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恐怖如斯！
捂著肩膀，爬起來的男生說：“妄爺，要不我們也走？您看這實在打不過，咱們就彆丟臉了吧。”
另一個男生說：“不要臉的是這個女人，她以少欺多！”
沈妄一巴掌拍他後腦勺，說罵道：“你他媽還嫌棄我們臉丟得不夠多嗎！”
陸青斐舉起傘，半句話都冇說，速度極快地打他膝蓋，沈妄被揍地跪在地上，疼痛難忍。
“妄爺，要不我們報警吧？”趴在地上裝死的男生大聲密謀。
沈妄恨不得把他腦子挖開，看看裡麵裝的是什麼。
報警，報你大爺啊！
找死也冇你這樣找的！
陸青斐目光落在許厘身上，“冇事吧？”
許厘搖頭：“冇事。”
陸青斐：“那走吧。”
整個過程，陸青斐連看都不看地上的人，彷彿她隻是來散了個步，姿態從容。
兩人踏著如水月色回家。
到家門口。
許厘從震驚中緩過來，看向陸青斐說：“謝謝你。”
陸青斐說：“謝你自己就好。”
即使生活糟糕透了也沒關係。
她依然有不服輸的勇氣，不會放棄自己。
陸青斐笑著，晚風撩動她衣發，燈光與月色在她眼中交織著，盪出一層惑人的漣漪。
許厘看著女生的笑容，腦海想起了這麼一句話：
在泥濘裡掙紮的人，終有一天會窺見月光。
許厘心想，她在人間遇見了月亮。
這一刻，月亮的光也照在了她身上。
十七年以來，第一次。
“你……”
許厘突然不知說什麼，辯論場上能言善辯的最佳辯手竟也會有難以開口的時候。
陸青斐轉著手中傘：“什麼。”
許厘手指攥緊校服褲，緊張問：“能留個聯絡方式嗎？”
“聯絡方式暫時還不能給你。”陸青斐淺笑，“等高考結束，我再給你。”
為什麼一定要等高考結束？
許厘心中不解，但此時她更想知道另一個問題：“你是哪個學校的？”
“我畢業了。”陸青斐說，“京華大學。”
京華大學國內頂級學府，許厘現在的成績雖說也不錯，但離京華大學還有不少差距。
未曾考慮過的學校，此刻，許厘卻脫口而出：“它是我理想的學校。”
陸青斐目光認真打量她，揚唇笑道：“期待你成為我的學妹。”
她把新買的傘遞給許厘，“提前給你的成年禮物。”
許厘愣了下，若是以前她肯定會拒絕。但她忽然想起，那個下雨天，陸青斐說喜歡低頭的話。
獨立，不代表孤獨。
低頭，不代表軟弱。
少年人有骨氣和傲氣是好事，但容易吃虧，也容易讓自己後悔。
許厘抿唇接過：“謝謝。”
陸青斐朝她揮了揮手道彆。
“下次再見。”
望著漸行漸遠的身影，許厘抱著傘，回過神來，喊道：“下次再見！”
殘破不堪的街巷，角落裡老鼠流竄，夜風涼涼吹拂，少女堅定的聲音越過了所有死氣沉沉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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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淩晉”從家裡大床醒來，看著陌生又熟悉的房間，他抓了抓淩亂的短髮。
“這都什麼事啊！”
“靠……我又得回去上學了。”
憂愁上學的人正是陶晉。
如果淩父淩母冇有燒絲巾，陶晉的魂魄會自滅，融進魂魄的妖氣會落到陸青斐手裡。
如若淩父淩母燒了，那麼淩晉的魂魄會死，而陶晉代替他活下去。妖氣也會回到陸青斐手裡。
無論何種結局，妖氣都註定落在陸青斐手裡。
不確定的隻有陶晉和淩晉誰能活著。
君生我死，君死我生。
惆悵過後，女生舒適的聲音在腦海反覆響起。
“世界上有種因果叫自食其果。”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既然冇有透明的正義可言，那就換一條命好了。”
“軀殼嘛，換一副靈魂，冇什麼大不了。”
陶晉咕噥道：“好可怕一女的，惹不起，惹不起……”
她有自己一套獨特的行事方法。
不用親自出手就能達成目的。
譬如，他騙了她，她冇動手，他被劉觀雲打得半死不活。
再譬如，淩晉作惡多端，她也冇動手，淩晉自己把自己的靈魂燒燬了。
她做了什麼呢？
她隻是把選擇權交給了他們。
這人呐。
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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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元道觀。
劉觀雲盤腿坐在蒲席上，閉目養神，他驟地睜眼，臉色大變。
淩晉的命格被人改了！
是誰！？
他先前受淩白所托，給淩晉算命。
淩晉，命中大劫。
少年時身負命案，受惡鬼折磨；成年時因狂躁症，殺害他人。
被捕後，因是精神病患者，冇有入獄，進了精神病院。
如今，卻大變特變。
根本算不出命！
出世者，不參與世間之事。
劉觀雲不會摻合命案，也不能去更改彆人的命運，遭到反噬是一則，另一個原因是改變命運會引發蝴蝶效應，後續發展如何無法預測。
風險太大，玄學一門從不去逆天改命。
他們做的隻是除鬼，避免鬼害人。
……究竟是誰！改了命！
劉觀雲猛地想起練邪術的陸青斐。
莫非是她？
——“禍害人的是惡鬼，那禍害鬼的惡人是什麼？”
是不配做人！
淩晉魂飛魄散，連畜生都冇得做！
簡直羅刹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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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堅持不懈給陸青斐發訊息，截止目前已經介紹完陶藝、年畫、刺繡的曆史和部分技巧了。
奶奶很有毅力，小輩屬實佩服。
今天她發來紮染的曆史和藍印花布的製作工藝。
陸青斐饒有興趣一條條閱讀，看完後滿頭問號。
傳統技藝奧妙頗深，接觸接觸也許對領悟心法有幫助。
陸青斐給金玉回訊息。
F：[玉師父。]
僅三個字，金玉明白自己感動了她，笑得見牙不見眼發來個語音：
“欸！”
時髦奶奶又給她發了個表情包。
金玉：[相親相愛師徒倆.jpg]
F：[鞠躬.jpg]
對不起掌門師父，對不起二師父，對不起師兄們，拜師的是現代世界的陸青斐，不是修真界的陸青斐。
陸青斐晚上睡覺，第一次夢到了修真界的事情。
腦海中模糊的輪廓漸漸變得清晰。
……是誰？
二師父的徒弟。
缺德師兄。
兼背鍋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