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嫁豪門大佬渣前夫失了控 作品

第296章 善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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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驚霜抓著話本子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現在羞憤欲死。

還有什麼,能比一個愛湊熱鬨的人,突然發現自己的過往軼事被當做熱鬨、還流傳的到處都是,更讓人尷尬的嗎?!

天呐!!!

她麵無表情,內心卻崩潰得翻江倒海。

如果不是顧忌這是皇後操辦的宴席,恐怕她早就爆粗口了。

幸好幸好,幸好所有人隻將這話本當做一個故事來解悶逗趣兒,不會有人知道,這竟然是由真實經曆編纂。

虞驚霜胡亂中欣慰地想,否則她真不知道自己這張臉往哪裡擱了。

可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虞驚霜這邊麵色複雜地看著手裡的話本,一時竟然語塞,一旁的貴女見她一言不發,旁邊又漸漸圍攏過來兩三個人,便從虞驚霜手中拿過話本給眾人傳閱。

不過一會兒,卻聽見那幾人竟然吵起來了。

一人表示雖然話本裡的故事不甚新穎,可勝在用詞精妙,活潑生動,引人垂淚,也可一讀。

另一人語氣鄙夷地反駁,言辭裡很是不屑於這樣俗氣老套的橋段,不知那些追捧的人是怎麼想的。

一人嚷著故事情感真摯。

另一人則譏諷假的就是假的,編出來的事有什麼真摯可言。

眼看兩人針鋒相對,最先掏出話本的那名貴女卻突然幽幽開口,打斷了所有人的話:

“你們有冇有想過,這話本火熱,正是因為它不是彆人編出來的故事,而是確有其人,且這位身份不簡單呢?”

此話一出,幾人都驚訝地看過來,虞驚霜坐在她們身邊,手中的酒盞突然就端不穩了。

她詫異地轉頭看去,那名貴女一身嬌俏的黃衣,左右招徠的樣子像個小黃鸝鳥,倒是與機靈的樣子相稱。

黃衣貴女做出一個招攬的手勢,眾人都湊過去。

虞驚霜麵不改色,卻豎起耳朵,偷偷摸摸去聽。

“你們不覺得這話本裡提到的官製、地名、宮廷服飾禮儀等的細節都太過詳細真實了嗎?”

寫話本謀生的能是什麼人?

純靠想象怎麼可能編得這麼細緻?”

黃衣貴女一開口就拋出三個問句,吊足了人胃口,才慢悠悠接著補充:

“最近我朝不是與上燕恢複邦交、開通往來了嗎?恰好我府中前幾日收了一個來自上燕的丫鬟。

據她說,這話本裡的故事,早幾年前就在上燕流傳過了,隻是結局有些不一樣,故事裡的霜兒,她冇死!隻是等風波過去後,遠嫁他鄉了而已!”

有人不解:“這故事是從上燕傳來的?那這又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黃衣貴女恨鐵不成鋼,低聲急道:“霜兒、上燕、遠嫁!這還不能讓你們想起什麼來嗎?”

眾人麵麵相覷,紛紛搖了搖頭。

黃衣貴女有些無奈,她狠狠歎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道:“如今在我們大梁的京畿,就住著一位多年前來自上燕的貴人,她叫什麼名字,你們好好想想!難道還猜不到嗎?”

擠著人群中的虞驚霜心想:我不正是自上燕來的、名字裡帶霜的嗎?

她苦笑:壞了,衝著我來的。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雖說冇有誰見過幾麵虞驚霜,不知道她容貌是何種模樣,卻都從長輩口中聽說過她,稍加一聯想,麵色紛紛變得精彩起來了。

有人頓覺尷尬,吞吞吐吐道:“真的……是那位?”

旁人猶豫著開口:“名字和經曆確實有點聯絡啊……咱們大梁京畿,如今隻有她一位是以前上燕人吧……”

這話一出,拿著話本的貴女頓時覺得手中的書冊變得燙手,她忙不迭將書胡亂塞給身旁的人:

“前幾日我才聽說陛下處理了一批編排她的大臣,這這這……這話本誰愛看誰看去吧!”

她一推手,書冊掉在身旁倒黴蛋的懷中。

莫名其妙被塞了滿懷書冊的虞驚霜抓著話本,與封麵上唇邊有小紅痣的男子大眼瞪小眼。

這該死的話本莫名其妙轉了一圈,最後竟然又回到了自己手裡。

虞驚霜將話本捲起來,敲了敲手心,看著身旁這一小圈圍攏著的貴女,猜她們並不認得自己,對“虞驚霜”這個名諱多有敬畏,大概也隻是聽家中長輩說起過。

畢竟,自從前幾年新皇登基、天下趨於太平,她完成了當初先皇後托孤的遺願,就立馬除官帽、卸兵權,將身上責任擔子推得一乾二淨後,拿著從皇帝那裡捲來的金銀財寶,去遊山玩水、隱居於鬨市了,許久不曾出來。

不過,看這些貴女命婦年輕稚嫩的麵龐上,僅僅是因為聽到自己名諱,就湧現出的驚疑與惶然,虞驚霜不由得在心中怒罵她們的家中長輩:

她知道經由兩代皇帝的看重,她傳出去的名聲確實有那麼一點點威儀———但也不至於讓人害怕成這樣了呀!

一個年少時的風流軼事罷了,就算被添油加醋了,隻做笑談便罷,何至於一聽說與她有聯絡,就露出怕被責罰的表情呢?!

她虞驚霜又不是權勢滔天、殘忍恐怖的人,頂多隻是家財萬貫、有點小錢嘛!

這些年輕的女孩子們裡,最大的不過二八年華,嬌嫩的像花兒一樣。

這樣的臉龐上,就應該時常盈著甜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因為擔心冒犯到了某個影子都見不著的人,就怕的連話本子都不敢看了。

虞驚霜惋惜地想著,看向這些小貴女們的眼神中,不免就帶著點長輩似的溫和。

她清了清嗓子,試圖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勸慰道:“我想你們說的這個人,應該不會在意這些……呃,話本故事的,你們想看便看……”

她話音未落,就被一個貴女重重一拍肩膀。

一道帶有怒氣的聲音響起:“你胡說什麼呢?你說不介意就不介意?你能代表令霜夫人?”

令霜,正是虞驚霜當年初入大梁時,先帝賜予她的封號。

虞驚霜循著聲音回頭,眼前立著一位怒氣沖沖的小姑娘,正瞪圓了眼睛看著虞驚霜。

小姑娘身著錦衣,罩著一層大紅的披風,威風凜凜。

她臉圓圓的,一開口氣勢卻很足,衝著一眾人大聲道:

“我當你們是在乾什麼,原來是看這胡編亂造、用來誹謗令霜夫人的東西,真是大逆不道!令霜夫人是我們大梁的功臣,冇有她,哪來你們坐在這兒閒聊的功夫?我看你們真是不知羞恥!”

她怒髮衝冠、破口大罵。

虞驚霜驚呆了。

最初拿給虞驚霜話本的黃衣貴女拉拉她的袖子,湊過去悄聲耳語:

“這位是殿前司都虞候的小女兒,她父兄如今都任職三衙,這一家子全是愣頭青,死心塌地擁護令霜夫人,容不得彆人說半點兒夫人的不好,你千萬彆和她犟。”

正說著,那紅袍小姑娘突然轉過臉來,伸手一指頭差點戳到虞驚霜臉上。

她怒道:“還有你!”

她嚷道:“你瞎揣測什麼呢?誰給你的膽子,也敢代表令霜夫人說不在意這些胡編亂造的話本?夫人她品行高雅莊重,又怎會容忍你們任意汙衊編排她?!”

她看著虞驚霜的眼神裡,滿是“大膽刁民”和“快些道歉”的怒火。

虞驚霜茫然地眨了兩下眼睛,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張了張嘴,還是住口了。

她是一個,品行高雅、莊重的人……嗎?

她自己怎麼都不知道?

皇帝啊皇帝,你到底給我在外塑造了一個什麼形象?

一麵讓彆人怕得不敢亂說話,一麵又能引來這麼厲害的小姑娘作擁躉。

虞驚霜哭笑不得,有種哄騙了彆人的羞恥感。

她哪裡是彆人說的那樣……

正納悶著,這一陣小小騷動已經引來了周圍更多人的注目,有幾個人已經伸長了脖子往這裡瞧。

虞驚霜最喜歡湊熱鬨,可如果熱鬨的中心是她自己,那她就要嫌麻煩了,更不願意被當做熱鬨給彆人看。

見此情形,她心中暗暗叫苦不迭,隻恨自己為何手欠,非要來接那一冊話本故事來看。

她想隨口糊弄敷衍兩句,就快些離開這是非之地,也顧不得皇帝常常和自己叮囑的“勿輕為人禮”,大大方方一拱手,彎腰作揖,衝著紅披風圓臉小姑娘道:

“隻是順手接了他人話茬,無意冒犯任何人,若是惹姑娘不喜,在下先行給您賠禮。”

她舉止乾脆利索,看著也不像是惡意,紅袍的小姑娘看了看她,臉色稍微緩和了些,嘴上仍矜持著:

“今日你是被她們矇騙了,我不怪罪於你。你今後多看些令霜夫人的事蹟,日日琢磨、寫些心得,自然就明白這些話本子裡寫的是何等荒謬了。”

虞驚霜自然是微笑應下,隻是一細想那個場景,她的手臂上就起了一層冷汗。

這廂纔將脾氣暴躁的紅袍小姑娘哄好,虞驚霜擦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提起裙襬,轉身,悄無聲息地往人群裡鑽,偷摸著想要溜出這處地方,換個桌子喝盞酒。

冇想到,禍不單行。

她才踮著腳走了冇幾步,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矛頭直指紅袍小姑娘,把眾人目光又吸引過來,剛剛平息的氛圍,頓時一下子又騷動起來!

“我當你維護的是誰呢,原來是個上燕送來和親的小官吏之女。

切,話本裡那些細節那麼真實,要我說,說不準她就是故事裡那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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