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殺人還要加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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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怒江以北的雨林，一路遊擊。
陳九暮麵對這位超凡大佬，一直執行的方略，便是三件事情。
避戰！
避戰！
還是避戰……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對於這位超凡大佬，一直都有最為清醒的認知。
也知道一旦正麵接觸，絕對會一戰而潰，根本冇有第二種可能。
如有可能，誰願意越級而戰，直麵一位超凡呢？
即便這超凡，在邢菲菲的口中，著實有點跌份，上不了檔次的那種。
超凡就是超凡，絕對不是凡人所能理解的。
但……
這個時候，他陳九暮不頂上來，又能指望誰呢？
……
是！
最理智的辦法，其實就是如同蒼朮，以及龍仕仁所說的——避其鋒芒，不與敵人大軍正麵衝突，先帶著有生力量，輾轉回白水台去。
他這臨時拚湊的臨時大軍，能在這兒盤桓幾日？
就算能，甚至紮根在了虎跳峽，聯合番教，慢慢研究……
但隻要等墨家緩過這段兵力空窗期的勁兒，又如何能容這幫南疆宵小，於此囂張橫行？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問題是……
彆人能走，陳九暮卻不能走。
他如果單純隻是想在這亂世之中，渾渾噩噩的生存下去……
卻是可以不用如此拚命的！
但那一日，撤離荊湘之地，回望醴州城燃起的硝煙，村莊與城鎮，被倀鬼吞冇時的場景，以及當時那發自內心的無力感，就如同噩夢一樣，盤桓在陳九暮的腦海中。
無數次午夜夢迴，他都“瞧見”自家弟弟陳巴子，與小妹巧兒，化作倀鬼……
兩個小傢夥，正在啃食著他。
牙齒在骨頭上，磨得哢哢作響……
他艱難起身，卻動彈不得。
噩夢反覆，讓人焦慮。
來到這個古怪詭異的世界，陳九暮不止一次地思考過自己的人生。
最後所有的結論，都指向一處。
他要變強！
變得更強！
不僅僅是本身的實力變強，還有老鄉钜子創建的墨家體係裡麵，走得更高，掌控更多的力量！
他不甘願僅僅隻是一個旁人口中嘲笑的妖族贅婿……
他想要成為讓無數墨者，為之尊敬、甚至敬仰的那個人。
而這一切，這個歡喜佛道場賜予他的獨特身份，是陳九暮完成翻盤，走向更高山峰的唯一道路。
所以，他不能退！
一旦退了，肥蟲子小白就冇有了！
倉覺十妖的支援也冇有了！
白水台與總部的援助，也都冇了！
甚至老牛叔、以及老牛叔背後那幫人的支援，也冇了！
他翻身的希望，也冇了！
很多東西……
都冇了！
……
不退！
陳九暮就隻有麵對著敵人的衝擊。
這是一場劫難。
渡過了，他陳九暮就能一飛沖天，在這轟轟烈烈、王朝末日的大時代，留下屬於自己的名字。
渡不過，唯死而已！
出現在鶴西村口的陳九暮，已經想好了一切。
但他最終還是選擇出現在了這裡。
所以麵對著國師大人佈置於周遭的人皮燈籠大陣，並冇有任何意外。
他任由燈籠升空，卻也冇有半點驚慌，而是平靜地看著對方。
血佛對於這個小子的表現，有點兒詫異。
甚至不滿！
這小子，太冷靜了。
冷靜得讓人奇怪，甚至還會產生自我懷疑——這個陰損、狡猾、滑不溜丟的小東西，莫不是有什麼算計吧？
要不然老子這般甕中捉鱉，將他拿捏了，他怎麼一點兒都不驚慌？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血佛臉色變得難看，而陳九暮卻平靜地看著對方，忍不住生出了幾許羨慕。
他說：“超凡，真好！”
聽到這話，血佛忍不住眉頭一挑，說：“那是……”
正如同兩人上一次見麵時，國師大人吹噓的一般——任何修行者，一旦達到超凡，那麼人類於他，不過螻蟻……
兩者，甚至都不是一個層次的生物了。
他善多傳承於佛門的善阿羅漢，自從抵達了超凡之境，不但自己的地位極速攀升，人人敬畏，就連身邊之人，也都雞犬昇天，不敢招惹……
有多少人，對他羨慕、嫉妒？
陳九暮卻不理會他心中的得意，繼續說道：“成為一名超凡，一切修行者，皆能視之如螻蟻……”
血佛往前走了一步，看著這個狡猾的敵人，冷笑著說：“這是自然——隻可惜你不是超凡，永遠都不能理解這等境界之上的妙處……”
陳九暮灑然一笑，說：“是的，我的確不能理解！”
他指著血佛身後，那被紅白汙穢，灑了一身的三位鑽石強者，大笑著說：“我若早知道，成為超凡，就能枉顧事實與人倫，讓一幫鑽石，給自己當狗，甚至都不需要在乎他們的感受……”
他停頓了一下，緩緩說道：“我已經竭儘全力，去嘗試觸碰一下你那所謂的超凡之境！”
……
在陳九暮大笑聲中，前方的一大堆人，臉色都變得無比難看。
正所謂“殺人誅心”……
這小子或許還不能殺人，卻已經著實誅了不少人的心。
不止被指著“鼻子”痛罵的波剛與貌凱，感覺到格外紮心……
就連血佛本人，也聽得分外難受。
它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名來自於東籲王朝的鑽石，問：“他說的，對嗎？”
被一名超凡凝視……
即便隻是子蠱寄生的超凡，也一樣讓人心驚肉跳。
貌凱幾乎是下意識地搖頭：“這傢夥挑撥離間，其心可誅！”
然而王朝邊軍出身的波剛，卻下意識地沉默了。
有人習慣了委曲求存。
但也有人習慣了硬骨頭，平日裡或許還能應付一二，然而一旦觸及底線，卻根本彎不下去。
他善多國師是大佬，在邊軍之中，廝混成鑽石強者的波剛，又何曾不是？
波剛的沉默，讓血佛的臉有些掛不住。
它問：“所以，你覺得我錯了？”
波剛依舊沉默。
沉默啊沉默，讓人窒息一般的沉默，使得場間的氣氛，瞬間變得古怪。
旁邊的貌凱，忍不住站出來打圓場：“國師，波剛他不過是腦子冇有轉過彎來，您彆跟他計較……”
就在這時，波剛卻突然開口了：“貌凱，你想當狗嗎？”
一句話，直接讓場中所有人，都為之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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