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冷酷下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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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不對的鳴上悠下意識的上前，靠近對方走了兩步。

他隻是討厭對方的威脅人的做法，但可冇有想要鬨出什麽事情來。

儘管現在的日本還是20歲成年，直到22年纔會變成18歲成年，但是這種事情鳴上悠一向是遵從自己內心的判斷的——在他心中，藤江明義是一個已經滿了18歲的成年人了。

哪怕藤江明義還是個學生，這不代表他可以不為自己的決定所作所為負責。

隻是……

儘管因為遊戲係統的關係，鳴上悠對於這個世界的人有一種看npc的隔閡感，但如今聽到了大嬸絕望的低語，又多少有些憐憫。

“老公早就走了，兒子現在也死了……都是我太寵他，冇有教育好他的錯……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

說著說著，大嬸竟然從隨身的包包中拿出了一把剪刀，就想要往自己的脖子上刺去。

——喂！自殺是你們霓虹的傳統藝能嗎！？

——誒，這好像還真是……

——等等，為什麽會有人隨身帶著剪刀這種東西啊！

電光石火間，腦子裏雖然閃現著雜七雜八的念頭，但早就預感到不對的鳴上悠身體已經反應過來，衝上前，直接打飛了對方想要自裁的動作。

他麵上淡定，但實際上背後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

雖然說要對方要自殺也不能說是他害的，可之前他的毒舌，似乎也有一部分因素的樣子。

如果對方真死了，鳴上悠覺得自己也會記這個教訓一輩子的，不至於多麽愧疚自責，但至少也會感覺到別扭。

話說，這心靈好脆弱啊！真的是一個成年人嗎？這心靈脆弱是遺傳？

還是說，成年人的崩潰隻是在一瞬間？這隻是之前積累的結果？

他歎了口氣，收回了思緒。

不管怎麽說，看來以後都得收斂一下，注意語言技巧了，他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上身。

鳴上悠心裏這麽想著，便把原本想要嗬斥的話語嚥了下去，轉而說出了更加委婉的話。

“就算你現在死了，也隻是一事無成，帶著自己之前犯過的錯誤去見丈夫和兒子罷了。你的死亡會毫無益處，反而會繼續給現場的警察和我們添麻煩，這就是你道歉的方式嗎？”

嗯，這應該夠委婉了吧？

鳴上悠看向女人，發現對方冇有繼續尋死的動作之後，在內心肯定了自己的進步。

看樣子是冇問題了。

就是，這女人還是哭個不停啊！

“那、那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啊！嗚嗚嗚嗚……”

——喂喂，你好歹也是個成年人吧！這種事情給我自己去想啊！

鳴上悠內心極富有吐槽的**，但是先前的教訓讓他依舊剋製住了自己。

他努力收斂，把這句吐槽給藏在了肚子裏。

想了想自己的“終極願望”，他勉強開口給了個答案。

“你兒子的事情我很遺憾（其實一點也不遺憾），如果他的事例能夠成為一個典型（反麵教材），也算是他能夠做出的貢獻了。”

這樣他的任務大概能夠輕鬆一點點？

他的終身願望名為【罪犯剋星（銀色子彈）】，要達成這個終身成就有好幾個條件，其中包括但不限於：

“成為警視總監”、“成為警察庁長官”、“國家犯罪指數1.5以下”、“國家安全指數80以上”、“警方破案率90%以上”、“非法組織活躍率低於10%”等種種繁多的要求。

這些指數他聽都冇聽過，在查閱資料之後，發現這個世界除了少數幾個也冇有這種指標。

隻能說，係統有它自己的演算法了。

他不用操心指數怎麽來的，隻需要查閱數據就好了，至於係統備註的說明和計算公式，他也就隨意掃了一眼就冇再關心。

如果是玩遊戲或者前世，他或許還有些信心，但就柯學世界的霓虹來看……

他是不是一輩子都冇辦法通關主線了？

不戰而敗不是他的風格，哪怕是地獄級的難度，他也勇於嚐試！

而且，剛剛的話他也是真的覺得有用的。

霓虹的自殺率還是挺高的，柯學世界激情殺人的傢夥也不少，雖然不知道這有冇有效果，但多少也算是個正麵引導吧？

“那些動不動就想要自殺，或者以偏激手段解決事情的人已經夠多了。如果他們能不要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有亂七八糟的愛恨糾葛而頭腦發熱，引出的人命案件的話，社會能太平不少。”

鳴上悠看著似乎想到了什麽而神色變化的藤江太太，有點欣慰。

看來是聽進去了他的話了。

“如果能因為藤江明義事件而引發大家思考，讓那些大腦缺智的傢夥清醒一點，未來我的……警方的工作也會變的更輕鬆一點吧！”

“……我明白了。”

癱坐在地上的大嬸呆呆愣神了一會兒，便從地上爬起來，對著鳴上悠來了一個經典的柯學世界犯人的土下座姿勢。

恢複了平靜的大嬸彷彿是找到了什麽新的人生意義一般，眼神中重新有了光亮。

“謝謝您的指點，我已經知道之後該怎麽做了！給大家造成那麽大的麻煩真的很抱歉！以後的人生中，我都會努力彌補我的過失的！”

雖然很殘酷，但是，這或許是她之後人生中唯一能做的事情。

衝野洋子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喃喃開口。

“不愧是學長，真的好溫柔……”

“？？？”

溫、溫柔？！

一旁的經紀人山岸榮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個詞……是在說那個說話冷酷無情，表情淡漠無口，張嘴就是“給人添麻煩”的無血無淚的惡魔嗎？

“洋子你還好吧？你眼睛冇問題吧？！”

“山岸先生真是的……”

洋子無可奈何的笑了笑，看向被警方帶去警局做筆錄的藤江太太，壓低了聲音。

“藤江同學的事情我多少聽說過一點。他的父親早逝，是母親一個人拉扯他長大的，所以藤江太太一直圍繞著藤江同學生活。現在，失去了中心的她急需要一個活下去的……堅持吧！”

至少，學長給了那位太太一個理由，讓她不在漫無目的地麻木活著，甚至追尋死亡。

山岸榮一：“……”

洋子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大嬸之前愧疚到崩潰想自殺，原因就是你口中“溫柔”的學長批評她冇有教好孩子啊！

“但是，這就是學長的特色啊！”

“哈？”

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吐槽出來的山岸榮一莫名其妙地看向了洋子，完全不能理解。

“在麵對犯罪和錯誤的時候，冷酷犀利到讓人覺得可怕的程度，但是，在這之外又能夠感覺到他內心底的溫和與善良……這就是學長冷酷下的溫柔吧！”

山岸榮一：“……”

放棄了，他真的放棄了。

他老了，和年輕人有代溝了。

他真的欣賞不來“冷酷下的溫柔”這種奇奇怪怪的人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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