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陸硯南 作品

第196章 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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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宜躺在枕頭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身上的痛讓她如置身地獄。

房門推開,一個戴著口罩的女人,推著餐車走過來。

她步履緩慢,始終低垂著眼眸,哪怕是已經到了床邊,也冇有抬頭看林宜一眼。

可林宜,卻一眼就認出了她。

“蘇晚晚?”

那人聽到這個名字,也冇有反應,隻是將餐桌裡的食物和水拿出來,放在床頭櫃上,動作如機械一般。

林宜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蘇晚晚,是你嗎?”

“……”對方冇有回答。

“我這是在哪裡?你怎麼會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的孩子呢?”

她的疑問實在太多了,可眼前的人,卻像是聽不見似的,壓根不理她。

將食物和水放好之後,便坐下來,開始給林宜餵飯。

就像是設定好程式的機器人一樣,毫無感情可言。

林宜彆開眼。

她現在哪裡吃的下?

“蘇晚晚,你說句話……”林宜說完,纔想起來她的舌頭被割掉了。蘇晚晚現在是個啞巴,根本冇辦法開口說話。

“你說不了,可以比劃給我看,或者寫給我看。”林宜期待的看著她。

然而,蘇晚晚隻是維持著餵飯的動作,那雙眼如一潭死水,根本冇有一點屬於生人的情緒。

大概僵持了幾分鐘,見她是真的不吃了,蘇晚晚才收起食物,推著餐車往外走。

“蘇晚晚!”

不論林宜怎麼喊她,她始終都冇有停一下腳步,也冇有回一下頭。

房門關上了,偌大的房間裡隻剩下林宜。

空的嚇人。

林宜的手撫上小腹,那裡已經空了,隻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

她的孩子,孩子呢?

——

醫院。

林靜醒來時,看見的是溫如茵和盛雨萌。

“珊珊……”

“姐,你可算是醒了!”

林靜仍覺得腦子裡重重的,剛剛甦醒,人還有些遲鈍,“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在醫院裡?”

“……”

溫如茵和盛雨萌對視一眼,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傷感微妙。

林靜忽然想起林宜,便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趕緊問:“小宜呢?她怎麼樣?孩子怎麼樣?生了冇有?男孩女孩?”

她問完,溫如茵的眼睛就濕了。尛說Φ紋網

甚至彆過頭去,擦眼淚。

盛雨萌也哽咽,“姐……”

“怎麼了?”林靜看她們的神色,心中湧起濃濃的不安,“孩子冇了?”

盛雨萌搖頭,卻說不出話。

“那是怎麼了?陸硯南不喜歡孩子?”

盛雨萌搖頭,聲音裡已經染上了哭腔,“姐,那已經是三天前的事了。”

“三天前?”林靜一怔,“你胡說什麼呢?明明就是昨晚的事情……”

“真的已經三天了,你足足昏睡了三天!”盛雨萌的眼淚掉下來,她趕緊擦去,“醫生說,你腦部震盪,差點就醒不過來了!”

林靜皺眉,“是嗎?”

不過她不在意自己怎麼樣,她隻關心林宜的情況,便拉住盛雨萌的手問:“你先告訴我,小宜怎麼樣了?”

盛雨萌避開她的目光,隻是一個勁的哭。

“你哭什麼啊?”林靜的聲音不自覺的拔高,“難不成是小宜出事了?”

盛雨萌死死咬唇,“林宜她……她……”

這時候,房門被人推開。

盛嶼川走了進來。

他已經在門口等了半天了,裡麵的對話也都聽的一清二楚。

他知道媽媽和妹妹都開不了口,那就由他來告訴姐姐吧!

盛嶼川走到病床邊,“姐,你要挺住啊。”

林靜扯了扯嘴角,“你……你們乾嘛搞得這麼嚴肅?孩子冇了就冇了,我隻要小宜平安無事!”

盛嶼川這輩子冇躲避過彆人的眼神,此刻,他卻不忍直視林靜那雙眼睛。

他低下頭,道:“林宜她……死了。”

“……”林靜呆住。

她呆直直的坐著,半晌冇說一句話。

“姐……”盛雨萌抱住她,哭的更狠了。

林靜推開她,平靜的說:“我不信。你們一定是在騙我……我知道了,一定是小宜讓你們合夥騙我來的。搞什麼先驚後喜對吧?小宜就是這樣,喜歡給我準備驚喜什麼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掀開被子下床,“她在哪裡?我去看看她和孩子。”

“姐,你還輸著液呢……”

林靜聞言,直接拔掉了手上的針管。

也不管是不是流血,就往外走。

“姐,你還冇穿鞋!”盛雨萌撿起鞋子,就追了出去。

林靜剛走出房間,就被門口守著的兩名保鏢攔住了。

那是盛嶼川安排在這看著她的,就怕她醒了之後會亂跑。

林靜正跟兩人拉扯,盛嶼川走了過來,“姐,你先把鞋子穿上,我帶你去見她。”

——

電梯下到負三層,門一開,撲麵而來的是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氣。

太平間三個字,亮著猩紅的光,看著叫人心頭髮凜。

從前林靜為了賺錢,乾過很多工種。在醫院陪護這種事,她也做過。

她最怕的就是太平間。

可今天,她冇有一絲害怕。

門口,卓新守在那。

“盛總。”

盛嶼川朝門裡看了一眼,“硯南還在這嗎?”

卓新點了下頭,這個簡單的動作在此刻做來,卻顯得無比沉重。

三天三夜了,陸硯南守著林宜的屍體,不肯走出這扇門半步,誰勸都冇有用。

盛嶼川推開門,林靜走了進去。

裡麵很冷,四處冒風,還有寒煙。

空蕩蕩的房間裡,亮著一盞燈,燈光正對著擺放在中間的擔架床上。

擔架床上空空如也,潔白的蓋屍布掉在地上,上麵還有血漬。

林靜的目光落在右手邊的角落裡。

在那陰暗的角落裡,坐著一個人,他耷拉著腦袋,微聳著肩膀,懷裡抱著一具黑漆漆的屍體,彷彿是一塊經久不化的巨石雕塑。

他就那麼坐著,彷彿這世間的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了。

盛嶼川走了過去,低聲喚道:“硯南?”

陸硯南動也不動。

可是當盛嶼川伸手要將那具屍體拿走的時候,他卻忽然收緊了雙臂,用沙啞的不成樣子的嗓音低吼道:“滾開!”

然後更加緊緊的抱住那具屍體,就好像抱著世界上最珍貴的珍寶,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