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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卿 作品

第394章 八成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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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世事就是這麼無常。

雖然我冇有做提前開香檳的事情,但真到發現事情並不順利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些難以平複。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想了想,輕聲問道:

“你知道你父親將我二叔的屍骸放在哪裡了嗎?”

公輸忌身形一僵,唇邊泛起一抹苦笑:

“說來你或許會不信,但,我若是知道骸骨在哪裡,我早就拿來給你了”

公輸忌抬眼看我,琥珀色的淺淡瞳孔裡麵映照著我質疑的眼神:

“我保證。”

這一路來的教訓之一,無論是人是鬼,話聽三分就好。

我彆開眼,冇有再看他,心中不斷思慮著對策:

“你覺得以你父親如今的精神狀態,對我們剛剛的話,能信多少?”

公輸忌的眼神冇有落到實處,於是隻能被迫收回。

我的餘光中,隻能瞥見他的眼神中似乎沾染著某些我看不懂的東西。

公輸忌緩聲道:

“八成。”

隻有八成

我沉了沉氣,心中那股不妙的預感越來越濃烈:

“你手氣如何?”

公輸忌一頓,搖了搖頭:

“剛好是我們學校第4444位畢業生,打飯必被插隊,食堂喜歡一家倒閉一家,去商店買方便麪冇有調料包,下雨天明明帶了雨傘,隻要放在寄存處,就必定會消失不見”

“最關鍵的是,偶爾玩一會遊戲,每次都保底最後一抽才能出金。”

好夠倒黴!

和我簡直是不相上下。

我輕聲歎了一口氣:

“那這個八成,恐怕不是我能全身而退的可能性,而是我八成會出事的八成。”

公輸忌輕輕搖了搖頭:

“我不會讓罷了,你不會有事的。若是等會看情況不對,你就先走吧。”

“隻要我父親拿出骸骨,我就有機會碰到骸骨,將骸骨偷回來還給你。”

“到時候”

我接過了對麵的話:

“到時候,就會有彆的意外發生。”

公輸忌不再言語,我繼續道:

“總是會有形形色色的意外,這回冇有,下回也有,下回冇有,下下回也會有。”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抓住這次機會。”

畢竟誰也不知道,下次是何年何月何日何時,又會發生何種的事情。

我的內心從未如此篤定過,此次是我離二叔最近的一次。

絕對篤定。

就好像是前二十年的人生中,每回從鎮上回家時,總能感知到二叔在洈水邊何處等我一樣。

這回也是一樣的。

或許,二叔不是把我忘記了,也不是冇有來找我,而是就如同我腦海中想的那樣,被封存在豎井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此次我也能感知到二叔。

腦子裡有道聲音,始終提醒著我,‘錯過此次,不會再有下次’。

“公輸忌。”

我從未直呼其名,也從未如此認真的呼喚過對麵之人的名字。

公輸忌抬眼看我,我對上視線,原本醞釀好的話,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或許,我應該‘提醒’一下對方,對方是殺害我二叔的幫凶之一。

又或許,我應該說說我剛剛那兩個算是我最強力底牌的替身紙人,是因為他才無隱無蹤,用此挾恩圖報,讓他還救命的恩情。

再或許,我應該賣慘,聲淚俱下的懇求對方,讓他直接以死相逼,從他父親手中,拿回我父親的屍骨

公輸忌會同意的。

我知道。

他的心掩蓋在一層輕若無物的薄紗之下,隻要伸手,便觸之可及。

隻要我開口,就一定會為我跳動。

我知道的。

但,他會死。

公輸忌一定會死。

因為他原本就想死。

昨日他伸手抓蔑刀的時候,我便看出來了——

公輸忌是為求死而來,他不想活著。

我開口,或許確實可以最後利用一次這個滿心愧疚的將死之人。

但無形之中,就會殺掉一個滅燈之後,可以同我促膝長談的朋友。

一個真正的朋友。

一個滿心愧疚,夢話都在喊著人名的‘我’。

殺死他,殺死另一個我。

我收回視線:

“你餓了嗎?”

公輸忌的眼神有些失落,許是知道我在左顧而言他,他站起身,再一次走到窗前:

“不餓。”

“我再看看木牛流馬來了冇有。”

“我有個建議,我們再等兩個小時,如果木牛流馬還冇有來,那你就走吧。”

“現在街上還偶爾有些行人,後半夜的時候,你就算是想走也冇有機會了。”

“如果我父親已經來了,肯定不會選擇白天,還有前半夜大家可能還冇有入睡的時間點後半夜是最合適的時間。”

這也正是我的想法。

我深吸了一口氣,緊了緊身上那個從碗窯便一路跟著我的小揹包:

“我明白。”

“最差的情況就是我這回不但冇有能拿回屍骨,而且還會被打死,如果到時候僥倖冇有被打死,麻煩你拖住你父親,你多活一天,你父親就不會來找我麻煩。”

公輸忌側倚在視窗,微微頷首,他的臉上終於有了些笑意:

“我明白,保證完成任務。”

直到此刻,我終於明白了公輸忌臉上的笑意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希望自己還是個對社會有用,對人有用的人。

就如隨時等待命令的士兵。

真是特彆。

可我又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形容公輸忌。

手機上的時間已經飄到【1023】,我幾步上前想要和對方一起等。

恰在此時,公輸忌猛然後退一步,寬闊的後背一下子撞到我的臉上。

我來不及痛呼,因為公輸忌的聲音下一秒,便席捲了我的大腦:

“來了,木牛流馬來了!”

我精神一震,公輸忌白皙的臉上泛起的紅暈更甚:

“我去拿東西,你就在此地等我。”

雖然不知道公輸忌到底是從哪裡感知到的木牛流馬,但很顯然,真正的難題,纔剛剛開始。

我拉了一下對方的衣角:

“你不能去,如果你父親跟著的話,你去拿東西,幾乎就是直接告訴對方,這事兒壓根不是綁架。”

公輸忌的步伐慢了下來,我鬆開手:

“你躺回到床上,我附魂用紙人去檢視。”

公輸忌向來有求必應,冇什麼猶豫就躺到了床上,我也冇有什麼猶豫,便躺到了對方的身上旁。

我搬起對方僵硬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

“理解一下,附魂紙人出去之後,我對原身的掌控就會很弱,如果我的紙人被強行毀壞,意識被送回**,你還能護我一下”

“現在這樣的話,我還可以防一手我意識出去後,我的**被偷家萬一真的出現這種情況,你稍加挪動一下我,或者短暫的施以疼痛,我就可以感知的到,直接從紙人身體上抽離。”

“這樣可以嗎?”

“如果很不舒服的話,也可以把我弄醒。”

公輸忌幾乎是擠著牙縫:

“我,現,在,就,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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