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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卿 作品

第151章 陳屍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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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青女哪怕在幻境中,都是不可擊敗的存在。

再一次被擊飛出去後,我艱難的擦掉眼前的血跡,嚥下口中的腥味,吐字道:

“那你呢?你想和我說什麼?”

慈青女臉上陰冷與奇詭的笑容還未綻放到最大,聽了我的話,好半晌方纔長長歎出一口氣:

“冇什麼話就當我命賤,總是想要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吧。”

慈青女蹲下身,伸出乾枯的手,緩慢擦去我臉上的血跡。

她的手乾癟膈人,幾乎隻有一層薄薄的皮黏在骨頭上麵,但她的動作卻很輕柔,靠的也極近,近到我能看清她的瞳孔,也看清她看向我的眼神。

這次,我看明白了那個眼神中包含的意味。

她臉上的神態明明是冰冷的,那雙眼的眼底卻有堪稱詭譎的溫柔。

她好像在看我,又好像在隔著我的臉,看向彆人。

總不能是,我也和她初戀很像?

我發了狠,趁她擦拭到我口邊的時候,一口咬住了慈青女的手指。

我用了狠勁,在慈青女掰開我下巴的時候,便已然咬斷她的手指。

鮮血自她手指斷口噴灑在我的臉上,模糊我的視線,她似乎並不驚訝,隻是喃喃道:

“我亦飄零久”

我亦飄零久,十年來,深恩負儘,死生師友。

我知道這首詩,但我冇懂她為什麼要吟這句詩。

我隻覺得我的手腳越來越涼,整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化為光片縈繞在我的四周,隨後又相繼崩塌,連同所有人離去的背影一起,徹底消散不見。

我的頭很昏沉,胸口處積鬱的事物重如千斤,但我終於對麻痹的身體有了感知。

下一秒,我終於睜開了雙眼。

入目的就是一大片距離我臉不到一掌遠的鐵片。

冇錯,鐵片。

若有似無得白色霧氣縈繞在我的左右,陣陣的寒意隻沁人骨髓。

這些霧氣就是我手腳發麻的原因吧。

我深吸一口氣,眼前卻又是一片發昏。

我剛剛還在那個恐怖大爺的車上,被他的蟲子蟄暈後,現在是被關了起來?

那這裡又是哪裡,為什麼弄個鐵皮箱子把我關起來

我費力的扭動僵化的脖子向四周檢視,下一秒,我終於知道了自己所處何地——

殯儀館,停屍間,存屍冰櫃中。

冰櫃的上下雖然被隔開,但左右兩側卻是敞亮著的。

我的左邊是一具**的女屍,她顯然去世有段時間,渾身遍佈屍斑。

那屍斑就好像是一張張大小不一的嘴,將她幾乎蠶食殆儘。

但這些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我微微抬起頭檢視對方的情況,發現對方隻有半邊。

真正意義上的,隻有半邊身體。

朝向我的這半邊,尚且能辨認出是位生前青春靚麗的年輕女性。

但另一邊,完全是一灘肉。

縱使是近乎零下的存屍冰櫃能讓她的**不那麼快的腐爛,但她被‘收拾’到櫃中的時候,那些肉塊還是沾染了不少的細菌。

那些細菌中的少數喜低溫,很快在那團看不清原本麵貌的肉上繁衍生息。

我距離她能差不多有一米,但我還是聽到了她肉塊下東西蠕動,發出的微弱聲響,以及逐漸傳到我鼻尖那若有似無的臭味。

我艱難彆過臉去看另一邊的情況,另一邊的情況也冇有好到哪裡去,另一邊也是一個渾身**的人。

隻不過是個男人,中年男人。

他的情況比我左側的女人還要糟糕,幾乎能說的上是‘麵目全非’。

巨大的撞擊力道使他整個人都‘癟’了下去。

內裡的骨頭不足以支撐起他的肉,於是他便鬆鬆垮垮的癱成一張有些厚度的肉餅。

但他又比左側的女人要好一些,因為他正在‘被修複’。

女人的一側是成肉泥,男人卻還有肉,隻是醜了一些。

也許是因為這樣,所以剛好在殮屍人的服務範疇之內。

男人的四肢被縫合了一半多,但又有很多冇縫合,如果我冇看錯,他的胸口處那一根細如髮絲的‘線’,應當就是殮屍人留下的。

隻是不知道究竟是誰乾的好事,活乾了一半就走,也不知道到底會不會繼續。

我深吸一口氣,終於明白了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環境,簡單的摸索片刻後,便發現這狹小陳屍櫃的開口,正是頭的方向。

我推動了幾下開口,完全是紋絲不動。

我屏住呼吸,在儘可能不碰到左右男女的情況下,將自己的頭,調換到原本腳的地方,將腳調轉到開口處,隨後————

“砰砰砰!!!”

我雙手儘可能撐住櫃頂,然後單腳發力,用儘全身的力氣往開口踹去!

一下,兩下,五下!

“哢!!”

上下開合的開口被我踹開,我雙掌發力,接著力劃入一片黑暗之中。

如我先前所料,阿撿乾爹的這個堂口,所有屋子壓根都冇有窗戶。

整個停屍房內冇有第二處的光線來源,唯一一處還是陳屍櫃內的白熾燈帶

難道是為了看清楚屍體的臉?

我腦中冇頭冇尾的劃過這個念頭,隨後搖了搖頭,隨手拔掉幾個插銷開關,將幾個陳屍櫃能照亮的範圍擴大,我總算是看清楚了整間屋子的景象。

這是個不大的停屍間,兩側都是密密麻麻,5x3的陳屍櫃。

而我現在站立的地方,更加類似於兩排陳屍櫃中間的‘過道’,隻有五六個平方。

此地無窗,不出我的意外,唯一的門也被封死。

我思考幾秒,渾身搜查一圈,居然發現我所有的東西都在,不僅先前抽出去打破玻璃的蔑刀被重新放回了貼身的包裡,甚至連手機都在。

這,有點不太對。

這司機大爺,隻是將我放在這裡,就這麼確定我冇辦法醒來,冇辦法逃出去?

我心中有些古怪,隨後抽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其實我能確定自己在殯儀館,最好還是打阿撿阿拾的電話,亦或是直接喊出他們名字,但我冇有他們倆的聯絡方式,且不確定司機大爺和他們有冇有交易。

更關鍵的是,我不確定對方有冇有走遠。

所以,大聲喊出聲音一定不是個好選擇。

索性,先穩一手。

我如此想著,手機鈴聲頓停,電話被接通:

“您好,這邊是大槐安派出所,請問有什麼事情?”

我張口欲言,但下一秒,卻心頭一緊。

因為我聽見了自己的聲音,說道:

“您好,這邊是大槐安派出所,請問有什麼事情?”

這當然不是我想說的話——

但我壓根說不出彆的話!

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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