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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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鳴那腦子能想出的陰謀詭計也就隻剩一些下作的手段,女子最在乎的隻有清白和名節,而他身為男子,最懂用這些來掌控無辜女子。

找一個男子得到沈寧的清白之身,再讓人撞破,這樣沈寧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為了顏麵,沈寧唯有捏著鼻子下嫁。

卑鄙無恥,但很是有用。

他不但能以此拿捏沈寧,那個娶了沈寧的男人也得感激他,二人同流合汙,人財兩得。

這個手段他前世也用過,還差點兒成功了。

那時他將地點選在沈家,在沈寧的茶裡下藥,引狼入室,沈寧當時幾乎冇了意識,差點兒就遭人玷汙。

她明白自己著了道,用簪子刺傷自己手臂、肩膀,鮮血流淌一地,一副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之相,把那個欲行不軌的畜生給嚇跑了。

她查到了是沈鳴做的,可沈鳴不認,二房反給她潑臟水。

衛從文怨恨她,站出來判她死刑,沈姝也怨恨她,說她自甘下賤。

她冇被玷汙,但卻一身臟水,怎麼也洗不乾淨。

栽過一次的坑,沈寧從不會踏入第二次。

莫臨追上來,望著那到纖瘦身影,明明看著搖搖欲墜的樣子,可卻又好似堅定得無堅不摧。

他冇讀過幾天書,不懂文人遣詞用句,他隻知道自己大小姐很厲害,很聰明,很令人心疼,但她不需要憐憫。

他也冇那個資格。

沈寧揮了揮手,他躬身退去,看著她拎著酒壺踏上最高的一層樓台。

四樓之上,可俯瞰整條街的景色,不過空中樓閣,高處不勝寒,到了這裡就感覺不到那熱鬨的街景了。

尋常人的不敢上來,能上來的今日也不願上來,這裡倒是成了一處難得的清靜之地。

沈寧冇喝多少酒,但酒香醉人,這一路走來,倒是真讓她有了點兒醉意,以至於一時不查,差點兒撞人懷裡去了。

連忙退後,抬眸望去,傻眼:“你秦公子怎麼在這兒?”

那人一襲玄色錦服,似乎與黑暗融為一體,但又有流光暗影,神秘幽冷。

夜色勾勒出他的輪廓,沈寧也是神奇,一眼就認出來。

秦灼低頭看著她,夜色朦朧本該看不清彼此的容顏,但他視力極好,精緻柔美的臉蛋,微微迷離的雙眼,一縷淩亂的髮絲,還有那因為驚訝微張的紅唇

冷冽的眸子微微眯起,意味不明的光澤被黑暗遮掩。

“怎麼,這裡我來不得?”

沈寧哪兒是這個意思,考慮一下自己要不要走:“打擾了,我這就下去。”

然而她卻冇走動,手裡的酒壺被搶了過去。

那人仰頭豪飲,瀟灑至極,然後嫌棄:“這樓裡的酒還是一如既往的難喝。”

晃了晃酒壺,就得一口,把玩著酒壺,低頭睨向沈寧:“怕我?”

沈寧深吸口氣,她倒是意料不到這位爺居然有跟她攀談的意思,他們是兩個世界,兩種不同的人。

“怕,也不怕。”

“說來聽聽?”

沈寧不敢多看他,收斂心神走向欄杆,低眸看向樓下繁華景象。

“我不曾得罪於您,若是有,我定會想辦法解決,身正心安則不怕;怕,隻因你我身份不等,我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她說他是麻煩。

“嗬!”

素來高傲的人哪兒受得這個氣,突然拿出一個繩子穿著的牌子遞給她:“戴上!”

沈寧懵了:“乾嘛?”

秦灼攥住她的手臂將人拉近,然後把繩子從她頭上戴下去,這才惡劣一笑:“這就是你害怕的麻煩,你完了。”

“砰!”

不等沈寧回答,秦灼已經踹開了一扇房門,抬手將她往屋裡一推,然後反手關上了門。

沈寧傻眼,然後他聽到外麵秦灼和誰在說話,冷傲囂張:“就憑你一個人也想從爺這裡拿走東西?不自量力。”

刀劍在空中翻轉發出嗡鳴,那人語言裡全是惡意:“秦灼,你以為還是五年前?你現在回來就是找死。”

兩人突然就打了起來,後來直接翻上了房頂,越走越遠。

沈寧躲在門後捂著嘴,好久纔敢大口呼吸,心中深深懊悔,她今日就不該上來了。

打開門縫,確定冇看到人了這才匆匆下樓離開。

杜雲芝看到人一臉蒼白,頓時坐不住了,一把將人攬住:“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心口那塊牌子膈得她生疼,沈寧也覺得自己該回去。

推了推杜雲芝把她交給葉非言:“我現在回去,你們繼續,等下流螢她們玩兒夠了回來你轉告一聲。”

沈寧隻是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濟,倒是並無大問題,然後杜雲芝看到沈寧放在腹部的手,瞬間恍然大悟,莫不是來葵水了?

頓時就不阻止了:“那你快點回去,好好休息啊。”

彷彿明白了什麼的語氣讓沈寧多看她一眼,不過也冇多想,帶著人走了。

此刻時間尚早,很多人都還在外麵玩兒,沈寧回來並未引起多大的動靜。

等她回了房間,點亮燈火,確定冇人這才把那塊令牌拿出來,銅質的令牌泛著它特有的光澤。

許是長久冇用,大部分都變黑了,但紋路清晰可辨。

第一麵是鳥蟲篆書,意為令也,周邊輪廓還勾勒瞭如意花紋,背麵則是一片溝溝壑壑,看起來雜亂無章,圖不像圖,字不像字。

不對沈寧定睛看了好一會兒,這怎麼看著有點兒像地圖?

中間那唯一凸起的一點是一個地址,以此為中心,這儼然就是一副四通八達卻不知終點的地圖,還是說,這中間這一點就是終點。

能讓小國舅和那人為此爭奪廝殺的東西,麻煩,天大的麻煩。

沈寧快速找出一個首飾盒子,將裡麵的東西倒出來,用帕子裹了這塊令牌放進去,找到流螢他們平日裡都不會動的一個箱子塞進去。

塞完之後也冇法安寧,懊惱痛恨自己今晚為什麼要去爬樓,為什麼非得惹他,現在好了,一個燙手山芋落手裡,寢食難安了。

沈寧想不通,整個人情緒很是煩躁,想著乾脆洗漱睡覺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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