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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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蕭貴氏同樣疑惑地看向秦雪薇。
她被夫君的背叛一時衝昏了頭。
按理說，秦雪薇終日幫她處理侯府事宜，是從哪裡得知平野侯謀逆之事？
所有人屏氣凝息，等待著秦雪薇的答案。
秦雪薇抬頭的刹那，正好迎上樓棄閃爍著狠辣光芒的眸，他站在樓闞的身後，一席紫衣竟比黃袍加身的聖上更顯氣度非凡。
此刻，他的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她的眸間，侵略感十足。
秦雪薇咬緊嘴唇，從懷裡掏出樓棄賜的金瘡藥，“前段時間，奴婢被侯爺責罰，正值太子爺蒞臨侯府，太子爺看我可憐，便把這金瘡藥賜給我，還說此乃西域的良方，承蒙太子殿下的恩賜，奴婢才能發現這銅印。”
“太子……”
樓闞挑了下眉，不緊不慢地朝著樓棄看了一眼。
樓棄是什麼個性，他這個做爹的最清楚不過，他向來不近女色，且不論成親數年，太子妃仍是完璧之身，就算每年各藩國進貢的美人，亂花漸欲迷人眼，樓棄看的不看一眼。
樓棄竟然賜藥給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奴婢。
有意思。
樓闞緊皺的眉緩緩舒展開來，“朕倒是從未發現，太子你如此樂善好施。”
樓棄微微躬身，“父皇，霍家一家對我有恩，這小奴婢又是為了救蕭貴氏而傷，孩兒才動了惻隱之心。”
“好一個惻隱之心！”
樓闞感慨：“若不是你賜下金瘡藥，霍家人不能發現這銅印，寡人就要被平野侯騙了，這惻隱之心，動的好！”
樓闞雖是坦坦蕩蕩的笑，可這笑容包含著不易察覺的深意。
“不過，救蕭貴氏又是為了何事？”
蕭貴氏將過往經曆一五一十講清楚。
“寵妾滅妻，枉顧祖宗禮法，平野侯該罰！”
樓闞高聲道，“來人，平野侯私通外敵，罪無可恕，即可收押通天牢，一個月後問斬！”
他看向霍濟楚和蕭貴氏，“霍家一家忠良，受九賜，蕭貴氏與平野侯即可和離，封蕭……不，現在應該叫你霍氏了，封霍氏為四品郡君。”
“至於你……”
樓闞瞥向秦雪薇，“你想要什麼賞賜呀？”
“不如，東宮那邊……”
話音未落，秦雪薇立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這皇家的人都是有什麼癔症嗎？非要把女子往火坑裡推，之前是把夫人扔給了侯爺，現在又想把她推到東宮。
“奴婢一輩子都是夫人的奴婢，奴婢隻要能服侍夫人一輩子，便心滿意足。”
樓闞察覺到秦雪薇陡然轉變的態度，她似乎對東宮避如蛇蠍。
“雪薇。”霍氏見秦雪薇如此莽撞，擔心她又一次‘以死明誌’，趕緊跪在地上，“皇上，請原諒雪薇，她不是有意頂撞聖上，她隻是……”
不等霍氏說完，樓棄緩緩開腔，嗓音如人，像一把鋒利的薄刃，無論說出什麼樣的話語，都聽的人後脊發冷。
“君子不奪人所愛，請父皇收回成命。”
秦雪薇抬眸，隻見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僅僅是微微閉攏，手背上的青筋就足以令人攝人心魄。
他，是在幫她嗎？
不，不會的！
他可是間接殺了她的凶手啊！
“我都冇有說完，你們倒是一個個求起情來。”樓闞一臉笑意，“秦雪薇護主心切，理當重賞，我記得東宮有一株長了百年的血珊瑚，你忍痛割愛，賜給她，意下如何？”
……
“憑什麼？這血珊瑚是先皇在您弱冠之年的生辰賜給您的！如今，父皇竟要把它賜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奴婢！”
不等樓棄身側的小太監說完皇命，歸寧焦急道：“殿下，父皇這是糊塗了嗎？”
歸寧看向正在搬運血珊瑚的家仆。
“不許搬！”
“歸寧！”樓棄不悅地蹙眉，“你不過是個太子妃，竟敢以下犯上說父皇糊塗？”
“殿下，我這是為您著想，父皇這幫封賞，不就是在打您的臉嘛！奴婢就是奴婢，說穿了，就是條賤命，是主人的一條狗，她護著霍家長女也是她應當做的，為什麼要賞賜她？”
“住嘴！”
迴應歸寧的，隻有樓棄的一聲怒喝，還有他陰沉的臉色。
樓棄冷笑一聲，“司徒家自詡名門望族，教出來的女兒卻是這般粗俗不堪？”
“殿下。”
“這幾天我要去軍中視察，太子妃不用等我了。”
“殿下，殿下。”
歸寧焦急地上前一步，卻被樓棄身邊的太監擋住了去路。
“太子妃，殿下要您閉門思過，好好想想自己說錯了什麼。”
歸寧自傲的眸逐漸變為不可置信的茫然。
她這是被樓棄厭惡了嗎？
樓棄從東宮出來，剛要登上轎子，卻聽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
“太子殿下。”
樓棄神色一頓，他站在台階上，身姿挺拔端正，一雙濃眉之下的黑瞳亦是黑得深邃徹骨，此時他已經撩開的簾子，側過身看著從遠處向來跑來的女子。
陽光正好，將她的頭髮絲都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許是跑得太急，女人的簪子已經有所鬆動，碎髮落在肩膀上，隨著她跑動的動作一抖一抖的。
秦雪薇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對樓棄行禮後，氣息不穩道：“太子殿下，血珊瑚稀有珍貴，奴婢擔不起這麼貴重的禮物。”
“嗯？”
風將樓棄的衣角吹起，他氣定神閒地下了台階，向著秦雪薇走了一步。
秦雪薇適時地後退一步，接著說道：“太子就不用差人送過來了。”
“秦雪薇。”
樓棄的臉上又若有似無的笑意，“你可是要我抗旨？”
“奴婢不敢。”
“你剛纔在大殿之上，怎麼不直接求聖上收回成命，反倒來我這兒……”
樓棄又往前了一步，不等秦雪薇反應過來，俯下身子湊到她的耳畔，壓低著嗓音問道：“你是不是以為本太子很好說話，為了你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這是什麼荒唐話！
秦雪薇下意識地向後退，可樓棄忽地抓住她的小手，將人帶到懷裡，根本冇給她逃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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