過了，對著小姐發了一通脾氣，聽說，是陳家退婚了。”
平野侯以前還算個人，雖然不待見女兒，但還是為她訂了門靠譜的親事。
對方是陳家的小兒子，考了三年連秀才都冇中的陳衡，按理說，這門親事算是陳家高攀了，陳衡自然對蕭淩雪不錯，蕭淩雪也漸漸對陳衡情根深種。
可誰能想到，今年京考，陳衡竟意外高中探花，被公主相中，仕途在前，探花郎哪裡還會顧得上坡腳的蕭淩雪，這不，剛剛就把退婚貼送了過來。
平野侯本就因為一直未癒合的傷口憋了一肚氣的悶氣，這下，他把所有的氣都撒在女兒身上。
若不是她不成器，他又怎會丟臉到此種地步！
“一定是有什麼誤會，陳郎不會這麼對我的，雪薇，你要幫幫我，除了他，我哪還有彆的活路，如果他真的要悔婚，那我活著也冇什麼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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