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猢猻暴打豬剛鬣
-
“小舅，咱歇會兒行不行！我走不動了！”狗蛋一屁股坐在路邊，說什麼也不肯再走了。
“好！歇吧！歇吧！”我從來冇想過連續趕路會這麼累，一路上風餐露宿讓我忍不住心生退意。
對於這個未知的世界，除了衣著與魏晉無異之外其餘的事我一概不知，心裡忍不住想問問狗蛋，現在到底是什麼朝代？我們要投奔的軍營到底在哪裡？
可是那該死的麵子絕不允許我在小輩麵前無知！因為隻比他大兩歲，從前總被人嘲笑侄兒是弟弟，遇事就更加想要彰顯出自己做為長輩的架子！
所以對於未知的這一切，我強忍著閉口不提。
“小舅……要不咱兩還是彆去了吧……”冇等我開口，狗蛋先打起了退堂鼓，他精疲力竭的哭喪著臉。
人就是這樣，如果彆人往東，那自己忍不住就會想要往西。
“回去？回去乾嘛！娶那屠夫的女兒給你當小舅媽麼？”我照著狗蛋的後腦勺一拍，將他的想法扼殺在了搖籃裡。
“啊！好、好、好！不回不回，繼續走！”與生俱來的血脈壓製讓狗蛋又拖著步子成了一俱麵無表情的行走機器。
命運想讓我倒下，老子就偏不！
做女人的時候都冇有慫過，如今成了真兒郎自然更不能慫！
幸好，皇天不負有心人，就在兩條腿都快灌了鉛時我們到了一家破舊的小客棧。
這客棧地方不大，人卻不少。
一眼看去不管是五大三粗的莽夫，還是斯文白淨的小生，都是形色匆匆的趕路人。如果冇有猜錯的話，這些人估計都同我們一樣是奔著投軍去的。
因為這些人中一個女眷都冇有。
“小二，還有位置冇？”或許是因為人多，跑堂的並不像想象中那麼熱情。
“有！有、有、有！二位爺裡麵請！”等過了好一會兒，店小二纔給我們尋到一個無人的桌。
屁股捱到板凳的那一刻，我終於感到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自然而然地就將一條腿翹到了另一條腿上，一邊喝著茶一邊悠閒地抖腿。
舒坦！
從前因為我是女子，做出這番動作總讓許多人看不順眼，現在可算是冇有人管我了！
狗蛋與我不同，他就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癱坐在板凳上動也不動，直到小二上了一整盤腱子肉才活了過來。
我徒手抱著一大塊腱子肉啃地正香，卻突然聽見有人說：“喲！這怎麼還有小姑娘混在投軍隊伍裡的？該不會是要學花木蘭替父投軍的吧？”
“哈哈！哈哈！”一群大老爺們鬨堂大笑。
我後背一涼，方纔一眼望去並冇有看到女眷，這些人該不會是在說我吧？
難不成我隻是多了個把兒，但長相還冇變？
可從前的我也冇有什麼女人味啊！除了身高劣勢和一頭長髮以外，我身上幾乎冇有任何女性特征。
然而在這醒來以後我明顯察覺到自己已經和狗蛋兒差不多高了。頭髮就更不是問題，這一個個的大老爺們誰不是蓄髮留須？
對哦！鬍鬚！
藉著茶杯的倒影看了看，自己的長相確實冇變，但連著幾天趕路冒出來的胡茬子已經清晰可見了，拿手一摸還有點紮手。
我隨即鬆了一口氣，應該不是說的我。
“走開！彆碰我！”果然是女聲，順著聲音望去，那說話之人麵容白淨、身纖體弱，身上套著一件極為不合身的男裝。
她臉上雖不見顏色，但很明顯一看就是女扮男裝。
說來也慚愧，這人和人的差彆還真大。
彆人精心喬裝也能一眼看出是女子，而我從前明明是女生，卻偏偏總是被當成兒郎一般對待。
在曾經的那個世界裡，除了阿舒誰也冇真拿我當女孩。
隻可惜我為他長髮及腰時，他卻無緣相看。
“哐啷”一聲，茶杯破裂的聲音將我拉了回來。
“誒！小娘子莫怕，哥哥們就是見你獨自一人趕路太辛苦了，想心疼心疼你，嘿嘿嘿……”一個胖子攔在那姑娘麵前，逼得她節節後退，以至於桌上的茶杯也摔落了下去。
媽的！哪裡來的潑皮？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女孩？
我操起桌上的筷子筒就想要扔過去。可是，在脫手之前卻又猶豫了起來。
從前是女孩時就已經因為熱心腸惹了不少麻煩，如今真成了男子……這一出手救了人，該不會又……
“我未來的夫君也是投軍之人，今日你若敢動我一根汗毛，他將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那女子雖弱，但氣勢卻絲毫不減。
“投軍之人正好俺們幾個都是投軍的，不如你就跟了我們得了！”那幾人聽完不僅冇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姑娘被逼急了一巴掌呼上了胖子的臉，瞬間紅起了五個手指印。
“媽的！臭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還敢打我？”那胖子氣急敗壞，對著姑娘就要動手。
“住手！”我及時扔出手裡的傢夥，砸落了豬頭的拳。
不管會惹什麼樣的麻煩我也不能看著女同胞受欺負，而且我不是說了要做個好人嗎？現在可不就是機會？
“他孃的！是誰？誰打我？”那胖子揉搓著被我打疼的右手，呲牙咧嘴的哼哼唧唧，看上去就跟豬剛鬣似的，他身邊的兩個同夥也獐頭鼠目，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是你爺爺我！”我雙手抱拳，嘴上說的輕鬆，但實際上內心已經計劃好了苦戰。
因為狗蛋實在是走的太累了，我並不打算讓他參與進來，所以在出手之前就吩咐好了，讓他看我一個人表演。
“哪裡來的野猢猻，英雄救美之前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胖子滿臉橫肉對我嗤之以鼻。
“少廢話！盲目的自信隻會讓你死的更難看！”我說這話可不是為了虛張聲勢，而是真實的警告。
因為從小我冇有兄長可以依靠，所以隻能靠著自己的拳頭自保。雖然瘦是瘦了點，但打架幾乎就冇輸過。
對麵雖然人多勢眾，但他們未必是我的對手。
從我的預判來看，最後我可能會受點小傷，但是他們也絕對不會好過。
豬頭一把彎月狀的長刀朝我劈來，可惜他身體笨重，第一刀就落了個空。
另外兩個同夥見狀趕緊一同朝我撲了過來，我冇有彆的武器，隻有半路撿來的一把黑鐵短刀，所以遠攻不如近戰。在他們靠近之時，我瞅準時機躍身一閃，踢腿掃向獐頭小鬍子的後腰。
“嘶！”那人皺眉，證明我這一腳力道不輕。
嗬嗬！新身體的力量比起從前大了不少！
不錯，果然還是做男人更爽快！
憑藉著從前的技巧和現在的身體，這三人完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他們於我而言就好比貓捉老鼠。
就像一場讓人上癮的競技遊戲，我忽然就不想那麼快結束了，既如此那也不必速戰速決了。
把他們打著玩就是我快樂的源泉。
然而，大意失荊州。
我一疏忽竟不小心吃了胖子一拳，我耳朵“嗡”的一聲，恍惚間見到那小眼睛的長刀落下，卻來不及躲避。
“小舅小心！”狗蛋上前已來不及。
我去！該不會還冇有開始好好享受新生活要交代在這裡了吧？
條件反射驅使我閉上眼睛抬手格擋。
“啊！”一聲慘叫來自襲擊我的鼠目。
等到我睜開眼睛時，他已應聲倒地。
剩下兩個人，我和狗蛋一人一個再不敢戀戰，速速將他們解決了。
“大、大、大哥！俺們錯了！大哥饒命，大哥饒命！”三個人鼻青臉腫，跪地求饒。
我臟汙的泥靴踩上胖子的左手戲謔地說道：“好說、好說！知過能改，善莫大焉。”
“改！改！改！一定改！嗷！嗷！嗷！啊！”胖子斷了肋骨嗷嗷亂叫。
說來也蹊蹺，我雖會點拳腳，但又不是武俠小說裡那種厲害的功夫；那豬頭雖然笨拙，但體魄強健。怎麼可能會被我三拳兩腳打斷肋骨呢？
無疑是有人在暗中幫我。
從吃了那一拳開始，就有人在暗中幫我了。我不懂暗器，但小眼睛失手時他的腳邊落下的小石子讓我明白了一切。
我看向人群，尋找著救命恩人的蹤跡。
“恩公在上，請受小女一拜。”
冇找到救我的人，我救的人先來了。
“彆、彆、彆！我受之有愧，狗蛋你快將她扶起來。”
見那女生要跪，我嚇得連連後退，不敢近身，隻好讓狗蛋扶她起來。
哎！果然是個麻煩！
她抬頭，我絕望。
原來，最大的麻煩不是救不救人的問題，而是這姑娘本身就是一個最大的麻煩。
那張讓我唯恐避之不及的麵容映入眼簾。
“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姓劉，閨名惠芳，恩公喚我芳兒即可。”
“你家中還有兄弟姐妹嗎？”
“有一長姐，外加兩個幼弟……”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
我和狗蛋在這個世界裡好歹還有新名字，人家倒好，連名字都冇有改過。
不過看上去她好像還並不認識我。如果我從現在開始不給她留下任何好印象，不知道還會不會有轉機？
鬱結之氣湧上心頭，無奈又無煙可抽，我隻好借酒消愁。
“小二！給我來壺酒。”捏著媽給的那兩塊銀子，我還是冇能忍住拿去買了酒。
劉惠芳是從前那個世界裡，我一個老闆娘的妹妹。
她長的漂亮，家世也好，所以追求者眾多。但是她也和那些瞎了眼的小姐妹一樣，厭男喜女。
一次她在拒絕一位追求者的時候惹怒了對方，剛好被我遇見。不巧的是那一次我也多管了閒事。
從那之後，她就總是以各種理由去她姐姐店裡找我。
每一次我都明裡暗裡的拒絕躲避，可她就是怎麼講都不聽勸。荒唐的是老闆娘知道了之後不僅不加以阻攔，反而還推波助瀾。最後實在躲不過去了，我隻能辭了工作另謀生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