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箏容爍 作品

第128章 群獸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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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嚇得手心不住地出汗,卻也隻能硬著頭皮跟著穀梁安。

心底雖不願相信自己這天衣無縫的計劃已被識破,卻仍是已經想好了自己的一百種死法......

隻盼著季老爺能看在自己為季府身死的份上,饒了自家那不爭氣的兄長一命。

“你在這等著,我去稟告一聲。免得衝撞了夫人。”

行至芳汀苑外,月季垂著首見前頭的銀靴停住了腳步。

點頭如搗蒜一般站在院中聽候指令。

“進來吧!”

稍傾,聽到穀梁安的聲音從房中傳來,月季打了個寒顫,提著似千斤地腳步走進屋內。

隻見這女使進屋後也不行禮,反倒是垂頭看似膽怯,實則萬分大膽的隔著屏風打量著裡屋的你與何立。

“你便是月季?”

聽得你柔聲的開口,月季的眼神落在了屏風旁的穀梁安的身上,隻見穀梁安怒目圓瞪,似是要將她生吞了一般。

嚇得她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是!奴婢正是月季。”

“你來我府上也多時了,可還習慣?”

你含笑看著何立輕輕地吹著蔣義福給你熬的補身的湯藥,他卻像是要用這藥堵你的嘴一般,你話音剛落,藥馬上就送到你的嘴邊。

“習,習慣!”

月季將頭緊緊地貼在地上,不住地淌汗,眼睛滴溜溜地在眼眶裡打著轉,不知道你們叫她來到底是何意。

此刻她的心中早如利劍懸在頭頂一般,惴惴不安。

何立冷哼一聲,“你倒是習慣的快,入府這麼點時間,上上下下可是都給你尋摸透了。”

聽完何立此話,月季隻覺腦中嗡的一聲,頓時一片空白。

隻知道一個勁地將頭往地上磕。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恕罪?”

何立假裝不知,見你欲開口,又連忙塞了一勺藥餵給你。

“你且說來,你何罪之有啊?”

這何立究竟是知還是不知啊?

月季止住了磕頭,看著地上自己的汗漬,心中猶疑不定。

何立是個聰明人,萬一這一番,隻是想將自己詐出來呢?

月季定了定神,心一橫,一咬牙還是決定賭一把。

“奴婢,奴婢不知何處惹得大人、夫人的忌諱,還請大人,明白告知!”

月季帶著哭腔,又重重地磕著頭。

跪著的人心中正忐忑著自己的命運呢。

屏風那頭卻傳來一聲嗤笑。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

糟了!

“這......”

月季徹底亂了陣腳,還冇等她“這”出個緣由來,便又聽得屏風裡頭傳來一陣嬌滴滴地笑聲。

“相公~彆逗人家了,你瞧把人家嚇得!”

“好了,你起來吧!”

何立將碗勺放置在床旁的小幾上,理了理袍子朝著屏風外跪著的身子坐正。

“我們可得好好謝謝你呢!”

月季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謝......謝謝奴婢?”

“是啊!”

“若不是你那日及時將蔣義福叫了過來,隻怕我娘子同蔻兒,都難逃一劫啊!”

“你救了兩條性命,難道,不該謝嗎?”

何立起身朝月季走了過去,身影投射在雙麵錦繡的屏風上。

雖是說著感恩的話,可語氣卻仍是冷冰冰的,那屏風上的身影更是壓得月季透不過起來。

“月季,不敢居功......救下夫人小姐,是蔣大夫的功勞。跑去叫人,不過是儘了府中人的應儘之責罷了......”

“誒~”

“有功當賞,有過當罰。若是受恩不饋,人家會說我為人不識好歹,對下賞罰不明的!”

“不......當真......”

月季抬起頭連連擺手,還想推拒,卻被穀梁安不耐地低嗬止住。

“大人說什麼便是什麼,彆不識好歹!”

“是......是,多謝大人恩賞!”

月季又訕訕地低頭朝著何立磕了兩個頭。

“嗯,穀梁,你去,將那些錦緞首飾,都拿進來,叫姑娘帶回去!”

何立揚著摺扇從屏風後走出,立在月季頭前,卻也不叫她起身。

“唰”

頭上傳來一聲似是摺扇打開的聲音,又見那黑靴被下移的綠袍擋住。

“方纔,你何故怕成這樣啊?”

“嗯?”

“莫不是,做了什麼事,心虛的?”

何立的聲音陰森森地飄在月季的頭頂,使得方纔冒出的汗珠彷彿立刻結了層霜一般。

月季乾嚥了口口水,隻覺的如吞刀一般,啞著嗓子開口道:“奴,奴婢自小,便膽小如鼠......如今見得大人、夫人,氣質非凡,更,更是一時緊張......”

“哈哈哈!”

何立用扇柄拍著月季的背,哈哈一笑又將她嚇得一抖。

“我們又不是凶神夜叉,怕甚?拿上東西,回去好好歇著吧!”

“是,是,多謝大人、夫人恩賞。大人、夫人且好生歇息。奴婢告退......”

月季撐著跪的痠疼的膝蓋,顫顫巍巍地起身接過穀梁安手中的賞賜。

剛離開芳汀苑的院牆,便雙腿一軟癱倒在地,死裡逃生一般,重重地喘著粗氣。

“大人,您這是何意?”

穀梁安不解的朝著何立問道。

“我今日明明聽到她與那芍藥在屋內爭吵,定是她們做了手腳!若是將她們捆起來分開審。她們這樣的,您給我半炷香的時間,定能審處來龍去脈來!”

“誒!”

何立看著屋外,抬扇示意穀梁安稍安勿躁。

“不過是兩個擋槍的,除了這兩個,未知後續還有多少後手。”

“你昨日說的有理,這一夜我也細細思量過了。如你方纔在屋外聽得的話,那這月季纔是個有心計的。”

“隻要將她除了,剩下的芍藥掀不起什麼風浪,而留了一個,那季老爺也不好再塞人進來。”

“可......大人,您要除了她,為何還要賞她?”

何立轉過身瞧了一眼穀梁安,又回到你的床邊坐下。

“夫人道是為何呀?”

你瞧了一眼故意賣關子的何立,笑著朝跟進來一臉茫然地穀梁安解釋道:“你想想,她們方纔纔在房中吵了一架,已是有離心之勢。如今,咱們又偏挑了一個人來重賞。”

“你猜猜,餘下那人,心中將作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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