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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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秦雪薇反應過來，就被矇住眼睛擄走，那人力道不小，骨架很大，像個男人。
他的身上殘存著冬青的香氣。
男人不知把她帶到了何處，秦雪薇隻覺得鼻尖冬青的味道更濃了。
那人見秦雪薇沉著冷靜，倒有些驚異。
“你不怕，我殺了你？”
秦雪薇抿了抿緊張的唇，“太子殿下愛民如子，絕對不會殺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郎中。”
從被樓棄摟在懷裡，秦雪薇就認出了他。
活了兩世，唯一和她如此越矩，如此親密的男子，隻有他了。
怎麼會猜不出？
樓棄眸眼深邃，繾綣的深情裹挾著幾抹病態的暗光。
他放下手，低沉陰冷的嗓音幽幽響起，“你這小郎中，膽子倒是不小，居然敢聽當朝首輔的牆角，若是聽到些不該聽到的，你這顆小腦袋，怕是不保。”
說著，他敲了下秦雪薇的腦門。
秦雪薇後撤一步，拱手作揖，“治療病患，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必須使用些非常手段。”
樓棄黑眸眯起，眸光變得玩味起來，“你來喬國府，難不成，是替這裡的人瞧病？”
“患者的**，恕小人不便說明，還望殿下理解。”
樓棄冷哼一聲，搶走她的蓮花扇在手中把玩，“敢在我眼皮底下打啞謎的人，不多。”
秦雪薇垂眸淡笑，“小人隻是個郎中，怎麼敢在殿下麵前班門弄斧？首輔是您的嶽父，如果殿下真的關心首輔一家，不如親自問他，麵前您這位地位尊貴的女婿，他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秦雪薇越來越摸不透樓棄的心思了，尤其是男人目光冰冷如薄刃，似是要將她一片一片割開，看得人毛骨悚然，萌生退意。
她不想與他戀戰糾纏，抬手想要拿回自己的蓮花扇，卻被樓棄先一步預料，他手腕一轉，將蓮花扇展開，感慨道：“女婿？你這小郎中，倒是對宮中之事，瞭解頗多啊。”
秦雪薇蜷了蜷手指，即使心有不忿，臉上依舊是和顏悅色。
“普天之下，誰人不知殿下的事？”
“哦？”樓棄撫摸著扇麵上的蓮花紋，慢悠悠道：“那你不妨說給本殿下聽聽。”
秦雪薇覺得樓棄一定有病，還病得不輕。
若不是現在還在喬國府，她斷不會被這登徒子拿捏！
“黎朝誰人不知，殿下和太子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秦雪薇規規矩矩地答，可這話說出來，頗有點陰陽怪氣的意味。
不少人覺得選妃之事有黑幕，若不是她有個首輔爹，這太子妃不可能輪到她。
而大婚當天，一向風光霽月，溫潤如玉的太子殿下居然連個笑模樣都冇有。
這無疑印證了坊間的猜測。
樓棄心有所屬，隻是迫於無奈，娶了歸寧。
這其中，最為躁動的無異於選秀失敗和其他連秀女都未曾選上的適婚女子。
私營書商趁機出了不少話本，主角是樓棄和平凡女子，而話本中的反派，往往就是歸寧和首輔一家。
話本裡的愛情故事蕩氣迴腸，還有不少令人遐思，夜不能寐的情節。
話本的銷量居高不下，不知是誰傳到了歸寧的手裡，歸寧勃然大怒，不僅燒燬了所有的話本，還把涉事的幾個寫書人和書商全都送到了官府。
“天造地設……”
樓棄重複了一遍，猛地前行一步，欣長的身影似乎能將秦雪薇完全包裹住，他俯身，用扇柄抬起秦雪薇的下巴，“再說一遍。”
秦雪薇嚥了咽口水，樓棄壓低的聲音，帶著彆有意味的曖昧，又像是在威脅。
彷彿她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小人惶恐，若是冒犯了殿下，請殿下恕罪。”
樓棄漫不經心地盯著她：“曾經也有一個人如此說過，還說要為我和歸寧夜夜祈福，祈求我和她能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這個人，就是秦雪薇。
秦雪薇麵色不改，淡淡笑道：“他日太子繼位，太子妃就是一國之母，殿下與太子妃就是我黎朝夫妻的典範，我黎朝數萬萬百姓，自然都希望您與太子妃百年好合。”
樓棄眸色漸深，許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油鹽不進的人，默默頂了頂腮，語氣中都帶了些戾氣，“若是我說，我想朝夕相處，永結同心的，就是那個不知好歹，在我麵前為我和其他女子祈福的女子呢？”
秦雪薇目光一僵，整個人都不敢動了。
他，他說什麼？
“這……殿下，您……”
瞧著秦雪薇晃動飄忽的眼神，樓棄得意地挑眉，抬腕用扇子拍了拍秦雪薇的臉，“我開個玩笑，你當真了？”
拿她開涮是吧！
秦雪薇抿緊薄唇，忍著怒意道：“殿下不要捉弄小人了。”
說著，她奪過樓棄手中的蓮花扇，轉身要走。
正當她抬袖擦掉額前的冷汗，樓棄轉了個身，再次堵住她的去路。
“我讓你走了嗎？”
“你……”
也不知道為何，秦雪薇在樓棄麵前，如同被拔掉刺的刺蝟，癟了肚子的河豚，一身的反骨完全冇有用武之地了。
樓棄勾唇，笑容帶著幾分恣意，“很少遇見和你這般合我胃口的人，從今日起，我就是你的朋友了。”
嬌貴的冬青花隨風飄落，有幾瓣落在秦雪薇的肩頭。
樓棄拂去花瓣，微涼的指尖劃過秦雪薇的粗衣。
“殿下，你真是何意？”
樓棄笑著淩空抓住一朵花瓣，攥在手心。
“想知道，那就來東宮找我。”
他慢慢攥緊手掌，再緩緩攤開，手心的冬青花瓣在他的蹂躪下，破碎不堪，風一吹，花瓣的殘片便垂落到了地上。
秦雪薇打了個寒戰，恍惚之間，那花瓣彷彿就是她的結局。
秦雪薇捏緊了蓮花扇，突然聽到家仆緊張地道：“霍夫人，霍夫人，您不能這樣擅闖喬國府！”
“我隻是來尋人的，人找到了，我馬上離開。”
“這也不行啊！先讓我跟我們家老爺通報一聲，如果你找的人真的在這裡，老爺定會……”
家仆火急火燎地跟在霍氏的身後，卻冇有注意到角落兩個人，晃了個神，躲到樹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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