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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破浪 作品

第九百八十一章 學習血詭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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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綰綰攥著手中書信,安靜朝外走去。

仍有侍衛拿著火把守在外麵,火光沖天,高風站在最前麵,看見她時目光飛快看向身後。

葉綰綰那隻做未見朝一旁走去。

“葉姑娘……”高風擔憂喚了她一聲。

葉綰綰動作未停。

直到再看不見身後的光火,她的腳步才逐漸慢了下來,可看著四周黑暗,卻滿心茫然,不知該去何處。

思慮良久,葉綰綰最終拿定了主意,轉身朝黑暗中走去。

兩炷香後。

葉綰綰站在荒涼的葉府大門前,看著朱漆色的大門早已泛著斑駁,心中卻莫名一縮,繞到後門,將壓在後門大石下的鑰匙挖了出來,雖早已鏽跡斑斑,但仍“啪”地一聲打開了後門的鎖。

葉綰綰本以為葉府應當是荒涼的,雜草叢生的,卻從未想到,葉府隻有門口處一片歲月痕跡,裡麵卻很是齊整。

花草樹木修剪的整整齊齊,隻有道上有幾片枯枝落葉,但能看出曾被人用心打掃過,並冇有多少塵土。

——就像是……此處在過往一年經常被人細心清掃整理一般。

葉綰綰腳步怔了下,最終朝著後院的涼亭走去,當初父親便是在這個亭子裡去世的。

她伸手,輕輕撫摸著亭子的紅柱,春日的夜色仍有幾分寒。

“爹。”葉綰綰攥著書信的手鬆了鬆,張了張嘴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喉嚨一陣陣的緊縮。

許久,她安靜垂首,凝望著手中書信的內容:

信上說,當初傳的“封堯登帝位時,她的父親葉長林不止幫了封堯,還幫了三皇子”是假的,父親從最開始便隻幫了封堯,出糧百萬擔。

真正幫了三皇子謀逆的,是兄長葉羨漁。父親自知命不久矣,將一切罪都攬在自己身上,保護兄長南下。

可當初葉羨漁幫助三皇子的證據不知被誰翻了出來,輾轉落到柳太尉之手。

謀逆的大罪,本該滿門抄斬,被封堯攔了下來。

柳太尉身為三公之一,手中掌京城六成兵權,封堯雖有掌握邊關八十大軍的虎符,可畢竟遠水難救近火。這幾日柳太尉朝堂之上日日施壓,不外乎……讓柳如煙入宮,以鞏固柳家權勢。

信上,還有封堯號令三軍的密令,他竟都給了她看了。

葉綰綰怔怔看著那些文字,思緒紛雜混亂。

她從不瞭解這些朝堂權勢紛爭,不解政務大事。如今方知,封堯隱瞞下的事情,果真是因為自己。

可她卻始終被矇在鼓裏,被父親隱瞞,被兄長隱瞞,被封堯隱瞞。

她不知自己該如何做了。

“啪”的一聲細響,伸手似有細微腳步聲傳來。

葉綰綰手指一頓,飛快將書信藏在袖口之中。

“你果真在此處。”身後,一人輕哼聲傳來,尾音微揚,帶著一貫的慵懶華麗。

葉綰綰背影一頓,好一會兒輕吐出一口氣,等到神色無異常時,方纔抬眸轉身看去,一片昏暗中,隻有一道頎長的身影站在那兒望著她,看不真切那人的模樣。

扶閒垂眸,從袖口將火摺子摸了出來,吹了兩下,火光飛快照亮了他的眉眼,映在昏黃的光芒之中。

“你……怎會在此處?”葉綰綰啟唇,聲音仍有些低啞。

“唔,看看你還好好活著嗎?”扶閒徑自上前,坐在她身旁。

葉綰綰朝上栓的後院門口處望了一眼。

扶閒看出她心中所想,輕哼一聲:“一個小小院子,能攔得住我嗎?”

葉綰綰收回目光,聲音訥訥:“是啊,一個圍牆罷了,如何能攔住你呢。”

扶閒蹙眉,她的聲音無半分精神,沉悶無力。良久他作聲道:“發生何事?”

葉綰綰睫毛輕顫了下,她不知該對誰說了:“扶閒,如果說……有些事,所有人都在以保護你的名義將你蒙在鼓中,當你得知真相時,該如何是好嗎?”

她滿心的茫然。

扶閒停頓了好一會兒,轉頭看著神情朦朧的女子,伸手將火摺子熄滅,周遭重新陷入一片昏暗之中,隻有頭頂殘月仍在靜靜照著萬物。

“逃避,然後去麵對。”扶閒的聲音沉沉響起,“解決完被隱瞞之事後,再去解決隱瞞的人。”

葉綰綰輕怔。

扶閒低低笑了一聲:“葉綰綰,此番來大晉,我本欲看看你過得如何的。”

葉綰綰指尖一頓,轉頭看著他。

“上次離開,你我二人其實從未好好道過彆,”扶閒迎著她的目光,“我認識的葉綰綰,雖然口口聲聲說著不想麵對,可最後還是去麵對了。她經曆了許多,卻仍如此熱愛著一切,哪怕一個人在陌生的城池,都能過得很好……”

葉綰綰隻覺喉嚨一酸,輕聲呢喃:“扶閒……”

“回到京城後,看著你待在客棧,我便在想,你果真還是這般冇出息,不在宮裡頭好好享福,竟然還被趕出來了。”扶閒斷了下,輕笑一聲,仰頭看了眼頭頂清冷的月色,“可是此刻,我倒是想錯了,冇想到你竟是出息了。”

“你這是何意?”葉綰綰蹙眉。

“誇你呢,”扶閒聳聳肩,仍抬手看著頭頂那一輪孤零零的涼薄月華,“你可是冇瞧見封堯在官驛的模樣,眼巴巴盯著你離開的背影,卻連跟上來都不敢。”

葉綰綰怔然,因為她說,不讓他跟著她?

“聽他的語氣,他對你表明心跡,還被你回絕了?”扶閒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葉綰綰失語。

“看來是真的了,”扶閒輕笑,“所以說你出息了啊……”

以往,她看著封堯的眼神中寫滿了愛與光,如今竟能回絕封堯了。

二人沉默了下來,誰都未曾言語。

不知多久……

“他仍在官驛待著,”扶閒突然道,嗓音微啞。

“什麼?”葉綰綰問得艱澀。

“是他央我前來找你的。”扶閒未曾理會她的反問,繼續道,“他站在我跟前,高高在上的帝王,腰身都彎了,對我說,你不讓他跟去,要我來找你。許是怕你出事吧。”

扶閒半眯了下眼眸,方纔封堯站在他跟前說:但求,扶閒公子。

第一次,他求他,為了葉綰綰。

葉綰綰的手仍能摩挲到袖口的書信,指尖冰涼,可掌心卻滾燙著。

她難以想象封堯求人的模樣。

可是今日……

葉綰綰站起身。

“怎麼?”扶閒挑眉。

“你說得對,”葉綰綰抿了抿唇,看向天邊,天色已泛著魚肚白,黎明將至,“先解決被隱瞞之事,再解決隱瞞之人。”

“去哪兒?”

“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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