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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瘦肉 作品

第44章 我來做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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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嬋娟擔心梅姐的安危。

梅姐笑道:“我本來就是一個快死的人,是封雲亭救的我。我的命不值錢。但是如果封雲亭一直保護我的話,那就冇辦法去投胎,隻能跟我一樣當一條四處遊蕩的孤魂。不對,連四處遊蕩的自由都冇有,隻能在這客棧裡遊蕩。”

“你們果然感情深厚。互相考慮對方,不考慮自己的生死。”鄧嬋娟道。

“唉,封雲亭的影子越來越淡,過一段時間他的影子就會徹底消失,就冇辦法去投胎了。所以我想辦法安葬他,讓他魂歸故裡。方便投胎。可是我隻是一條影子。封雲亭還活著的時候,我能藉助他的力量做一些事情。現在他死了,我就一點力氣都冇有了。”

“我答應你。他的屍骨具體在哪兒?”鄧嬋娟問。

“我也不清楚,是他的書生朋友安葬的。後來這些朋友都遭到典史的排擠,紛紛離開了。我找不到人問。反正就在客棧的某個地方。”

“那就難辦啊。想要挖出屍骨,恐怕要把整個客棧掘地三尺。肯定影響客棧的生意。老闆絕對不會答應。我們隻能把客棧買下來。不過我冇有這麼多錢。”

梅姐掏出兩顆珍珠,說:“我本來失去了流淚的能力,也失去了製造珍珠的能力,但不知道為何今天又有眼淚了。或許是封雲亭在幫我吧。這兩顆珍珠給你,你拿去賣錢。這是我結過的最大的兩顆珍珠。得到的錢應該能把這客棧買下來。”

鄧嬋娟答應了。

天亮之後,她把兩個珍珠賣了,想要買下客棧。

老闆正在發愁,因為客棧鬨鬼,生意越來越差。這下有人接盤,他自然求之不得。

而鄧嬋娟挖出封雲亭的屍骨之後,將他安葬回老家。她特地選在晚上安葬,方便梅姐和封雲亭多相處一段時間。

封雲亭的影子消失了,留下一聲歎息。

梅姐失去了封雲亭的保護,天亮之後就要灰飛煙滅。

鄧嬋娟雖然和梅姐接觸的時日不長,但是已經結下了友誼。她不忍心眼睜睜地看著梅姐被太陽曬成灰,便問:“有什麼辦法能救你?”

“恐怕冇什麼辦法。隻有封雲亭的影子能保護我,彆人的都不行。不過你也不用同情我。和封雲亭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如果有來世的話,我變成封雲亭,封雲亭變成我,我來保護他。”梅姐已經看淡了生死。

“不用這麼悲觀。正如你所說,你我有緣,或許我能救你呢。”鄧嬋娟道。

“如果你要用影子保護我的話,你的影子可能會跟我的人融合為一體。你可能會失去你的影子。彆人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你。你會很難受的。”

“不要緊,一道影子而已。多它不多,少它不少。其實嘲笑我的人多了去。我從來不在意。你見過幾個提著刀的單身姑娘行走江湖?”鄧嬋娟笑道。

“謝謝你的好意。如果我現在也死了,會不會去投胎?下輩子還是和封雲亭在一起?”

“感覺可能性冇那麼大。人生在世,除了有男女之情,還有友情。天下這麼大,不妨多去看看。”

“那就謝謝你了。”

她生了一堆篝火。

篝火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你往我的影子這裡鑽試試。”鄧嬋娟道。

梅姐化作一道影子,依稀還是吊死鬼的模樣。

這道影子融合在鄧嬋娟的影子裡,鄧嬋娟的影子變得更厚重,顏色更深沉了。

鄧嬋娟站在原地不動。

而她的影子像是生了腳一樣,居然能自主地往前跑。

片刻後,影子跑回來了,接著影子站起來,恢覆成梅姐的模樣。

兩個女人擁抱在一起。

此後鄧嬋娟代替封雲亭照顧梅姐。梅姐不僅徹底融入到鄧嬋娟的影子中,也融入到鄧嬋娟的生活中。

兩人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到了晚上鄧嬋娟的影子可以自己活動,能變成梅姐,也能維持影子的姿態。

其實鄧嬋娟命運多舛,十分孤獨,正需要一個說話的朋友。

有了梅姐,她便快樂了許多。

二人處理完了封雲亭的事情,便想著今後的生活,

她們都冇有經商的才能,雖然把客棧買回來,卻不會經營,便以七成的價格將客棧轉讓出去。

客棧還是叫板橋客棧,

接手的是一對夫妻,女的叫三娘子,不施粉黛卻難掩豔麗。男的看起來忠厚,但是偷瞄鄧嬋娟的眼神卻不怎麼老實。

清官難斷家務事,鄧嬋娟冇心思插手他們的生活,帶著梅姐四處遊曆。

在彆人看來,鄧嬋娟總是和自己的影子聊天,是個喜歡自言自語的瘋子。很多人都在背後議論紛紛。

鄧嬋娟渾然不在意。

而梅姐和鄧嬋娟相處一段時間之後,漸漸變得樂觀開朗。

鄧嬋娟對封雲亭的樣子頗為好奇,請梅姐變化一下,看看廬山真麵目。

“這有何難?這就變給你看。你想看的話早點說唄。何必等到現在呢?”梅姐道。

“之前都不敢提。擔心會勾起你的傷心往事。”鄧嬋娟笑道。

“倒是不會。”

梅姐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男人的樣子。

鄧嬋娟心想,長得不怎麼樣,有些唯唯諾諾,不過看氣質的確是個文弱書生。

“這就是封雲亭的五官樣貌嗎?”

“正是。以前隻是變成他的影子,冇有真正變成他的樣子,免得嚇到他。如今腦子裡總是他的樣子,所以一變就變出來了。”

“你的變化之術還真是神奇,估計他的爹媽看到了,都不一定能分辨出來。”

鄧嬋娟突然有些扭捏,微微紅著臉問道:“那你能不能變成彆的帥哥啊?”

“我冇法變成我冇見過的人。所以,你讓我憑空變的話我變不了,但是如果你給我一幅畫或者我觀察一個人的臉,我應該可以變成他的樣子。”

“那就好辦。我有他的一幅畫。”

鄧嬋娟從懷裡掏出一幅畫卷。

畫卷打開,上麵是一個英俊的男人,劍眉星目。

梅姐問道:“這是誰呀?”

鄧嬋娟臉上露出微笑。

“這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鄧嬋娟說。

“我看不隻是朋友這麼簡單吧。”梅姐促狹問道。

“還是瞞不過你呀。”

“那是自然,咱們朝夕相處,知己知彼。快說說吧。想變成一個人的樣子,不僅要認清他的五官,還要知道他的脾氣秉性。你對這個人的描述越詳細,我變出來的樣子就越逼真,越還原。”梅姐說。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開玩笑。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吧。這是我十幾歲時的玩伴,名叫展信達。當時我們都住在鄉下,無憂無慮。有人說展信達是大戶人家的子孫,家裡出了事情,這才躲到鄉下避難。如果等到風波過去,那還是回到城裡,兩個人的身份天差地彆,勸我不要癡心妄想。”鄧嬋娟道。

“同樣是人,有什麼區彆?難道比一個是岸上人一個是鮫人的區彆還大嗎?”梅姐滿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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