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兩軍對壘，從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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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妖王，都現身了。
之前也出手了，展示過了威能，當陳九暮、薑熙和紅狐公子鐘北山這三人小隊入場之後，卻都停了手。
若是防守薄弱，戰況慘烈……
西北三妖早就摧枯拉朽，直接掩殺過去，屠儘塗山生靈。
會停手，說明戰局發生了重大變化。
何等變化呢？
陳九暮目光巡視，瞧見妖邪戰陣前方的薄霧散去。
那是一片堅城駐守。
城頭之上，錦旗招展，影影綽綽，似有成千上萬的身影矗立。
但正中心，卻有一個銀髮婦人。
那婦人，一頭銀髮，彷彿耄耋之年，但容顏不改，雍容華貴……
卻彷彿不過三四十歲，正是風華之年。
如此差異，儘顯國色天香。
如此無端威嚴，甚至給人予“母儀天下”之美。
這容貌，與先前雲端勾勒的臉龐，幾乎無二。
如此，可以肯定。
這便是大名鼎鼎的塗山妖王本尊。
妖王旁邊，則是風華萬千的黔靈妖後薑瑤。
與溫良嫻淑、端莊華貴的塗山妖王不同……
黔靈妖後，一掃先前嫵媚姿態，素衣長裙，昂然而立，如冰山之冷，卻有種風華絕代的禦姐之態。
這對母女，彷彿日月星辰……
讓無數人為之矚目。
儘管之前，兩人皆已出手，抵擋兩大妖王進攻，但此刻卻十分平靜，甚至都不帶喘氣的……
顯然一場震撼群山的大戰之後，都留有餘地，儘顯從容姿態。
兩女背後，矗立著十數人。
皆是俊男靚女，即便年長，也都有不同凡俗的風姿……
這些，顯然便是青丘狐族的高層精銳。
……
然而，城頭之上，卻並非塗山一族。
在右側方，影影綽綽，昂立著數十人，雖然被濃霧遮蓋，麵目不顯，卻氣勢不凡，隱約間有殺伐之氣。
在左側一角，又有十數人。
這些人，倒是冇有藏頭露尾，都作書生打扮……
老的老、小的小。
個個氣宇軒昂，傲骨挺立。
望著城頭眾人，那身量四丈、宛如天魔一般的安塞妖王，臉色無比難看。
他看向了右邊，冷聲喝問：“巴蜀豪族，安敢插手我妖族內務，是不是都活得不耐煩了？”
一聲言語，充滿無限殺意。
這時，一個垂垂老朽的白鬍子老頭兒，居然走出迷霧，站了出來。
他說：“老朽以為，無論何族，安居樂業為上——西北三妖，舉旗南下，肆虐西南，我等巴蜀之民，唇亡齒寒，自當聯手抗敵……何須強論出身？”
安塞妖王咬牙說道：“璧山唐門，唐千秋……好你個老不死的……”
他咬牙切齒，氣勢逼人。
但那白鬍子老頭，卻十分淡定：“安塞妖王身處北地，卻認得老朽，當真榮幸……”
安塞妖王不再理他，目光掠過眾人，又落到了左邊來。
他看著那幫書生意氣的讀書人，冷冷一哼，說：“川中群豪，與青丘狐族多有利益牽連，過來幫忙也就算了，爾等孔丘門徒，儒門子弟，也跑來這兒送死？”
一箇中年儒生，昂然說道：“師有事，弟子服其勞！吾師雲遊，我們自然得來……”
安塞妖王大笑，說：“你們這幫假惺惺的書蟲，不是說天下皆講道理嗎？現如今她塗山氏做錯了，你們也幫？”
中年儒生平靜說道：“三位妖王，憑藉一麵之詞，便屠殺生靈上萬，何來道理？”
安塞妖王笑著笑著，麵容變得悲愴起來。
它指著城頭之上的銀髮美婦，咬牙切齒地說道：“背叛族人者，天雷誅之……她塗山氏背棄我妖族大勢，裡應外合，毀我妖族根據，我們報複都不行了？”
中年儒生皺眉，說：“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
“停、停、停……”
安塞妖王隻感覺一陣頭疼，大聲喝止道：“彆他媽的在這兒，跟我掉書袋了……”
老妖王將手中宛如大樹一般的巨大鋼叉，往地上一頓。
整個山穀，似乎都為之一震。
隨後，它的目光，最終落入了頭頂的天空之上。
它的眼神，變得無端深邃，且森寒起來。
幾秒鐘後，它說：“出來吧？”
……
轟隆隆……
伴隨著一陣雷鳴般的響聲，一艘飛舟，從雲層之中浮現，顯露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它宛如一條水中遊魚，輕靈地在雲層中遊動，隨後落到了半空之上。
無數人，都抬著頭，望著頭頂。
有人知曉，這是墨家飛舟。
是機關術登峰造極的傑作之物……
但更多的人，無從知曉。
當瞧見這等奇物，當空浮現，宛如神蹟一般，許多妖邪，差點兒腳底一軟，直接跪倒下去。
就算是能穩住不動的，心神也遭受重創，驚歎不已。
墨家的三位長老……
出現在了船頭。
隨後，三人足尖輕點，卻是宛如羽毛一般，浮空而落。
最終，他們落到了城頭之下的空地前。
後方，是塗山之城。
前方，是妖軍大陣。
如此之地，若是尋常人等，恐怕早就被那沖天煞氣嚇得腳底發軟，站立不住。
但三位長老，卻如在自家後院，閒庭信步，怡然自得。
……
陳九暮藏於戰場邊緣，下意識地打量過去。
墨家七長老，是一個風韻萬千的美婦。
六長老是個滿臉笑容的矮胖老頭。
而排位更高的三長老……
卻是一個黑衣薄衫、一表人才的帥大叔。
三人落地之後，卻是平靜地看著身量巨大的安塞妖王。
爾後那三長老，居然朝著安塞妖王拱手，說：“李兄，多年未見，一切安好？”
安塞妖王眯眼：“邢魁，你也來了？”
那三長老灑然一笑，說：“李兄，當年見你，也冇有這麼魁梧啊？站得這麼高，腿會不會累？脖子想必也很酸吧？不如下來，好好聊一聊？”
腿累？
脖子酸？
我特麼從南天門一直砍到蓬萊東路，來回砍了三天三夜，血流成河……
你問我眼睛乾不乾？
陳九暮都替安塞妖王感到憤怒，感覺兩邊就要掐巴起來。
但這個時候……
那飛舟之上，卻又有數十根的垂索出現。
伴隨著數十根垂索一起的，是渾身漆黑，全體重裝的墨家重甲。
這些重甲，從數百米高空垂落。
到了距離地麵五十米左右的高度，垂索斷裂。
幾十具重甲，宛如隕石一般，重重砸落在地。
轟、轟、轟！
……
伴隨著一連串的轟然之響……
那一個又一個的鐵疙瘩，落到地上，掀起一陣塵煙。
然而塵煙散去，這高高低低的墨家重甲，卻已經全部歸位，交錯站在了三位長老的身後……
宛如死物一般。
安塞妖王凝視了一會兒。
高高低低。
一共二十六台。
每一台，都散發著古怪的死氣。
沉默了幾秒鐘，它突然開口說道：“確實，有點累……”
隨後，它那龐大如山的身軀，隱隱一晃……
幾秒鐘後……
卻是化作了一個兩米高的大漢，矗於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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