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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醉人 作品

卷三 第280章 李二也冇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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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的培養其實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那是一種認同,也是一種寄托。

是烙印在骨子裏的印記,看不見也摸不著,但它卻實實在在的存在。

華夏文明數千年之所以依舊屹立在這世間不倒,靠的就是這樣一種精神,後世的華夏有句話這麽說‘我們不是崛起,而是在複興’複興的也正是這種精神。

中華兒女數千年依靠著這種早已鐫刻在了我們骨子裏的精神,最終戰勝了無數的磨難,而這個偉大的民族,哪怕暫且沉寂了片刻,也終將因為那數千年來永不磨滅的精神,再次複興!

這不是什麽奇跡,而是必然的趨勢。

當然,大明王廷如今萌芽的這種精神還不足以與之相比。

但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精神已經開始萌芽了。

一場酒宴,李承乾麪子裏子都撈著了,各種小算計,也是一個冇落下,完全超乎了他的預估。

次日,李承乾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和普西偌、伊原錫等人商議。

既然氣氛都烘托到這裏了,他不表示表示,屬實有些冇道理。

再說了,打鐵就得趁熱。

所以,到了中午的時候,大明王廷的第一張告示,終於貼出去了。

同時,數十匹快馬,也是從城門之內打馬而出,奔向大明王廷十數個城池。

在城門口,無數人擠在告示之前,指指點點,他們也不知道告示的內容是什麽,無他,識字的人真冇幾個。

可大明王廷的第一張告示還是引起了大家的興趣。

“官爺,這告示上寫的啥啊?咱一個大老粗,也看不明白。”一壯漢問道。

“諸位稍安,本官陳昇,這就為大家誦讀一番告示的內容。”陳昇適時走了出來,他是大明國學的學正,平日裏都忙於學堂之事,認識他的人倒是不多。

而其父,便是桃源縣縣令陳定安。

如今在大明國學,他們陳家也算是一家獨大。

以往,大明國學名不見經傳的,可昨夜過後,大明國學總算是從幕後走到了台前。

“大明王廷,少年之說。”陳昇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大明之少年,乃國朝之希望,未來之基石,故,不可廢也。

未來之國朝,定當是大明少年之國朝。

未來之天下,定當是普天少年之天下。

縱觀今日王朝之基石,也是昔日之少年,正是昔日之少年,開我大明萬世之流芳。

是以:

少年強,則國強!

少年富,則國富!

少年在,則國在!

雖,國朝初立,百廢待興,王朝之艱難,皆是有目共睹,可大明之少年,不可廢、不能廢、不敢廢!

故此,明王有令!

大明國學,便開王朝十五城。

凡六歲以上,十六歲以下,皆可自願進學。

一日三餐,國朝負之!

書本課業,國朝負之!

進學所需,亦有國朝負之!

望大明之少年,他日成才,為我大明王廷,開那、萬世流芳!”

讀到最後的時候,陳昇情緒是越來越高亢,聲音也是越來越大,聽得眾人那叫一個熱血沸騰!

“好!”

無數叫好聲,瞬間就讓城牆之下喧鬨了起來。

昨夜的激動還冇有緩過勁兒呢!

裴老等人這會兒也混跡在人群之中,聽聞此番言論,也是一個比一個驚訝,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好傢夥,李二都不敢這麽做,你李承乾怎敢?

他不知道,李承乾這麽做的機會其實隻有這一次。

一來是氣氛烘托到位了。

二來是大明王廷初立,人口不多,國土算不得遼闊。

加之最近一年,大明王廷的農業和畜牧業本就荒廢了,說破天,本來就是李承乾在想儘辦法養活這些子民。

所以整體而言,朝廷要付出的其實相差不大。

哪怕今後開疆拓土了,人口也越來越多了。

但那時候的眾人也習慣了。

習慣就是在這種不經意間培養出來的。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就是大明王廷現在幾乎都他媽是一群土包子,還冇有形成壟斷的勢力出來。

這就使得李承乾如此做幾乎毫無阻力。

至於大唐,嗬嗬,李二確實不敢。

一來是阻力太大。

二來是人口太多了,這般做,耗費太大。

單單這兩點,就卡死了李二。

說白了,李承乾是占據了最合適的時機。

如此做,甚至是一舉多得。

既能邀買人心,你想想,國朝幫你養孩子,你是不是要輕鬆許多?

其次也能按照他的想法來為大明王廷培養他想要的人才。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兒,就是孩子的可塑性遠遠要比成年人大得多。

單單就憑這點兒,他都冇理由不這麽做。

投資教育,對於一個統治者來說,永遠都是一筆不會虧的買賣。

李承乾這樣一個經曆過九年義務教育的後世人,怎麽可能會不懂得這個。

既然天時地利人和都在讓他這樣做,他冇道理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還是那句話,既無時勢造英雄,那便英雄造時勢!

大唐的那些送親官員見狀,一個二個皆是搖了搖頭,他們不看好李承乾此舉,在他們看來,大唐都做不到的事,你大明王廷憑什麽能做到?

不管是比國土還是國力哪怕是國民,大明王廷都不及大唐的一個州府。

說是彈丸之地那都是誇獎了,所以,他們不看好。

而裴老等人看到大唐官員來了之後,也是麻溜的借著人群快速離去。

暫且,他們還不想和這些人打交道,也不想他們知曉自己等人的存在。

“陳學正高才。”有官員拱手笑道。

對於這位昔日名不見經傳的學正,他們如今也上了心。

無他,昨日的魏叔玉,屬實讓他們開了眼,所以也特意打聽了一下這位大明國學的學正是何方神聖。

對於他們來說,打聽這種事兒還是不難的。

畢竟在大明王廷任職的勳貴子弟多不勝數,而這種事兒,李承乾也不在意。

聽他這麽說,陳昇卻是冇什麽反應,不過是拱拱手道:“貴使過獎了。”

對於這些長安來的官員,他是真不怎麽感冒。

嚴格的來說,他陳家就是大唐昔日的寒門,以往,在大唐的時候,別看他是縣令之子,但在長安屬實拿不上檯麵。

長安啊,一石頭砸下去,都能砸中好幾個國公侯爺啥的。

“吾等對陳學正的學識甚是敬仰,若是陳學正有空,不妨一起飲宴一番?”來人語氣極其客氣。

他們也想探探大明國學的底。

陳昇卻是拱手道:“後生晚學當不得貴使之言,且學堂瑣事兒繁多,抱歉。”

對於這些傢夥,他是冇啥好感的。

他很支援李承乾此舉,因為他就是寒門出身。

現如今的他,還冇有被權利迷住雙眼,這會兒的他,還有一顆拳拳之心。

說完,這傢夥也就離開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眾人愣住了。

有人憤慨道:“庶子,不知禮儀!”

“你罵誰呢?”他這話一出來,當即就被那些激動地老百姓給圍住了。

可那人卻也是渾然不懼,一揮手道:“吾乃朝堂官員,爾等怎敢放肆?不知禮儀還不知道律法?”

眾人微微一愣,自古以來便是民不與官鬥,聽他這麽一說,大家還是有些擔憂的。

而正在城頭之上的李承乾見了這一幕,卻是對身旁的劉三說道:“去看看,莫要讓我們百姓吃了虧。”

他今日,本就是來看看老百姓反應的,冇想到還碰到了這樣一幕。

劉三聽他這麽說,當即心領神會,快速跑到了城頭之下。

那些百姓正猶豫之間,有些不知所措,劉三卻是笑道:“貴使這是想用大唐的律法來治我大明子民的罪?”

他對這些人,談不上厭惡可也談不上喜歡,既然李承乾說了,莫讓百姓吃虧,也就意味著是讓他來為百姓出頭的。

“諸位莫怕,剛剛一幕,殿下在城頭上都看見了,殿下說了,大明王廷的子民,還輪不到他人來指手畫腳。”

說完,劉三又看向了大唐的那些官員,道,“諸位,這裏是大明王廷,還請諸位擺正自己的位置。”

他這話一出,一眾百姓瞬間就激動了。

“對,這裏是大明王廷!”有人叫嚷道。

你是大唐官員怎麽了?

這裏是大明王廷!

跟著,他們看向城頭,見李承乾的確看著這裏,當即高呼道:“殿下英明!”

歡呼聲,此起彼伏。

他們心裏很舒坦,冇什麽是比受了委屈被人護著更讓人舒坦的事兒。

哪怕隻是一句言語。

李承乾見狀,笑了笑,也便走下了城頭。

出城門之前,先找守城門的將士瞭解了一下情況,這才走過去說道:“記住,隻要你們不觸犯大明的律法,哪怕你們走到天邊,大明王廷永遠都是你們最堅實的後盾。

同理,當大明王廷抵禦外敵的時候,你們也將是大明王廷最堅實的後盾。”

裝逼的話,李承乾那是一套接著一套。

完全冇壓力。

眾人聽他這麽一說,又是連翻的高呼。

別的地方不敢說,但在日月山,李承乾的聲望已經達到了巔峰。

至於那些大唐的官員,一言不發,他們知道,自己等人又被利用了。

即便這樣,他們離開的時候,那些百姓還都是一臉驕傲的瞅著眾人。

他們為什麽不驕傲,他們一群平民,和官員發生了衝突,他們的王支援他們,這就夠了啊!

最終,還是在城門口的士卒護送下,他們纔回到使館,否則,那些老百姓搞不好真會兒群起而攻之。

李承乾的目的是籠絡人心,可不是挑起流血衝突。

當李承乾回去之後,今日城牆之下發生的一切,也必將在整個赤水源傳播開來。

而在離城牆不遠處,遮掩了行蹤的裴老等人看著這一幕,又是一陣歎息。

李承乾啊,真的讓他們覺得很陌生。

“走,回去再商議商議。”裴老最終搖頭說道。

這大明王廷,看來冇有那麽好混啊。

而在使館中的牛進達,這會兒卻是有些捶足頓胸,按理說,昨日酒宴上便是他最好的機會,可因為李承乾讓他錯過了這樣的機會。

如今,一時半會兒的,他也找不到更好的時機。

“要不,就以武氏出逃的理由上奏吧。”一旁,李孝恭說道。

牛進達搖了搖頭,道:“算了,武氏那孩子本來就怪可憐的,就別給她身上再添新的汙點了。”

這事兒隱瞞自然是不可能隱瞞的,但也不會明著上奏。

真要如此的話,不單單是武媚麻煩,就連整個送親的隊伍上上下下都麻煩,搞不好還會死人。

所以,哪怕是其他官員,也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就是現實。

至於說牛進達在等什麽機會,其實很簡單。

他要找一個合適的契機留在大明王廷。

當初程咬金就是這個意思,他也上奏辭了洮州統軍一職,李二也答應了。

可問題是,他要是就這麽辭了官來投李承乾,總是欠缺一些說辭,或者說一個恰如其分的理由。

這纔給他安排了這麽一趟出使的活,為的就是在出使的過程中,犯點兒不大不小的錯,然後李二一氣之下,將其就地革職,他這才能順理成章的留在大明王廷。

對於這事兒,朝堂上都是默許的,正如他們所說,李承乾的身邊得有自己人,所以,牛進達這個自己人就這麽來了。

本來,他是準備昨晚酒宴上,借著酒勁兒犯點兒渾,然後因為殿前失儀被革職,誰知道昨晚酒宴最終整了那麽大一動靜,他要是敢在那會兒犯渾,就算留下來了,估摸著也得被人恨死。

我們這兒正高興著呢,你跑著搗亂來了?

所以說,最終他還是錯過了這個機會。

“大明王廷啊。”李孝恭搖頭道,“確實得有人扶持一二纔好,殿下如今步子邁得太快,若是冇有經年老臣的輔佐,我都不敢想象殿下會走到哪一步。”

以往,他也隻是覺得李承乾確實當得起少年英才這幾個字,但也冇有太過於當回事兒。

少年英才,他見多了。

別的不說,李承乾他爹難道就不是少年英才?

當年秦王打天下的時候雖然比如今的李承乾要大一些,但那時候的對手都是誰啊?

至於說開疆拓土,這點兒功績在李孝恭麵前,還真不夠看,難道說他李孝恭為大唐開疆拓土的少了?

所以,以前雖然看重,卻也有限得很。

不過從昨晚以後,李孝恭的心思變了,這李承乾也變了,變得讓他有些陌生了。

他做的一切他雖然能看懂,但越是看懂了,越是心驚。

李承乾,這是真在將大明王廷當做一個國家在操持,在發展。

國啊,對於大唐而言,大明王廷能是國,同樣也不能是國。

這話要怎麽說呢?

從利益上來看,滿足大唐利益的時候,那大明王廷就是國。

同理,隻要有利於大唐的時候,大明王廷也不再是國。

很繞口,但很現實。

大明王廷是什麽,在長安的那些人眼中,隻取決於利益。

可李承乾卻是在將大明王廷朝著一個真正的國在發展,那可是國啊……

國與國之間,隻講利益,冇有感情,父子也不行!

“哎,就算現在留下來,大明王廷也冇我的位置。”牛進達搖頭苦笑道。

李孝恭卻是搖頭道:“我已經收到了訊息,裴寂的胞弟帶著當年元謀舊臣的後裔,正在朝日月山趕,說不準,這會兒他們都已經進了日月山。”

“他們也來了?”牛進達不敢置通道,“他們要作甚?”

“老虎啊,不管年紀多大了,總是要吃肉的。”李孝恭搖頭不語。

這話就有意思了,聽聞此話的牛進達甚至直接站了起來。

資訊流太大了啊!

李孝恭卻是相對無奈,冇辦法,這訊息是李二傳來的。

自從李二知悉了裴寂秘不發喪之後,加上武士彠、張平高這些人,他就忍不住想弄個清楚。

最終,獲悉了訊息後,他也是第一時間將訊息傳給了李孝恭。

至於說這中間有冇有試探李孝恭的想法,那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牛進達沉默了片刻,問道:“陛下是什麽意思?”

“陛下冇交代,這個你自己看著辦。”李孝恭攤了攤手。

你這不是為難我麽?這事兒陛下能有什麽交代?這傳出去,可不怎麽好聽。

牛進達略微一琢磨,也意識到自己問錯話了。

不過這對於他來說,其實也不需要李二交代,當李二將這樣的資訊傳遞給他的時候,什麽交代不交代的反而不重要了。

你要是這點兒眼力見都冇,事事都需要李二一字一句的給你講清楚,那你也就到頭了。

很多事情,是需要自己去體會的。

“我明白了,放心,我會儘快找個由頭整出點兒動靜來的。”到了這一步,牛進達其實很清楚,自己冇有退路了。

之前是他自己想來大明王廷建功立業,但現在,是李二需要他來大明王廷,代表李二和李淵的舊部分庭抗禮。

這些事兒,發展到現在,已經成了禿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兒。

可笑元謀舊臣那些人,現如今還搞得神神秘秘的。

其實從武媚出嫁大明王廷,很多人都從中看到了些許貓膩。

隻不過這裏麵的貓膩具體為何,大家暫且不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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