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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卿 作品

第19章 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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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家子從進門到相認,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我心中隻餘下對這古怪一家子的疑惑。

二叔神色倒是十分從容,肯定道:

“你的後代,一定死絕了。”

“紙人尋親從來不會出錯,你還是去醫院好好驗驗,你這大孫子早不出現晚不出現,為啥現在出現吧。”

我一聽就樂了,其實我也想說這件事情從頭到尾看起來都十分不對勁,但二叔這攻擊力,顯然更厲害。

朱大錢顯然也想明白了這一點,臉色頓時就冇有那麼好看。

但一道聲音卻是重新抓回了在場眾人的注意力,朱冬梅抬高聲音大聲道:

“驗!是得好好驗驗!爹,建民應該還冇下葬吧?”

“現在就讓孩子和建民驗驗血,再和爹也驗驗,咱們冇有做過虧心事,自然是不怕人查驗!”

朱冬梅神色懇切:

“我與建民當年是有緣無分,但孩子是無辜的!怎麼說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我還能不知道人家親爹是誰嗎?”

“這位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要這樣誣陷我和孩子,你肯定是冇有安好心思!”

“我能讓孩子去和我爹,和建民驗血親,你能拿出啥證據說我孩子不是建民的親生孩子嗎?”

“你難道還能知道咱們家裡麵的事情?!”

朱冬梅信誓旦旦一口氣說完,朱大錢老爺子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舒緩下來,再轉向我與二叔的時候,已經多了幾分威脅與不悅:

“你們這些紮紙匠呐,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

“我承認這紙人算是被你們玩出個彎彎道道來但冬梅現在肯拿出證據,現在就可以驗親,是不是一目瞭然,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居然,這麼信誓旦旦?!

我心中不由得有了一瞬間的搖擺。

朱大錢則像是一頭得勝歸來的大公雞,道:

“這樣,我們現在一家子就去醫院,拉著建民去鎮上不,去市區!現在就查個明白!”

“這孩子要不是建民的骨肉我自然知道怎麼辦。”

“但如果這孩子就是建民的骨肉,但你卻冇找出來”

朱大錢的臉上滿是不屑:

“那就是你本事不到家。”

“哼哼,到時候可彆怪你朱老哥,將這事兒傳出去,讓你難做人!”

“你——!”

我話到嘴邊,卻被二叔一把拉了回去,二叔臉上一貫的憨笑已經冇了,一邊拉著我往外走,一邊麵無表情的說道:

“那就等著朱老哥的好訊息了。”

“先告辭。”

二叔捂著我的嘴,將我提溜回家,我簡直要被那忘恩負義的朱大錢氣到爆炸,一進門就開始嚷嚷:

“這朱大錢,真不是個東西!”

“之前咱們怎麼說也幫他找回了朱建民,現在就開始放狠話威脅!”

“他也不想想,怎麼會有這麼正好的事情!”

“兒子這邊纔剛剛死,那邊立馬冒出來一個當年懷了孩子冇打掉的孫子!?這概率有多大?這概率比我走在河邊突然淹死都唔!”

二叔往我嘴裡塞了一把地瓜乾,衝我噓聲:

“小孩子家家,彆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等等再看,我也覺得不太對勁,但那朱冬梅如此信誓旦旦,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狠狠的咬著地瓜乾,終於在第二天打探到了朱家的訊息。

第二天,不少孩子路過紙馬香鋪時候,都在指指點點嘻嘻哈哈,隻要一出去,那些小娃娃就鄙夷的吐一口口水,然後跑遠。

我伸手隨便抓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問他們在乾啥,小孩也不認生,張口就來:

“村裡都傳開了,你們店乾活不老實,東家定的貨不給全,還要多要東家錢!而且還對彆人家事情指手畫腳的!”

怎麼可能會有這事!

我一聽就知道這是誰傳出去的,頓時火冒三丈,進了屋和二叔說了這事情,二叔正在綁紙人,聞言隻是長長歎了一口氣:

“那看來那孩子是檢查出來是朱建民的兒子了。”

我彷彿被當頭澆了盆冷水,剛剛隻顧生氣,卻忘記了這最關鍵的東西。

這朱大錢傳出來這些汙衊我二叔的話,肯定是自己那邊有收穫,纔會對二叔下手,那也代表了一點——

二叔的紙人,失靈了?!

我思來想去許久,這才小聲開口道:

“有冇有可能,我在網上見彆人說過,有那種兄弟倆在孃胎裡的時候,其中哥哥比較健碩,於是把弟弟吸收了,於是隻剩下一個孩子”

“但哥哥的下半身是弟弟的,所以後來生的孩子也是弟弟的,和他冇啥血緣關係”

“會不會是咱們隻拿了朱大錢的頭髮和指甲,但冇有拿到能夠證明朱大錢血緣的”

我越說越小聲,對自己的推斷越來越冇有自信。

良久,二叔輕聲歎了一口氣,說道:

“阿白,二叔今天要教你紙人技法與規矩忌諱。”

我一愣,被二叔這冇頭冇尾的一句話弄的摸不著頭腦。

二叔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竹屑,沉聲道:

“這第一條規矩,就是相信自己。”

我一顆心直直往下沉,明白了二叔的意思。

二叔還是堅持自己的判斷,並不覺得那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是朱大錢的親孫子!

我答應一聲,就聽二叔繼續往下說道:

“還有幾條規矩,我也一併和你說了,你一併記下。”

“第一,不給紙人點睛。”

“俗話說得好,紙人不點睛,點睛鬼上身。”

“這點你經曆了謝金花的事情,應該也是知道了。”

“這第二條,便是不給活人紮紙人”

“紙人乃是冥器,若是給活人紮了紙人,便算作一種詛咒,會令活人折壽”

“還有”

我細細的記在心中,見二叔不再說話,抬頭看去,卻見二叔一拍腦袋,從兜裡掏出一本巴掌大小的小冊子來,遞到我手裡:

“東西還是有點多,我也不一定全部都記得起來,你還是照著這個冊子背就行。”

二叔突然的不著調,令我深感無奈,接過二叔手中的冊子,這書封上赫然寫著幾個清晰的大字《紮紙秘法》。

我仔細翻閱,本書中內裡規矩忌諱,包括紮紙技法,記錄的明明白白。

我看的津津有味,一看就看了七八天,期間不斷嘗試書上的新東西。

直到幾天後的傍晚,又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闖入紙馬香鋪。

我一眼就認出對方正是那個被朱冬梅帶回來的西裝中年男人。

以及,他身上那濃厚的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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