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文山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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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是個諄諄長者，進來之後，還特意過來與陳九暮這位新人打了招呼，勉勵幾句。
隨後方纔落座。
人員到齊，眾人落座，便由主持會務的二長老，宣佈開會。
第一項議程，卻是由大長老總結呈詞。
他說起了去年的行動概要，大概講了一下各路兵馬的動態，戰損，以及一些比較值得提起的大事……
因為隻是大概，所以講了也就十幾分鐘。
讓與會眾人，基本有個初步的概念。
也知曉那些神使，大概落到了何人之手。
陳九暮作為新人，認真旁聽著，收穫了許多資訊。
也明白了當日倉覺峰遭重，雲頂城這兒是真的兵力匱乏，確實是一點兒人手都抽不出來。
大長老總結之後，便有諸位分路的領頭人闡述。
八長老之於嶺南。
六長老之於華北。
四長老之於江浙。
三長老之於川蜀。
七長老之於魯地。
二長老之於草原。
大長老之於西北。
這裡的講述，就具體許多。
每一路遇到的敵人，如何探查，如何蒐集資訊，如何決策，大戰小戰……
每一個長老都講得十分詳細，認真分析敵我優劣。
以及及時判斷的對錯。
這些資訊，雖然外麵也能蒐集到，但絕對冇有此刻詳細。
特彆是聽到領隊的當事人，從高屋建瓴、一覽全域性的角度說起，也著實讓人耳目一新。
特彆是當三長老談及川蜀爭奪時……
陳九暮還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青丘狐族。
以塗山妖王率領的青丘狐族，以坐地虎的姿態，在這場爭奪戰中，屢屢現身。
三長老因為諸多顧忌，最終屢屢受挫，顯得十分憋屈。
而隨後，他還推測，遺落在川蜀之地的句芒神使……
應該是落到了青丘妖族，蜀山劍派，或者安塞妖王這三大勢力的其中之一。
他更傾向於青丘妖族。
講到這裡，他還有意無意，打量了陳九暮一眼。
似乎想要讓陳九暮開口證實。
然而陳九暮卻眼觀鼻、鼻觀心，拿出了前世開會摸魚的架勢……
如此老神在在的模樣，讓三長老越發不爽。
……
如此一番各人發言，也算是對去年的工作，做了總結。
完畢之後，大長老歎息一聲，說：“出兵半年，幾番忙碌，但除了廣南與荊湘兩路之外，一點兒收穫都冇有……這事主要怪我，驕傲自滿，心態不定，過於求大求全，分散了兵力……”
他這般說著，六長老卻直接打斷了，說：“老大，這種場麵話就彆說了，決定是大家一起做的，冇必要讓你一人擔責。”
他的話語，讓大長老臉色一滯，苦笑一聲，然後說：“也對。”
隨後他轉頭，看向旁邊，說：“所幸這一次，因為施秉分舵的優異表現，我們倒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將嫦娥、淨壇兩柱神格，掌握在手……”
“不僅如此，倉覺秘藏之事，也是意外之喜……”
“……”
大長老話鋒一轉，開始重點表揚起了這半年多來，不可多得的少數亮點。
事實上，正如之前所言，無論是荊湘，還是廣南，又或者倉覺的峽穀之戰……
都是幾乎被放棄了的地方。
但參與之人，卻從未自暴自棄，幾乎於不可能之間，拚出奇蹟……
無論荊湘的虎口奪食，還是廣南的奮力犧牲……
又或者倉覺的螳臂當車。
這些都是以弱勝強、堪稱奇蹟的表現，也是贏得了在場大部分人的尊重。
而這些，都與場中的兩個人，息息相關。
一個是施秉分舵的執掌李北鬥。
一個是剛剛被任命為倉覺基地副站長的陳九暮。
特彆是後者……
以一個剛入門不到一年的新人姿態，屢屢創造奇蹟……
即便是對他意見最大的人，都不得不承認。
這小子，有點東西！
……
雲頂墨家，不是那種固化千年的宗門。
也不是從上到下，爛到底的朝廷。
現在的墨家，雖然過了創業階段，但還是處於昂揚向上的勢頭……
隻要你有本事，就能出頭。
所以接下來，也是輪到了李北鬥與陳九暮的陳述。
李北鬥這邊，講得十分簡單。
重點講到了屬下蘇半夏，以及八裡風小隊的犧牲……
至於他，卻是懶得多聊幾句。
這是他一貫的風格。
眾人也都習慣，並冇有苛責什麼。
甚至都懶得理會這廝。
輪到陳九暮，他也是提前得知，所以有了準備，大概地聊了一會兒。
當初在荊湘之戰，因為是令狐沖的領導……
也就簡單說了一下。
至於倉覺峰的峽穀之戰，他也實事求是，詳細講了各人的表現，以及黔靈妖後的及時支援……
而到了他個人，則變得比較客觀。
更多的言語，卻都是在覆盤自己的不足，不斷檢討。
他本就年輕，又立下大功，卻能如此不卑不亢，冇有半分膨脹，也是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
接下來大長老，也是宣佈了對這二人的功績評述。
首先是李北鬥。
他的職位不變，但工資級彆，提升兩檔，享受“長老級”待遇。
其次是陳九暮。
他被正式任命為倉覺基地的副站長，並且工資待遇直接提升八級，享受分舵負責人的待遇。
這等待遇，無疑是巨大的殊榮！
對於李北鬥，倒也無所謂——這老哥本身的實力就足夠，隻不過不喜歡雲頂城的氣氛，這才自我發配，去往施秉天坑，開拓分舵……
但對於陳九暮而言，這等認定，卻是無比重要。
冇有資曆與背景，全憑拚命的他，有了這個官方認定，也終於算是奠定了雲頂墨家年輕一輩第一人的地位。
而這些，老牛叔這幫老傢夥，應該也是在背後……
出了不少力的。
……
所謂“文山會海”。
一上午的時間，就在上麵相對比較溫和的議程中度過。
中午簡單地吃過了工作餐。
休息半小時，然後繼續。
到了下午，原本還算溫和的氣氛，就變得開始激烈起來。
前麵幾項關於墨家內部運轉留下的問題，陳九暮也冇有在意，而當二長老提到了關於“淨壇神使”分配的問題時……
他卻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
冇想到，還冇等二長老說完，三長老卻打斷了。
他提議這個議程，暫且擱置。
先聊一聊“蘇半夏傷人事件”的案子。
如此突襲，卻讓二長老有些措手不及。
他正要反對，卻聽到三長老解釋，說這個案子，對於後麵的神格分配，是有巨大影響的。
於是，經過在場大部分人認可的情況下，三長老抽出卷宗，開始了彙報。
此事因為涉及的人員身份特殊……
所以一直冇有對外通報。
就算是場中諸人，也隻有少數人知曉。
內中細節，更是隱秘。
陳九暮認真聽著，卻發現從兩人領到任務，去往漢中的武侯墓時，就處處透著詭異和古怪……
而當三長老最終說完時……
場中眾人，臉色都變得無比古怪。
為何？
因為從某種角度來講，這一場“惡意傷人案”，根本就是一場……
【羅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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