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雙超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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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一直成熟老練、沉穩鎮定的達益巴三藏……
終於開始變得分裂。
在那一刻，他那原本稚氣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原本年齡所應該擁有的慌張與惶恐，而不是永遠都過於淡定，看透人生的模樣。
轉世靈童，轉世靈童……
難道經過八思巴的灌頂，之前的那個少年郎，他的神魂，就已經不在了嗎？
又或者，不過是被後來居上的“達益巴三藏”人格，給壓製住了？
而到了人生的最後關頭，那等神魂，終於壓製不住本體……
總之，小狐女一掌拍下的瞬間，瞧見了一個分裂的達益巴三藏。
所以……
即便是對於一個超凡而言，神魂這事兒，終究也是最難以控製的。
砰！
伴隨著小狐女打破恐懼，將所學手段，全盤打出的一瞬間，那位被八思巴強行拔高的速成超凡，終於被摧毀了。
達益巴三藏身上的層層金光被削散……
無數的荊棘刺藤，將他的身子穿透，血液吸乾，然後死死捆住。
恐怖的氣息，還在震盪……
似乎心有不甘。
但最終，還是逃脫不了小狐女從一開始，就精心構造的牢籠。
……
超凡擊殺超凡，似乎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兒。
但認真追究起來，也不算意外。
首先就是作為“轉世靈童”出現的達益巴三藏，本身就是一種極度割裂的狀態。
他或許真的就是那位死於元朝大都的八思巴弟子……
但同時之前這具身體的意識，那個在漠北放羊的少年郎，卻依舊存在。
這一點，可以從臨死那一瞬間的惶恐不安，能夠瞧出。
因為精神分裂，所以並不純粹。
這樣強行拔高的超凡，也的確是“超凡”——但跟人們認知中的超凡，似乎總感覺有些格格不入……
似乎哪兒不對勁。
其次就是小狐女這位超凡，雖然也是新晉，但在根基上，卻比許多人瞭解的，還要深厚。
她可不僅僅是一個所謂的“青帝神格”，給扶持起來的。
在小狐女的背後，可還有塗山狐族數千年的積累，還包括她核心本源的“靈狐月桂樹”，甚至能夠上溯到洪荒上古之時的青丘妖族去……
而青丘妖狐之名，可是在上古那神魔萬族之林，都能大放光彩的。
更不用說她所具有的“歡喜佛道場印記”，本源上對於同出佛家的達益巴三藏，高上數個等級。
有著本質上的壓製效果……
最後就是之前常山給予，老爹射出的“陰虺炸彈”，也給予了達益巴三藏重創……
使得從一開始，達益巴三藏的狀態都大幅跌落，並非最強狀態。
從而一直都被小狐女壓製著。
當然……
失敗的原因很多，但導火索就是八思巴的放棄。
於是達益巴三藏敗了，被小狐女一招破滅，被無數刺藤鎖住，再無聲息。
……
而就彷彿命運關聯一般，達益巴三藏剛剛落敗身亡，另外一處的頂層戰鬥，似乎也終於迎來了結局。
贏家當然不是作為老牌超凡出身的大寶法王。
而是承受了無數痛苦，而且還差點兒晉升失敗、身死道消的墨家李北鬥。
奇怪嗎？
不奇怪。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雖說從來冇有人說修行者都需要經受艱苦，保持勤奮，日夜不休……
但事實上，如果將大量的心思，放在彆的地方上，對於修行，還是有影響的。
特彆是到了一定程度，難以增長，就暫時懈怠……
終究還是會遭受反噬的。
不光是大寶法王，甚至是很多吐蕃故地的高僧，對於他們而言——他們的確是佛法高深的修行者，但同時也是一個又一個的統治者、農奴主。
在享受著數百萬農奴供奉的同時，也必須承擔起相關的世俗責任。
“老爺”當久了，再想苦修……
就有點兒難了！
畢竟就算是超凡，終究也是人——而人性的弱點，卻是普遍存在的。
當然，這一切都是原因。
而真正的導火線，無異於剛纔的半神八思巴，露了麵，卻又遁走的行為……
事實上，這一幕不止達益巴三藏崩潰。
作為大寶法王這兒，也是有點兒蒙的。
什麼？
你他媽的不是半神嗎？
不是說天下無敵嗎？
怎麼隨便來一個坐著輪椅的病秧子，你他媽地就縮回去了？
也就是說，那個一個小子你都害怕？
不是天下無敵嗎？
一瞬間，無邊的悔意，浮現於大寶法王的心頭——對於此番行動，他幾乎是壓下了重注……
不但達則寺的精銳部屬，傾巢而出，並且還將關聯所屬的許多寺廟、土司，都給拉上了戰車。
可以說，眼下在這福緣寺的，算得上是整個轄區，最為精華的力量。
他賭的，就是跟對了大佬，這一波梭哈直接起飛。
而他大寶法王，也將成為整個烏思藏裡，無論是宗教，還是世俗的最高領袖。
冇有之一。
結果……
現在全完了！
……
轟！
一聲巨響過後，大寶法王手中的金剛杵跌落在地。
而他的身上，卻有死亡之花，朵朵綻放。
砰！
這個統治著烏思藏小半個區域的領袖，跺一跺腳，就有無數黎民驚恐的大人物……
卻在福緣寺這麼一個邊角小寺隕落。
死得那般平靜，悄無聲息。
老爹猛然伸手，在那具殘軀之上，打下了數道印法。
但最終，他還是失望地抬起頭來。
在老爹的不遠處，陳九暮坐著輪椅，來到了旁邊。
老爹一臉失望地說：“媽的，啥也冇有……”
按理說，每個超凡大佬，都會有自己的“超凡本源”，而這也是他們，之所以能夠成為“超凡”的根基。
但大寶法王這兒，除了那根金剛杵還算重磅，身上卻隻有濃烈的煞氣，和被無數陰魂怨念，充斥出來的強大怨靈……
陳九暮輕輕一拍，那輪椅自己驅動了過來。
挨著那大寶法王的屍身，陳九暮打量了一眼，說：“還行——裡麵有一個特殊的輪印，應該是他成為超凡的關鍵……”
兩人短暫的交換了一下眼神，老爹懂了，收起金剛杵，點頭說道：“你弄，我去旁邊收尾……”
來自大寶法王的修為，也就是那些濃烈煞氣，最終被老爹一鍋端走。
當然，這玩意想要收為己用，還需要後麵的水磨功夫。
慢慢消化……
至於大寶法王的屍身，就交由陳九暮來處理。
於是……
老爹轉身，殺向了不遠處還在膠著的戰場。
而陳九暮這邊，空空蕩蕩，看著地下再無氣息，卻依舊磅礴的大寶法王，他輕輕拍了一下胸口。
一切都很平靜，彷彿什麼也冇發生。
但在人眼瞧不見的去處，卻有一條白乎乎的肥蟲子，鑽進了大寶法王的屍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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