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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卿 作品

第179章 關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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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青女尖利的嗓音刮過耳膜,卻冇在堂屋中激起半點漣漪。

除了黃教授以及帶領的兩個學生略微有些不自在,其他人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盯著慈青女看了一瞬:

“是。”

確定慈青女不會在此對我出手,我落步穩健,幾步上前將我手中的人皮紙交到了早已等候許久的黃教授手上。

黃教授雙手顫抖的接過人皮紙,我正想邁步離開,卻被氣質斯文儒雅的黃教授喊住:

“這張人皮紙在你手裡,那前幾日給各大研究院發郵件探討古字的人,應該也是你,對吧?”

我點點頭,黃教授見我如此,當即一喜,道:

“果然是你,你可真難找啊小姑娘!”

“要不是精通古越國文字的隻有我,又恰好有對你拍下文字感興趣的朋友知道我研究的方向,給我轉發了照片,我怕是一輩子也無法參與如此有意義的研究!”

黃教授顯然極為興奮,疊聲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你從哪裡獲得的這張人皮紙?”

“人皮紙到你手上多久?”

“你能如此隱秘的尋求幫助破解人皮紙上的文字,你很聰明,現在研究破解到什麼程度?能與我和我學生說說嗎?”

對麵這位狂熱的老教授,我一時有些不知道從何說起,隻等對方稍稍冷靜之後,才挑挑揀揀說道:

“在一位陶姓先生的保險箱之中找到的人皮紙,對方大概率是祖傳的製皮匠。”

“人皮紙到我手中不過一週,冇有多聰明,隻是擔心整片人皮紙一次性拍攝進來,會被抓起來”

黃教授越聽嚴重的神色越暗淡,我看出來對方的失落,也不廢話,將我破解的三行文字,以及少數陶朱公的生平事蹟全部都說了出來。

我本想著說完了事。

哪成想,原本已經滿臉失落的黃教授卻是聽得一愣一愣的,又疊聲問道:

“你不是隻發了我和我朋友?”

“你靠自己就破譯出了現階段所能破譯的一切?”

“這不單單是古越國的文字,而是陶朱公的筆跡?”

“還事關乎藏起的家財?”

這一連串的問題能暴露很多東西,我聽得一時間有些頭皮發麻。

合著這位黃教授知道的本不多,是因為對古越國的文字感興趣,所以費大力氣找到我,專門來尋文字的!

我儘可能回答了一遍黃教授的問題,趁著對方愣神的功夫,這才問道:

“黃教授隻收到一些照片,就能知道這是人皮?”

這資訊完全對不上啊!

而且,對方還找到了常州十三太保作保,將我拎了出來

黃教授正在苦思,隨口道:

“這倒不是我知道的。”

“我追著你郵件的發送ip到了常州,還冇安頓下來,就遇見了一位名叫半隻眼的算命先生,他看出我在找人,而且還為了古越國文字而來”

“我眼見他說的上來,索性退休錢包也鼓,就找他算了一卦。”

“他說我找的文字有煞,其實是寫在人皮紙上,往東走有我的貴人之類的。”

“我調取了庫藏中極其珍貴的人皮材料,又加急請了專人對比,這才確定了這件事。”

“人皮紙,加上古越國的文字,這些關鍵資訊足夠我上報,然後我有個長輩,就幫我輾轉找了幾個在常州的好友”

黃教授隨口答完,我算是徹底明白了對方找我的原因。

半隻眼,又是這位算命奇準的半隻眼

竟然能算到一張紙上!

我暗暗咋舌,冇等我開口,就見黃教授突然激動的猛一抬頭:

“小姑娘,你真是天生的曆史研究聖體啊!”

“你這邏輯,這思路,你比我這兩個榆木腦袋的學生厲害多了!要不你來找我,我可以直接一路帶你直達博士後,隻要我一死,你以後就是我們這行的頂梁柱!”

“到時候你當我的關門弟子,我就天天教你關門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到時候我就天天教你古文字”

“振興就靠你了啊!”

眼見著黃教授激動的幾乎老淚縱橫,我一時間也有些尷尬:

“黃教授,我現在也是我們這行的頂梁柱。”

我平生冇見過彆的紮紙匠,唯一一個二叔失蹤在外,我自己稱呼自己一聲頂梁柱過分嗎?

完全不過分!

黃教授十分挫敗,捧著人皮紙重新跌回了座位之上,不住的喃喃道:

“果然,厲害的人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我古越文化複興無門”

黃教授身後兩個學生一個望天,一個看地,尷尬的直撓頭。

這一番變故,堂中的氛圍倒是輕快許多,看著長籲短歎的黃教授,我還是開口道:

“黃教授可以看看接下來的文字,若你能破譯出來,那麼不用等後輩複興古越文化,您自己就能名垂青史”

“吸引更多的人瞭解這門文化,找一個繼承者不成問題。”

黃教授顯然聽進去了我的話,頓時精神一振,一掃剛剛頹廢的模樣,開始仔細研究手上的人皮紙。

短暫的研究顯然冇有效果,黃教授的眼鏡是抬了又抬,終還是搖了搖頭。

接下來的研究顯然不是堂中眾人的事情,隨著輩分最高的四太保發話離場,我直接一馬當先衝離結義大堂口,徑直離開。

許是其他人都認為慈青女教習出來的晚輩性情應該也如她一般古怪的緣故,我愣是冇有受到任何阻攔,安全回了紙馬香鋪。

我本以為這回的會見,除了費點嘴皮子,消耗一張人皮紙以外,算是有驚無險。

但我很快發現不對,許是因為會見時候,慈青女冇有為難我的緣故,我‘十五堂口繼承人’的身份算是徹底著實。

之後的幾天,除了六太保陳情義的媳婦劉阿嬌,藉著給我送東西的名頭,過來說了一些好話拉近關係之外。

甚至還有一些我根本不認識的麵孔,爭先恐後的擠入我的紙馬香鋪之中。

此時,正有個臉上帶大麻子的瘦弱男人,捧著一本明顯是賬本的冊子,低眉順眼諂媚詢問我道:

“小東家,東家昨日又走了,這幾日我們堂口在收賬,您要自己翻翻還是聽我給您報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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