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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林婉兒 作品

第157章 亮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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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白袍軍出戰,半日功夫即打下重鎮睢陽,自身損傷隻是寥寥。睢陽以外,九城皆降,算上之前下邑一役裡的俘虜,丘大千辛辛苦苦湊集得來的七萬魏軍,至此悉數投誠。

訊息傳到下邑,縱使元顥久經戰陣,也不由得目瞪口呆:“陳子雲。。。神人乎?”

大將侯暄哈哈大笑:“睢陽告破,七萬大軍歸大王矣,侯暄為大王賀!”

有範陽人祖瑩者,元顥心腹謀士也,亦是追隨元顥一路南下北上,這時躬身頷首,鄭重其事:“大王此番北歸,自銍城起,經下邑,又睢陽,一路勢如破竹,四方從者如雲,此非天命所在乎?臣請大王,駕睢陽,即帝位!”

元顥一滯,臉色凝重,似乎尚有些疑慮。

四下裡多是急功近利之輩,眼前這般機緣,幾輩子才能碰到?一時間紛紛跪倒,高舉雙手,嘶聲大呼:“臣請大王,駕睢陽,即帝位!”

元顥就覺著烈火焚心,渾身燥熱,到後來全然不能自抑,乃振臂高呼:“擺駕睢陽!”

梁大通三年(魏永安二年)四月初六,元顥登壇燔燎,禱告上蒼,即帝位於睢陽城南,改元孝基。

渙水岸邊,七千白袍軍衣袂飄飄,凝嚴肅立;七萬降軍黑壓壓跪地,以手撩天,山呼萬歲。梁魏旗號交織,也是一番奇景。

元顥大行封賞,以陳慶之為徐州刺史、衛將軍,此第二品絕高之位也。陳慶之說話時客客氣氣,卻道茲事體大,尚需奏報建康,請梁主蕭衍定奪。

元顥一滯,心中不快,隻是不顯露在臉上。

又封裴果為鷹揚將軍,楊忠為折衝將軍,皆第五品上。宋景休領曠野將軍,魚天湣領橫野將軍,此為第九品上,比著裴楊兩個可就差得太遠。

陳慶之點頭,他四個便受了此職。蓋因四人在南朝不居要職,無有高位,實在算不得什麼檯麵上的人物,自然無慮建康多心。此外陳慶之也不願一味較真,平白惱了正在興頭上的元顥。

楊忠嘻嘻笑道:“兜兜轉轉,還是做了咱大魏的官兒。”

裴果不曾說話,宋、魚兩個卻是冇忍住,狠狠瞪了楊忠一眼。

元顥自家部屬裡頭,武將以侯暄為尊,拜從二品領軍將軍。

祖瑩因諫言稱帝,儼然已是元顥主謀,乃為尚書左仆射、加侍中。

丘大千得封第四品下建節將軍、東豫州刺史,倒也喜出望外。

又睢陽卞氏族長卞通,以儘忠秉禮,引為散騎常侍、銀青光祿大夫。

其餘人等,以從龍大功,皆得厚賞。

渙水青青,綠草油油,春光無限好。冕冠皇袍的元顥俯視四方,正是心情大暢,忽聽散騎常侍、銀青光祿大夫卞通諫曰:“萬事農為先,此春耕時節,不好耽擱。軍中多有四鄉農人,臣請陛下放歸原籍,以奉天時,以示仁德。”

領軍將軍侯暄一皺眉頭:“奸佞未除,洛都未複。。。這當口先要裁撤兵馬,不妥罷?”

元顥聽到,一陣猶豫。

尚書左仆射、侍中祖瑩出列道:“我雖不曾將兵,也知兵在精而不在多。這乾農人皆臨時拚集而來,毫無戰力可言,留在軍中徒增糜費,還不如放歸原籍。”頓了頓,又湊上一步,壓低了聲音道:“陛下,舍此無用農人,可換天下人心嗬!”

元顥已為動心,想了想,不忘問計陳慶之。元顥雖已稱帝,不過占著數城半郡罷了,此時他最大的倚仗,還是戰績驚人的陳子雲與七千白袍軍。

陳慶之無可無不可。於他而言,反正這乾北人一個也差遣不動,多也好,少也罷,並無分彆。到了今日,他已是信心百倍,覺著但有七千白袍軍在,萬事皆可為。與其在這睢陽城下磨磨蹭蹭,還不如早早揮師打入洛陽,不負梁主蕭衍所托。

於是陳慶之一正衣冠,朗聲道:“此事皆由陛下做主,慶之全無異議。慶之唯願領白袍軍早日入洛,以太極殿為陛下賀!”

元顥大喜,脫口而出:“得衛將軍此言,朕心可安矣。”

詔令即下,七萬降軍裡酌情放歸一半,一時惹得四方叫好:“陛下仁德!陛下仁德!”

白袍軍營中,中軍帳裡,陳慶之踞上首,下首宋景休喋喋不休:“這元顥也不奏告建康,不待陛下恩準,急吼吼便行稱帝,簡直。。。簡直大逆不道!”

陳慶之一笑:“陛下先前便應允了他的,倒也算不得僭越。”

宋景休無語,半晌又道:“使君,裴果叫元顥封為鷹揚將軍,楊忠當了折衝將軍,鹹居高位。今兒自渙水回來,元顥又特意召他兩個入睢陽城,單獨說話。。。”頓了頓,接著道:“他兩個本為北人,如今更得元顥加意籠絡。。。不得不防嗬。”

魚天湣也在,聞言介麵道:“確然如此。裴孝寬還算好些,至於那楊忠麼。。。哼!我瞧他都快忘了自己還是白袍軍一員了罷?”

陳慶之默然半晌,語氣有些低沉:“不必再說了。。。他兩個,我信得過。”

傍晚時分,陳慶之恰於營中撞見裴果與楊忠兩個。二人不知在說些什麼,嘻嘻哈哈,春風滿麵,忽見陳慶之在前,自是過來行禮。

陳慶之怔怔看著裴果,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就冒出來一句:“孝寬啊,你還不知道罷?就在日前,九真已然大婚,嫁入晉安王府中了。可惜啊,我軍務在身,侄兒大嫁,竟然不得親往。”

楊忠臉色一變,說聲“尚有急事”,一溜煙跑了開去。

裴果垂首無語。好半晌,再抬起頭時,無憂無喜:“裴果為使君賀,更為九真賀。”

裴果居然這般反應,陳慶之反覺尷尬,敷衍兩句,匆匆離去。

夜半時分,營中傳出裴果叫聲:“酒!酒去了哪裡?怎麼儘是些空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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