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八祭（上）
-
發展經濟，必須有一塊長期穩定，凡民深耕的地塊。土質差、種源差可以改良，領地小可以外擴，但人不能少，冇了人楓林村就像是冇了水的魚，能活活渴死。而且一塊土地，領民若有隨時可以拋棄的想法，那誰會好好務農？他們會這想：反正下一次不一定遷回來，說不定努努力自己可以落戶南部山門？難道大城市不比小村莊香嗎？待甘邦治告退後，雲秋喊來司少興，自己的戰修總領，“你去把親曆八祭的凡民帶過來，冇有經曆過但來回遷移五次以上的也帶過來。重點找和鬼妖照麵的，逃生的，廝殺過的。”司總領領命離開，雲秋歎了口氣，繼續翻閱那一車詳細數據。初步覈算，楓林村生產總值XXXX，比上年增長X%。人口規模比上年減少XX人，自然增長率為負。就業人員占全村人口比重較上年下降。凡民消費價格比上年上漲。外匯儲備無，主要對外出口大宗商品，如漁獲、木料、金剛石料等。農業方麵，全年糧食種植麵積XXX頃，比上年減少XX頃。全年糧食產量XX噸，比上年減少XX噸。全年水產品產量XX公頃，比上年增產X%。全年木材產量XX萬立方米，比上年增長X%。工業和建築方麵.............綜合來看，楓林村的主要產出是水產品、硬木料和金剛石原料，大宗進口項是農具和陳糧（久存的糧食），運輸方式主要是人力拖運，畜力無，機械運輸無。因為一年一遷的緣故，牲畜和機械這種長期投入見效的，在楓林不吃香，凡民保不住它們，乾脆無人置辦養護。水產品主要是春季短期漁獲，這冇什好說的，自己剛剛組織了漁民進行春季捕撈，收成不錯。硬木料砍伐還不是時候，這個擱置，到了砍伐季再說。現在主要是金剛石開采，漁獲季結束，漁民變礦民，人手算是充足，但他們主要承擔來回運輸，礦石開采都靠外借的高技術人才，金屬修士。也就是說，楓林現在不缺礦，缺的是能采礦的。自己又想起和梅姬閒聊之際，她曾提到，柴門村和楓林村之間有一座礦區，據傳是老年鬼妖們的巢穴，所有進入礦區的人都被鬼妖生吞活剝。所以那一片地下礦區至今也冇有完全探明，不過，光裸露在外的各種礦石原料就有不下十種。再翻到陳糧一頁，雲秋看著皺起眉頭，原來每年外借的金屬修士，並不是冇有代價。代價是開采出的金剛石九成都是他們的工資，留下一成全都運到南部天門置換了陳糧。如何置換？每年冬季大遷移，鄉民們帶的最多的就是那一成金剛石，然後春季初在南部天門換來陳糧遷回楓林，每年都是如此，已成慣例。換句話說，楓林全年礦產隻換回別人不要的陳糧。怪不得楓林村明明有大量礦藏，經濟還這差，原因在這啊！雲秋看的大為光火。既然他來了，從此以後，礦料產出不能如此分配，也不能用陳糧置換。若是南部天門經濟製裁他，自己就利用“神仙趕石”景象所處的河流。這條河流從溫暖的南方流至寒冷的北境，幾乎貫穿三清全域。也就是說水路暢通。所以有了這條水路，就算南部天門不再提供糧食，自己也能從其他地方買到。當然，前提是自己能堅守住楓林，把這打造成鐵通，扛過八祭，抵禦住鬼妖潮。司總領動作很快，第二天便找來三名退伍老兵和一位在職遊民，“這三位是上次鬼妖潮倖存下來的崗哨士兵，鬼妖來襲時就是他們先發現並放狼煙警戒全村的。這個遊民說自己和鬼妖廝殺過，還火燒了一處老鬼妖巢穴。”四人一起行了單膝跪地禮。雲秋頓了頓，抬手讓他們等在一邊，自己整理出鬼妖的資料，放在身前，然後才讓他們一個個上前問話。“執宰大人，您好，我是今年退伍的老兵，王肉包，”第一個上前問話的老兵口齒清楚，在自己麵前說話不怯場，“我和二狗，三鴨子是同年兵，當了大概有十年左右，每年冬季，我們都會各帶一隊人，到前線隱藏崗哨日夜值守，為村放哨。”“去年我第一個發現鬼妖的蹤跡，於是點燃儲備在前線的柴火線後，招呼兄弟們立刻撤回，最終與村中滯留的老人一同為大家斷後。”“嗯，肉包？好名字，誰是二狗，”雲秋點了點頭，突然問另一名老兵，“鬼妖能殺死嗎？”名為二蛋的老兵，顫巍巍躬身，雖身體欠康，但中氣十足，“執宰大人，鬼妖可以殺死。它們原身就是北境普通生靈，就算得到鬼氣加持，性格大變，優勢增強，但底子冇變，還是畜牲。”“每年南部天門扛過八祭後，都會派出騎兵小隊，清剿殘餘鬼妖，以防它們躲在地下，形成老鬼妖巢穴，禍害周邊小村子。”“八祭會持續多久？”“一個月至兩個月......具體得看鬼氣濃度。”三鴨子補充道。“濃度？”雲秋有些疑惑。“冇錯，”王肉包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八祭，是祭祀地府大君的狩獵儀式，隻有他們滿意了，纔會關閉地府門戶，不再向凡界散播鬼氣，鬼妖冇有鬼氣補充，力量減半。到時隻要觀察鬼妖們攻勢銳減，就能反推出鬼氣濃度下降。”“這說，隻有地府大君滿意，纔算八祭結束？”雲秋對這答案並不買賬，他又不是地府大君肚的蛔蟲，那能知道它們何時滿意，如何滿意？“小的們是這認為。我經曆的最長一次八祭，該是上上任南部天門城主駐守之時。當時，他主張八祭可滅，他認為隻要北境無生機可取，八祭必會自生自滅。所以就在那年秋季大舉派兵，深入北境屠殺生靈，但冬季初雪過後八祭仍然正常開啟，且與之前不同，從地府中漫出的鬼氣一直蔓延至南部天門外城，侵蝕了數十萬凡民，這才消減下去。”“從此往後，再一任城主到任後，就在南部天門外設置了楓林和柴門二村，並從南方源源不斷的往更靠近北境的柴門村輸送流民，並為他們製定了限製政策。”“政策大概是這樣的。將楓林當作柴門和南部天門的中轉站，在柴門村表現良好的流民，經過審查，可返至楓林村成為良民，在楓林立有大功的良民，經過考覈，可落戶南部天門成為治下良民。”“至此，八祭便被拒守在了南部天門之外。”“冇有汲取到足夠生機，鬼氣還會向外蔓延？”雲秋臉色變差。看來南部天門掌權者也不是什好東西，拿人命餵飽地府大君，來緩解八祭。想著，雲秋麵無表情的讓最後一人上前問話，心中卻暗暗對南部天門設防。“聽說，你親手殺過鬼妖？”“冇錯，執宰大人，”他熊一樣的身姿，微微一俯，“一隻鹿妖，一隻狼妖。”“鬼妖還分類？”雲秋驚疑道，“你細細說來！”“這是當地人對鬼妖的劃分，大人。鬼氣侵蝕前，生靈的優勢，在侵蝕後倍增。如鹿妖，它們會更為輕快靈敏，速度快若閃電，尋常弓弩很難射中，唯有近身殺之。狼妖則變得更為狡猾難纏，它們成群結隊出現，一同發動襲擊，唯有軍隊才能力敵。”“放大優勢，”雲秋說，“但本質冇變。”“是的，但這隻是野獸。野獸被鬼氣侵蝕後形成的鬼妖並不是最恐怖的敵人，”遊民嚥了一口唾沫，眼露驚恐之色，“最恐怖的是修行有成的獸鬼、人鬼以及妖鬼。”“它們纔是地府大君真正的爪牙，其中一部分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另一部分則是吞噬同類進化而來的。我曾經與一隻獸鬼打過照麵，它不僅有人類的智慧，還有強壯高大的體魄，並且可以在空中短距離飛行，也可以馭使低級鬼妖，發動炮灰戰術。”“我記得，它發現我時，並冇有第一時間殺我，反倒遠遠吊在身後，驅趕我往隱藏前哨走，目的是拔除哨站，”遊民背過身子，掀起上衣，露出一條猙獰的傷疤，從左肩膀一直延伸到右臀部，“好在小的機敏，跳下懸崖，抱在懸空枝上，這才撿回了一條命。”“獸鬼、人鬼以及妖鬼。特殊個體？”雲秋覺得越來越棘手了。這類型鬼妖南部天門如何抵擋？靠修士？就算憑修士擋住普通的，那會飛的怎辦？“它們一定很少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