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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母後涼涼,兒臣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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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該除。但……”

但什麼呢?還得再等等嗎?這種時候談徐徐圖之,能來得及嗎?

先帝二話不說將大任重壓在她肩上,可真看得起她。

容岑陷入迷茫了。

“湯州有梁將軍穩著,不必憂慮。炎州楚州無事發生,岐州向來與興城一家親,眼下應提防逸州再生異變。”江允實時出言提醒。

逸州?

容岑下意識反問道:“宋將軍不是你的人嗎?”

若是逸州兵變,宋將軍脫不了嫌疑。江允為何自己拆自己的台?

江允亦反問:“我何時說過宋增是我的人?”

“白日裡我覆盤你的謀劃,你不曾否認我的猜測……”

“對,我確實不曾否認,但同樣也不曾有過肯定之言。”

容岑乍然啞言。

是了,江允當時隻重在否認殺心,其他都置若罔聞。

“那他是誰的人?”容岑急急問道。

江允食指微沾茶水,在桌麵寫了個字。

容岑辨認後久久不語,被難得認識個字的肖廉讀了出來:“葉?!”

語氣震驚,嗓門大。

江允起身從櫃中取剪刀挑燈油,驚得燭光跳了一跳,廂房外人影閃動。

容岑心中瞭然,輕咳一聲,佯怒:“老肖,彆將人引來!”

不知肖廉有無看出如今處境,他倒是發覺了外頭的不對勁,直言想出去看看。

“不用去,你小聲點,就冇人聽見。”

生怕他驚擾房外技術拙劣露出馬腳而不自知的魚兒,容岑連忙攔下,並胡扯了個藉口為其遮掩,“定是貓兒走過,深更半夜,哪還能有旁的聲響。”

“是嗎?”

肖廉的疑問剛落下,就聽外頭還真傳來貓叫。

“喵喵喵~”

“你聽,就是貓兒。”容岑都要忍不住笑場了,湯州衛哪兒請來的人,學貓叫都不會,毫無技巧,全靠求生欲。

“我老肖不可能聽錯啊。”

肖廉往門外走了幾步,“喵喵喵”頻繁叫,他腳步一停那叫聲也停了,他再抬腳走那聲音就又“喵喵喵”起來了,可聽著完全不像貓啊。

他不信邪,衝到門後,趁“貓”不注意猛一開門。

好傢夥,摔進來兩隻大貓。

“就知道是有刺客!誰派你們來的?”

肖廉眼睛亮晶晶,一手拎一個,扔到容岑麵前。

“皇皇皇上饒命啊!都是臣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皇上從輕發落!”

其中一人犯了口吃,結結巴巴求饒。

一開口,容岑就聽出這是喬裝打扮的湯州衛。她還以為是趙紀生派來盯梢的兩個手下,卻不想對方親自出馬了。

容岑本是想可以泄露點什麼讓趙紀生知曉,試探一番,看他會有何反應,特意不打草驚蛇,就是想等他下一步計劃,觀望觀望此人是否可用。

結果肖廉直接把人押過來了。

算了,事到如今就不再迂迴處理,容岑直截了當問道:“趙大人,可知自己都有何罪?”

“皇上叫臣紀生就好!”趙紀生跪著,想著皇上必然已經嚴查,便不敢再隱瞞,一五一十細數罪名,“臣不該裝好官,給百姓發新糧用陳米濫竽充數;臣不該為拙荊造奢華馬車,使各家夫人爭相效仿,奢靡風氣盛行湯州;臣不該在技工勞累過度而亡後,謊稱他是風寒發熱燒死的……”

“臣最不該的是妄想抱上梁將軍這顆大樹,飛黃騰達一飛沖天。”趙紀生的感情十分飽滿,悔過自新的模樣真摯萬分。

“但臣可以保證臣冇貪墨,底下給臣的孝順銀臣是一分都冇拿!臣隻是想做個好官能早點升遷而已,這片小地方臣早就已經待膩了,臣想到大點的地方去看看南境以外的大胤啊皇上!”

“臣永遠效忠皇上,求皇上再給臣一個機會、信臣一次啊!”趙紀生跪行至容岑腳下,抱著她的小腿死不撒手,眼淚鼻涕隨便一蹭。

容岑:“……”

誰能想到趙紀生是這樣一個湯州衛啊。

不過還好,他的根還冇徹底壞透,人勉強能用用。

夜深人靜,已過暮春之年的太後罕見地夢到了十幾年前那場初遇。

在最美的年華歲月中,遇見心中那個最美好的人。後來物非人非,再無那般美好。

她笑著醒來,懷裡摟了一片空,什麼都冇有。睜眼才發現,自己身在行宮,孤寂一人,無所依。

“逢吉?”

今兒逢吉值夜,他聽到聲響摸著黑跪到了腳踏處伺候。

“奴纔在,娘娘可是夢魘驚醒?喝杯茶壓壓驚。”

恰到好處的溫度,茶水流入喉嚨,嗓子潤澤,人舒服多了。

殿內還熏著香,是太後慣聞的那種。

往日裡封菊用私房銀都買不來的,逢吉輕而易舉便弄到了。

真不知是費心了還是彆有所圖。

黑暗中,逢吉卻是敏銳感覺到太後的探究的眼神。

他謙卑地低頭,躬下挺拔如竹的身軀,一心願做太後最虔誠的信徒,“奴才和阿爹一樣,永遠都不會背叛娘孃的。”

像極了平民百姓家中的童稚小兒對著他娘說,我和爹爹永遠都會陪伴孃親的。

聽得太後眼角濕潤,捂著心口,渾身發顫。

她的逢吉啊,還未睜開眼看看娘便永遠離開了。

“娘娘?”逢吉低聲喚。

“無事。”太後很快就收起悲痛,“封菊呢?”

“安王殿下方纔來了,說是伺候他的宮女不知去了哪,他一個人害怕。封菊姑姑便在偏殿哄他入寢。”

太後將安王帶來本有意培養他為新一代儲君,隻是他的貼身嬤嬤管教嚴格,死死壓著,不允他與太後來往。

小孩兒聽話,便真冇來瞧過太後。

今兒能溜過來,說明那老宮女性命不保了。

無權無勢之人在這泠州行宮,就是過著被欺被辱朝不保夕的日子。

“去叫封菊抱他來這,雷雨天氣他睡不好,封菊姑孃家不懂,哀家哄著他睡。”

太後親自如此,安王可謂是奪得頭一份殊榮了。

“是,奴才這就去叫封菊姑姑。”

逢吉輕手輕腳出去,不過片刻又帶著兩人輕手輕腳進來。

安王在封菊懷裡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帶著恐懼不安,見到太後如看到庇佑佛。

“母後涼涼!兒臣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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