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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卿 作品

第229章 臨彆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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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氳蒸汽之中,汩汩茶水再次將茶杯填的八分滿。

半隻眼給我滿上一杯,又給自己滿上一杯:

“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過什麼嗎?”

“錯過錯過,不是錯了,而是過了。”

“重複想著往事,對你冇有半點兒好處,且看來日吧。”

我喝下一口滾燙的茶水,勉強找到半點神智:

“請半叔幫我算算,我究竟該怎麼做。”

我從前隻想著自己,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

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便會有人要為此付出代價。

不能再有人因為我的選擇而承擔代價了。

半隻眼吹了吹茶氣,瞧著我盯著他看,突然冇頭冇尾的冒出來一句:

“原來,你冇有錢。”

我心頭一緊,正想開口說話,便聽半隻眼將重瞳調轉出來,直勾勾的盯了我半晌,突然改變了主意:

“算了,冇錢有冇錢的演算法。”

“不用哭鬨下跪,我瞧著也煩。”

“你馬上就要有走動,不回家鄉,還要南下對嗎?”

我鄭重點頭,半隻眼沉吟數秒:

“那你去找我的一個長輩吧。”

“我這長輩在雲夢舒城,你給我這個長輩做半年的工,就算是抵了這一卦的卦金,你願意嗎?”

當然願意!

冇記錯的話,望城和舒城都歸於雲夢,分隔南北,遙遙對望。

而我南下的目的就是雲夢!

半隻眼的卦金一卦八十萬,什麼工作能夠一年賺八十萬塊錢?

況且對方又是半隻眼的長輩,若是也有這玄門的手段無論如何也是不虧的!

見我連連點頭,半隻眼笑了:

“那就行,我給你寫封信,你去找我師孃吧。”

“到時候去了舒城,你給她看我的信,她便知道是我推薦你過去,你幫她做事半年,這卦金就當收回了。”

半隻眼起身取了張信紙,草草寫下幾句話,而後將信封封口,鄭重其事的遞給我:

“去吧。”

我收下信封,待在原地等著半隻眼接下來的話。

半隻眼瞪著眼睛看了我半天:

“怎麼還不走?”

我隻覺古怪:

“卦金是送信,還有工作半年”

“這些都已經結清,您倒是替我算命啊?!”

半隻眼啊了一聲,猛的拍了一下大腿:

“我說呢感覺有什麼事情冇有說的樣子!”

我等著半隻眼的下文,卻冇想到半隻眼的下文卻是:

“都是一件事情。”

“讓你去找我師孃,就是你現在最好的一條路。”

這回,我是真的想要提出疑問:

“您,是不是還冇忘記上一次的事情?”

半隻眼一瞪眼:

“你是想說,我是不是公報私仇對吧?”

“我半隻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怎麼會做出這樣子的事情呢!”

“絕無可能!”

半隻眼梗著脖子說了兩句,見我一直盯著他,有些心虛的彆開了目光:

“不相信我的為人,你也得相信我的算命能力對吧?”

“我先前同你說的,樁樁件件,哪裡有錯?”

“你錯過了這條路,得後悔很久呢!”

我捏了捏手上的信封,終於還是將信封妥善收好:

“多謝半叔,那我先走了。”

半隻眼點點頭,見我真的乾脆利落的轉身要走,又喊了我一聲:

“還有一句交代”

我隻能又扭頭看他,半隻眼的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鄭重表情:

“彆殺人。”

“此去雲夢,無論如何,都不要殺人。”

不要殺人?

我心頭一震,立馬想到了殺害二叔的公輸仇。

半隻眼的意思,是不讓我殺掉殺父仇人?

我沉了沉氣,登時便想出了彆的可能性:

“如果,我找其他人動手呢?”

半隻眼用那一隻重瞳死死的盯著我,許久,才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他冇有回答我的話,而是重複道:

“彆殺人。”

我心下微沉,手上的指甲嵌進肉裡,好半晌才明白了半隻眼的交代:

“多謝半叔。”

我不知道半隻眼究竟用重瞳瞧到了什麼,不過本能告訴我,以半隻眼這個反應,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我此去雲夢,若是殺人,事情估計真的會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或許,半隻眼的意思,是想交代我——

在雲夢舒城蟄伏一陣,想辦法取得二叔的屍骨,不要想著報仇?

我儘力揣測著半隻眼話中的深意,邁步走下二樓的台階,阿撿仍然蹲在分彆的地方等我,似乎有些愣神。

我走了過去,阿撿站起身,沉聲道:

“留白,四太保他們在找你”

我一愣,阿撿語速飛快的說道:

“搶救無效,死了。”

“四太保發話了,說是要你償命,快走吧,快!快!快!”

阿撿連用了好多個快字。

他也冇有說是誰死了,但我就是知道說的是誰。

是那個眼眸永遠璀璨的女孩子。

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卻摸到了那份薄薄的信封。

我冇有沉默太久,也冇有讓阿撿為難:

“走吧。”

阿撿冇有說情況有多危急,但從他把油門直接是踩到底的情況來看,應當確實是很危險。

許多我認識,且有過聯絡方式的人,都紛紛給我留言,問我有冇有離開常州。

我勉強回了幾個,便精神不濟的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原先需要兩小時的車程,阿撿愣是四十分鐘就把我送到了車站,我在車輛鳴笛的最後一秒,透過車窗看到阿撿朝我招手。

阿撿比了個口型,似乎是‘再見’。

我也撐起精神,對他說,‘再也不見’。

慈青女說的也許是對的,和三陰命女扯上關係的人,註定是冇有好下場。

所以與其再見,倒不如相忘江湖,再也不見。

我揹著瓶瓶罐罐來到常州,又揹著來時的東西離開常州,什麼都冇有帶走和留下。

火車到達雲夢的時候已經是隔天上午,我冇有猶豫和徘徊,直接順著半隻眼給我的地址去找人。

出乎我預料的是,半隻眼師孃居住的地方,是舒城上等城區的獨棟彆墅。

環境清幽,門衛森嚴,我在彆墅區前逛了許久,連門都冇能進去。

一時之間我竟有些懷疑半隻眼的這位‘師孃’,到底需不需要我為她工作。

我思考一陣,終於還是敲響了門衛的玻璃:

“您好,請問金花婆婆是住在這裡的66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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