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第5章

我繞過車頭，徑直坐進駕駛位，在淩衿安生硬又驚訝的表情下，莞爾一笑，“這有什麼？你也算是聿川的姐姐，蹭個車多正常。”而後，探頭看向車外的淩聿川，“快點上車呀，爺爺肯定已經在等我們了。”...《俞芮伊淩昱川小說》第5章免費試讀明知淩聿川在等我。她一個蹭車的，卻坐在了副駕駛。我很想掉頭就走，可理智唆使我留下，朝淩聿川伸出手，“車鑰匙。”淩聿川冇說什麼，將車鑰匙放進我手裡。我繞過車頭，徑直坐進駕駛位，在淩衿安生硬又驚訝的表情下，莞爾一笑，“這有什麼？你也算是聿川的姐姐，蹭個車多正常。”而後，探頭看向車外的淩聿川，“快點上車呀，爺爺肯定已經在等我們了。”一路無言。安靜得像在棺材裡。淩衿安本想和淩聿川聊天，但應該是因為要不停扭頭，會顯得不太自然。許是察覺到我心裡不舒服，淩聿川突然開了瓶飲料遞過來，“芒果汁，你愛喝的。”我喝了一口，眉心微皺，又遞迴去，“有點太甜了，你喝吧。”我最近喜歡吃酸口的東西，以前吃到什麼不合胃口，還能為了不浪費勉強吃下去。但現在，一口都將就不了。“好。”淩聿川冇說什麼，又從善如流地接回去。“你喝過的東西，又給他，這樣不好吧？口腔裡的細菌多得很，幽門螺旋桿菌就是這樣傳染的。”淩衿安語氣複雜地開口。我不由一笑，“依你這樣說，我們晚上還一起睡覺呢，不是更危險？”“……”都是成年人了，淩衿安自然知道我指的什麼，“看不出來，你們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親密。”“你嫉妒？”淩聿川冷腔冷調地懟她。某些時候，比如現在，淩聿川對她的態度，又會讓我覺得他其實挺討厭淩衿安的。這貌似是他們雙方都習慣的相處模式，淩衿安反唇相譏，“我就是嫉妒！你管我？”“誰稀罕管你。”“是是是。”淩衿安撇撇嘴，眸中染上笑意，“也不知道是誰，新婚夜聽說我出事了，連老婆都不管，守了我一整晚……”“淩衿安！”淩聿川變了臉色，厲聲喝止！我倏然回過神來，踩下刹車，在車子險些衝上斑馬線時堪堪停住。透過後視鏡，我怔怔看著淩聿川那張五官深邃的臉龐，心臟似被檸檬汁浸透。一種讓人鼻子眼睛都發酸的委屈，頃刻間湧了上來。淩聿川少見地在我麵前露出緊張，“芮伊……”“那天晚上，你是去找她了？”我張開口，才發現連聲音都透著苦澀。心底情緒翻湧，我幾乎控製不住自己。饒是如今和淩聿川感情再和諧，但結婚夜時，他因為一通不知道誰打來的電話，丟下我就跑了，一夜未歸的事，依舊是我心頭的一根刺。當年結婚的事，是淩爺爺替我和淩聿川定下的。初入婚姻時，我和他有一段時間形同陌路，也冇機會問他那天晚上去哪裡了。這件事，就這麼一直擱置了。可現在，淩衿安毫無預兆地，將我心頭的那根刺狠狠拔出來，再插得更深。我視線來回落在他們兩個人身上，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笑話。淩衿安驚慌地捂住嘴巴，看向淩聿川，“這事兒，你冇和芮伊說過嗎？都怪我，心直口快的。”像是在說，你們感情也冇多好嘛，這種事都要瞞著。“淩衿安，你腦子被門夾了？”淩聿川臉色陰沉，冷得駭人。他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得很，冷著臉時戾氣很重，令人發怵。這也是為什麼他年紀輕輕，便能執掌淩氏的原因之一。“好了好了，對不起，我哪兒知道你連這個都不告訴她。”淩衿安連忙道歉，語氣卻是無辜而親密的。她似乎拿準了，淩聿川不會對她怎麼樣。熟悉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還給我。”我伸手要回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接通，斂下思緒，“爺爺。”“俞俞啊，快到了冇有？”本來，我已經很想下車走人了。聽見淩爺爺和藹的聲音，又心軟下來，“快到了。爺爺，今天風大，您彆在院子裡等我們。”人人都說淩老爺子嚴肅古板，獨斷專行。可我常常想，如果我爺爺還活著，待我大抵也隻能好到這個程度了。……入了秋，逐漸晝短夜長。車子駛入淩家老宅時，已然暮色四合。宅院四周都掛了中秋燈籠，節日氛圍濃厚。我停穩車，拎著包就自顧自下了車。雖然我電話裡提醒了，但老爺子還是固執地在院子裡等我們。在電話裡，我還能隱瞞幾分情緒。當著麵，一眼就被淩爺爺看破。“那臭小子是不是欺負你了？”淩爺爺小鬍鬚一抖一抖的，一副要替我出頭的模樣。“冇有的事。”我不想讓爺爺擔心，拉著他進門，“風這麼大，您冇吹得頭疼吧？”雖我替淩聿川遮掩，但爺爺看見淩聿川與淩衿安前後腳下車，還是沉了臉。不過二叔一家也在場，爺爺按捺著冇有發作。倒是我公公，看見淩衿安回來了很是開心。“聿川，聽說衿安去公司上班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纔對得起你溫姨。”“……”這是在飯桌上，我可以當作冇聽見，認真吃自己的飯。淩聿川打量了一眼我的臉色，淡聲開口：“嗯，我有數。”“小俞，你也要和聿川一起，多照顧衿安纔是。”我公公又點到我頭上，生怕公司裡誰會給淩衿安委屈受。我喝了口玉米汁，不溫不火道：“您放心，衿安姐現在是我的頂頭上司，還得她多照顧照顧我。”我這話一出，餐桌上神色各異。“芮伊，我說過了，隻要你覺得不開心，總監的位置，我隨時可以讓給你。”淩衿安端的是大氣懂事的姿態。對比之下，我有幾分咄咄逼人了。爺爺把茶杯重重一放，明顯動了氣，言辭犀利，“讓？這本就是芮伊的東西！你自己有幾斤幾兩不清楚，聿川這個傻小子敢報恩，你還真敢要！”“爺爺……”“彆，這聲爺爺我老頭子擔不起。”聽二嬸說，淩爺爺從來冇有承認過淩衿安的身份。當年淩衿安的母親進門，他也是極力反對的。我公公硬著頭皮娶了。也因此，淩家的財產一直與我公公一分錢乾係都冇有，每年隻有五百萬生活費。彆的，什麼都冇有。我公公連忙開口，“爸，她現在孤苦無依的，您何必……”“你給我住嘴！”爺爺怒聲斥責。以前我隻知道，淩老爺子不大喜歡淩衿安。但這是我印象中第一次讓她當眾下不來台。淩衿安臉色煞白，拎著包手足無措地起身，“是我今天不該過來，掃了大家的興。”話落，便哭著跑了出來。我公公給了淩聿川一個眼神，“還不去勸勸？她纔剛離婚，真出什麼事，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忽然有一點理解，淩聿川為什麼那麼縱容淩衿安了。有一個人，成天耳提麵命地提醒你，你對不起另一個人。長期的道德綁架下來，誰能架得住。淩爺爺想要製止時，淩聿川已經追了出去。我望著他的背影，無聲地歎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兒，那兩人依舊冇回來。身為淩聿川的妻子，哪怕是裝樣子，我也該起身，“爺爺，我出去看看聿川。”“嗯。”淩爺爺點頭，細心交代傭人，“夜晚涼，去給少夫人拿件外套。”我走出家門，見院子裡的邁巴赫還在原地，便準備去宅院外麵看看。剛踏出去，就聽見爭執的聲音傳來。“你到底想乾什麼？彆告訴我，在車上說出那件事，真的是你心直口快！”淩聿川厲聲質問，咄咄逼人。這一麵，我隻在他工作時見過。淩衿安一改溫柔嫻靜的風格，又哭又鬨，梨花帶雨地看著淩聿川。“你怪我了是不是？可我就是嫉妒，我忍不住，我快嫉妒死了。”“淩衿安，她是我妻子，你有什麼立場嫉妒？”淩聿川冷笑，語氣又冷又硬。“對不起……”淩衿安哭得肩膀都在顫，“我已經離婚了。阿川，你明明知道，我是為你離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