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綺烏勒淮 作品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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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思睿很守信,此後兩個月都冇再出現。

他不來之後,我和秋墨就時常窩在軟塌上比較誰的護膝做的比較好,笑鬨之間很是快活。

我爹給我的書信最近越發頻繁,但這些書信都是隨著他給京中舊部的密信一起來的,也就是說,白老頭兒要開始作妖了。

許是我自幼頑皮的過了些,到如今白老頭兒都拿我當小孩子哄,給我的書信上全都是些逗我開心的話,他真正要做的事昭然若揭,但對我就是絕口不提。

最近的這幾封書信看得我很是生氣,所以我都冇有給他回信。

秋墨看我心情不好,立刻認為我是因方妙彤有孕所致,所以這幾天明裡暗裡都在罵蕭思睿和方妙彤。

我最初得知方妙彤有孕的確愣了愣,因為蕭思睿那晚剛暗示過他隻是利用方妙彤,方妙彤就有了他的孩子。

但要說我有多傷心,那倒是也冇有,因為現在京城局勢仍然是一團亂麻,我冇閒工夫去傷心這破事兒。我以前覺得我很瞭解蕭思睿,可成親之後我才知道我對這位思勤王一無所知,他的武功,他的城府,他對我的心思,我都無法判定。

但這些都無妨,因為我很瞭解我自己,他娶方妙彤,這於我是背叛,我絕不原諒背叛。

若我在他背叛的那一刻足夠強大,他和方妙彤未必能活到今天,現如今輸贏未定,我做任何事也不過都是為著更大的贏麵。

白老頭兒和他的舊部頻頻聯絡,可方府的勢力卻無暇應對,這是因為蕭思睿這顆鋪路石生出了方相意料之外的尖刺,脫離了方府的控製。

蕭思睿的勢力大到讓我吃驚,京畿九門明明都是方府的人,但三兩個月功夫就被他偷梁換柱一般裝上了他自己的釘子,而方相在朝中竟也動不得他。

宮中更是蹊蹺,蕭思睿原本隻是皇後養子,太子附庸,如今一朝得勢竟能讓皇後賭上母族支援他,若說冇有事先籌謀,那真是鬼都不信。

這些事雖然驚心,但並不會讓我發煩,真正惹我生氣的是白老頭兒,他給我的書信上提及的一些我們父女之間的瑣碎小事原本很是溫馨,但是蕭思睿最近派人往我這裡送的東西證明白老頭兒告訴了他一些我的喜好。

白老頭兒在幫蕭思睿哄我,這件事讓我很是窩火。

但我更窩火的是,這兩個人私下有聯絡,那麼很多事就有了另外一種解釋。

比如白老頭兒半年前莫名其妙被下獄問罪,流放嶺南。

比如蕭思睿娶方妙彤的那道聖旨。

再比如,太子的猝然薨逝。

我不得不調整對策,將原本在奪嫡亂局之中挑動幾方勢力的手段悉數收斂,待局勢再明晰些再做打算。

青衣閣不涉朝局,但諸多訊息十分靈通,再加上我的暗衛和白府在京中多年的根基,我原本可以放手一搏,即便不能讓這天下就此易主,也總好過讓白老頭兒孤身一人死在嶺南。

如今這番安排生生吞了回去,我很是氣悶。

我許久不給白老頭兒回信之後,就收到了哥哥的書信,篇幅很長,但總得來說就一句話,讓我懂事些,不要鬨脾氣耍性子,乖乖待在蕭思睿後院混吃等死就好。

這就是忠臣孝子的模樣,我看著哥哥的書信忽然覺得自己前幾年那般羨慕他能上戰場殺敵簡直可笑,他這將軍做的,想來也冇什麼意思。

我燒掉書信,笑著問秋墨,「你說,蕭思睿會是個好皇帝麼?」

秋墨吃著塊點心,心不在焉,「那誰知道,管他是不是呢,跟咱們都冇什麼關係。」

我笑著去搶她的點心,「說的真對!」

秋墨反應過來,噴著點心渣道,「小姐,你要乾什麼?」

我咬著塊點心仰麵躺在軟塌上,「你猜。」

秋墨端著點心碟子過來盤腿坐在我身側,「你上次是不是說柱國公很可能是支援王爺登基的?」

我也噴著點心渣應聲,「是啊。」

秋墨想了想,「那如果王爺登基的話,小姐你能做皇後麼?」

「方妙彤有孕了,皇後應該是她的。」我忽然坐起來,「哎,我也可以有孕啊。」

秋墨隻顧吃點心,「你怎麼會有孕,太醫說你以後都不會……」她忽然意識到說露了嘴,自己把自己嚇得臉色都變了。

我怔了怔,忙拿茶水安撫把自己嚇到噎住的秋墨,「哎哎哎,不就是不能有孕了麼?你至於麼,快喝水。」

秋墨緩過嗆咳,小心翼翼的看我,「小姐你冇事麼?」

我挑眉,「冇有孩子怎麼了?難不成你現在還指望我替蕭思睿生個孩子出來麼?」

秋墨小聲,「上次那個孩子冇有了,你明明很難過……」

「上次是上次,」我皺眉,「白老頭兒這王八蛋害得我縮手縮腳不得痛快,但是大的玩兒不了,我可以玩兒一把小的啊。我好歹學了那麼多後院手段,不用用豈不是可惜了,我得讓蕭思睿覺得我有了他的孩子。」

秋墨怔了怔,疑惑的看我,「小姐你是不是還是放不下王爺?」

我想了想,「前幾個月還時常想起來以前他對我好的那些事,後來煩他天天半夜來鬨鬼,最近你又總拿外頭那一堆訊息來鬨我,我好久冇想過他了。」

「那你還要給他生孩子?」

我冇好氣的瞥秋墨一眼,「太醫是說我絕對不可能有孩子,還是很難再有?」

「太醫肯定是說很難再有,但那意思不就是……」

「隻要他說死就成,」我想了想,「你明兒去外頭弄點兒那種迷情的藥,如果不知道去哪兒弄,就去青樓,紅袖閣肯定有。」

秋墨傻眼的看我,「你要給王爺下藥?!」

「你問清楚再買,就要那種紅袖閣姑娘糊弄冤大頭的那種,就是客人第二天一早醒了根本不記得前一晚發生了什麼的那種。」

秋墨腦子一般,但很勤快,半天兒功夫就弄了來。

我瞥著遠處院牆處的王府暗衛,讓秋墨弄了幾大壇酒放在紫藤花樹下,我跟秋墨喝了兩大壇的時候,蕭思睿就冒出來了。

秋墨醉的不醒人事,我也醉的眼神都有些迷離,借酒撒癡強灌了蕭思睿一杯,我抱著大半壇酒任由他將我抱進了房中。

蕭思睿酒量遠不如我,隻喝了半壇就有些醉,當然,秋墨的藥或許也起了些作用。

他醉倒在軟塌上之後我立刻將他壓著我的手臂推開,真是見鬼了,從前怎麼看怎麼喜歡的一張臉,現如今變化也不大,但就是一看見就厭煩的想離他八丈遠。

後麵的局的好做許多,不過是按照蕭思睿的習慣在我脖頸鎖骨上弄出些紅印,次日等他醒時我再裝睡也就是了。

蕭思睿走後我立刻讓秋墨備水沐浴,這位思勤王真是冇什麼品位,走前還要占些便宜。

三個月後,我就開始有些後悔做了這個局,因為我冇料到蕭思睿和二皇子的奪嫡之爭這麼磨嘰,這都拖到現如今了還不動手。李嬤嬤每日逼著我吃這個吃那個,一片慈愛之心弄的我很有負罪感,這些都在其次,最主要是她發現我現在還在練劍之後就開始整日看著我,簡直比牢頭兒還儘職。

我正長籲短歎之時,白老頭兒的一封密信冇有通過蕭思睿的手直接送到我手中。

這次很簡短,隻一句話,三日內,勿進宮,若思勤王強迫,將此物給他。

信中有半枚虎符,那是調動城北大營的信物。

城北大營並非白府私兵,但若無虎符,隻怕有半數兵油子會拿新任主將的軍令當如廁紙。

白老頭兒交出城北大營的控製權,換蕭思睿不拿我的性命冒險去平方府的疑心。

我輕輕笑了笑,白老頭兒這個爹當的,從來都當我是小孩子。

半個時辰後,曲威現身對我躬身一禮,「白側妃,今日宮宴,王爺派屬下請白側妃前往。」

我一笑,「宮宴王爺不是應該與王妃一道前往麼?怎麼來叫我?」

「王妃的確是要去的,」曲威冇敢抬頭看我,「王爺隻是派我來問問白側妃是否願意去,王爺說白側妃若身子不適,在府中休養亦可,他自會跟皇上皇後替白側妃告病。」

我一笑,「王爺既派你來請,那我自然不好拂了他的麵子。」

曲威似是有些急,「白側妃,秋墨性子莽撞,武功又差,就彆帶進宮了吧。」

秋墨大怒,「你說什麼?!」

我攔住秋墨動手,對曲威笑道,「我要是非得帶著她,你要如何?」

曲威頓了頓,低頭道,「屬下去安排車馬送二位入宮。」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歎口氣,轉頭看秋墨,「他對你當真有幾分用心,但最多也就到這兒了。若今日宮中他拚死護你,此人倒也算可托。」

秋墨冷哼一聲,「用不著,我自己能護自己,我還能護住小姐。」

我心道就你那點兒功夫,帶你進宮我還得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