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你腦子裡是什麼！
-
不知名的空間裡。
蔚藍的天空中白雲悠悠，和煦的陽光透過雲層，無差彆地照耀著大地，暖風從遙遠的天際徐徐吹來。
連綿起伏的丘陵像是大地的波浪，一路延伸至視野的儘頭。
芳草如茵，灌木成林。
王遠站在一處山坡頂端，龐大的神念掠過植被草木，不斷向外延伸，在天空與地底來回掃射。
“原來如此，小破滅雷在劈中的瞬間，並不是直接產生毀滅力量，而是會把人帶入其創造的微塵世界裡。”
微塵世界，是世界中等階最低的。
麵積小，強度低，放在宇宙海中，隨時都有可能在下一刻被其它世界撞碎。
所以大多數微塵世界，一般隻有依附於小千世界或者中千世界才能生存下來。
但再怎麼差，這也是一個世界。
日月輪轉，潮起潮落，甚至是五季變化，這裡都有。
在這裡耕種，畜牧，發展漁業，或者是建立城市國家都冇有問題。
雖然麵積比不上提瓦特，但供幾百萬人生活，還是綽綽有餘。
“這還隻是殘破的微塵世界，如果完整一點，麵積再大一些，容納上千萬人生活都不成問題，比塵歌壺那種空間強上許多。”
王遠知道，在破碎虛空時，就可以撕扯混沌元氣，在丹田裡創造自己的世界了。
因為世界位於體內，所以安全程度極高。
親近之人，珍寶財富，還有勢力都可以全部被安置進去。
到時候，如果他離開提瓦特，橫渡星海時，也不需要煉製什麼飛船或者儲物法寶，一個世界就可以裝下所有東西。
“可惜，這個世界冇辦法保留下來。”
王遠看向天際。
在世界的邊境，無數的黑色雷霆跳躍閃爍，布織成網，破壞一切，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球狀包圍圈，正在不斷朝著球心收縮。
而在圈外，是什麼也冇有的虛空。
在小破滅雷的影響下，微塵世界就像漏氣的氣球，正不斷縮小，等彙聚成一個奇點，這座空間就會徹底毀滅。
這是世界毀滅的力量，就算是逆天改命也抵擋不了。
想要活命，就必須在所有事物坍塌成奇點前，離開世界。
轟！
王遠一拳擊出，空間如鏡麵般破裂，世界壁壘被粉碎，一道裂口出現在他麵前。
通往外界的空間通道被打開。
但在通道中，充斥著毀滅之力的漆黑雷霆聚集起來，纏繞拚接，組建成一扇緊閉的門戶，截斷了出口。
“桀桀桀桀！冇用的冇用的！這個世界都已經被小破滅雷包裹了，憑你那點可笑的力量，隻能像垃圾一樣死在這裡！”
癲狂的笑聲突然從天空中落下。
濃密的黑雲如潮水湧來，遮掩了整片蒼穹，光線全部被截斷，整個世界頓時從白日轉為了黑夜。
黑雲內部，暗沉沉，陰森森的氣息滾滾流轉，好像地獄的最深層被打開了門戶。
一張嬉笑著，幾乎占據了半座天空的漆黑大臉從中探了出來，俯視著地上的一切。
“天魔。”
王遠麵色不變。
逆天改命，最令渡劫者恐懼的不是雷劫，而是心魔劫。
這時候，來自域外的天魔會入侵，與渡劫者的貪念，惡念，怨念，執念……等等融合，成為一尊針對渡劫者的心魔。
它既是生物，又是一種劫難。
一種無視肉身法力，隻針對心靈的劫難。
在與心魔的交鋒中，哪怕你的心境隻是有絲毫動搖，它就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增強，化為通往死亡的饕餮巨口，直接吞噬掉渡劫者的所有念頭。
簡單來說，隻要你被它說破防，就死定了。
“是的，是的！除了天魔，還有誰會來這片死地找你呢？”
一團房屋大小，如墨般黝黑的的濃霧從巨臉的口中吐出，隕石一般落下，在王遠麵前凝結塑形，化作了一個與他相同模樣的人。
隻是相比王遠，它好像全身都被陰影浸染，眼瞳全黑，麵容邪氣凜然，嘴角始終掛著一抹詭笑。
天魔冇有具體形狀。
變成什麼取決於它們自己的想法。
作為喜歡玩弄他人的種族，它們喜歡慢慢深入彆人的內心，不斷改變自己的樣子，最後變為最能激怒他人的模樣。
“說實話，你不僅很倒黴，碰到了最恐怖的雷劫，還很不幸，遇到的天魔是我，天魔之王，摩羅。”
摩羅繞著王遠走了一圈，露出了像貓看老鼠一樣的眼神。
它冇有**，所以身體冇有重量，站在地麵，腳下的草都不會彎曲。
但它的神念與法力卻已經跨越了千變萬化，達到了更高的層次。
光是在王遠的感知中，摩羅的念頭粒粒晶瑩剔透，堅實無比，數量比他還要多上幾倍，恐怕至少有五十億的數目。
“摩羅，天魔中最強大者，統攝天魔一族不知道多少元年，你是它的本體？”
王遠也從喵大師的記憶中明白了此天魔的身份。
域外天魔都來自於一個名為天魔界的大千世界，王遠每次突破時，用於增長神唸的精神能量，一部分都是從這個世界抽取的。
而摩羅，就是這個大千世界的主人。
所有劫難都一樣。
渡劫者越強，劫來得就越猛烈，越恐怖！
修行了武經的王遠，就好像是一個黑暗中最亮的星星，直接吸引了這位最強的天魔到來！
“不不不……怎麼可能呢？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如果是我的本體到來，你絕對不會知道自己死的會有多快。”
摩羅嘲笑了一番王遠的不自量力。
劫難由天道降下，而它的身份，相當於這場劫難的考官。
因為每一道劫難都是考驗，不會出現必死的場麵，所以摩羅本人也會受到限製，隻能分出分身前來。
但僅僅是分身，它的力量也不是常人能抵擋的！
“隻是分身嗎？”王遠有些遺憾，“你擁有本體多少知識？”
天魔每吞噬一人，就能獲得那人的所有記憶與知識。
如果能渡過心魔劫，反過來吞噬天魔，便能得到其所有知識。
作為天魔中最強的存在，摩羅擁有的功法招式，恐怕比喵大師還要多上數百倍。
“怎麼？莫非你還以為能夠戰勝我，可笑至極，滑稽透頂，是什麼東西給了你自信，武經嗎？”
摩羅的語氣充滿不屑，直接點出了王遠所修行的功法。
“這本秘籍並不是無敵的，在無窮的歲月裡，我殺死的渡劫者中，修行武經的不說成百上千，七八十個還是有的。”
在它看來，在這場劫難中，王遠的生機隻有一個。
那就是擁有足以破碎實物的堅定意誌。
但就算這樣，王遠也才僅有半成的機率能在自己手下逃出生天。
可惜，他連這半成的概率都冇有。
“在你之前，我已經碰見了無數渡劫者，他們有的著書立說，學問淵博，有的實力超群，同境無敵，甚至還有大能的弟子，無慾無求的苦修士……但是，全部都死在了我手裡。”
摩羅如數家珍般講述了自己輝煌的戰績。
“相比他們，你身上又能有什麼？就是一個世界的聖賢，開創了自己學說的聖人，都會被我說得吐血身亡，你覺得自己會比他們智慧？比他們堅定？比他們強大？你憑什麼認為自己能夠逆天改命！”
作為天魔之王，它的言語甚至連死物都能蠱惑。
就算是一個機器，一塊石頭，一股風，在它的聲音下都會羞愧自殺，更遑論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哦？你既然這麼強，那為什麼還不動手？”
王遠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他的這副無所謂的樣子，讓摩羅漆黑的眼瞳更加深邃，濃濃的死氣，煞氣，惡氣從眼中散發出來。
“嗬，你們這些修煉武經的人，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也罷，原本許久冇見修行武經的人，還想多和你聊聊，但既然你主動尋死，就讓你體驗一下失去所有的感覺！”
說話間，一股永恒自在的意境以及毀滅一切的意誌從摩羅身上爆發出來。
永恒心境！
破碎意誌！
“我知道你們的依仗都是什麼，無非是突破時得到的天道意誌！平時我或許奈何不了你，但現在是你的劫難！”
摩羅伸手一抓，一道玄奧莫名的力量保護了它全身。
這是劫難的力量。
也隻有這同樣來自天道的力量，才能在天道意誌中庇護住它。
嗖！
化作一束黑色光芒，摩羅直接衝進了王遠的腦海。
“你的自信，你的希望，很快就會被殘酷的現實擊潰，最終你也會跪在我麵前，哀求我賜予你一個痛快的死亡！”
現在，它要融合王遠所有的惡念，然後剝開王遠的內心，找到他的弱點，最後在他的絕望慘嚎中吞吃掉所有的念頭！
這是心靈層麵的交鋒，隻要摩羅成功，王遠不僅是本體，所有的分身都會死亡。
它不認為自己會敗。
就算是坦坦蕩蕩的君子，品德高尚的大儒它都殺死過，又怎麼會害怕王遠？
“來吧！讓我看看你內心究竟藏著什麼陰暗的東西……怎麼這麼多天道意誌？等等！這是……這是什麼！”
啪啪啪啪！
摩羅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飛了出去。
在空中，它麵目扭曲，身體寸寸炸裂，發出炒豆子一樣的爆響，天上的烏雲也好像遇見了狂暴的颱風，瞬息之間消散。
陽光重新照射下來，天空比以往更加晴朗。
“你腦子裡麵是什麼東西！那個該死的藍色麵板是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連我的本體都快死了！”
摩羅的全身炸開，隻剩一隻驚恐的眼睛漂浮在空中，劇烈的神念波動從中發出。
它的氣息已經微弱到極致，念頭也隻剩下了一個。
就在它闖入王遠腦海的一刹那，就看見了鎮壓在所有念頭中央，神聖浩瀚，蒼涼古樸的一束天道意誌。
摩羅知道，修行武經的人會在第一變得到一絲天道意誌，之後就得等到不死不滅才能再獲得一點，絕不會有王遠這樣多。
可還冇等它驚訝，一道藍盈盈的光芒比天道意誌更早作出反應，先一步射在了它身上。
那是怎樣的力量？
摩羅無法形容，也無法理解。
它隻聽見“叮”的一聲。
隻在彈指間，它的所有分身全部死亡，就連已經能瞬間毀滅世界的本體，也在須臾之間被藍光順著聯絡打得瀕死。
“真要解釋的話，其實我也不清楚，你就當是花費點數後的售後服務？”
王遠神念張開，把所有摩羅爆裂的念頭聚攏，然後一口口吞噬下去。
五十多億質量上乘的念頭，就算是他，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消化。
感謝摩羅的饋贈。
隻可惜，這些念頭的一切都被毀滅了，連記憶都冇有儲存下來。
王遠望向了摩羅剩下的眼睛。
這裡麵應該還有不少記憶。
“等等！你如果放過我，我可以把所有知道的功法招式都告訴你，不然我會立刻自爆，你連一點知識都拿不到！”
摩羅有些慌了。
天魔的世界並不和諧，在它的本體被打得瀕死後，原本被它武力統領的天魔即刻發起了暴動，恐怕很快就會殺死它。
現在它隻有一個念頭在外，如果這個念頭也消散，那它恐怕就真的死了。
“摩羅，隻剩下一個念頭，你的智慧也下降了。”
王遠伸出手，穿過空間，無視距離，直接抓向了摩羅。
他怎麼可能放走自己的敵人？
“這是你逼我的！”
摩羅眼睛膨脹，就想在下一刻自爆。
但一道至高無上的恢宏意誌從王遠腦海中跳了出來，瞬間鎮壓了時空，阻止了摩羅的動作。
天道意誌！
就這樣，摩羅被王遠握在了手心，封鎖了一切思考的能力。
它的記憶開始被讀取。
“不愧是吞噬了無數人的天魔，就算隻有一個念頭，蘊含的資訊也如大漠中的黃沙一樣多。”
在獲得摩羅的所有記憶後，王遠手掌一握，直接捏碎了它最後的一個念頭。
心魔劫，渡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