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諧與正義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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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係統加載中……”
楚綏朝四周看了看，又抹了把耳朵旁邊的汗水。
早操累到耳鳴了？
即使是有機甲的星際時代，聯邦軍校也很重視學生的體能，一大早就把和周公纏纏綿綿的學子都喊出來列隊出操，這個時候才緊趕慢趕回去收拾內務。
楚綏餘光看到一個被劉海遮住小半張臉的男生跟在他後麵，放慢腳步等了他一下，結果林奕也隨之放慢腳步，楚綏索性一伸胳膊把人撈到旁邊一起走，林奕抬起頭，劉海半遮的眼睛露出一點小鹿似的驚惶，又垂下眼瞼跟上他的步伐。
楚綏隨便找了個話題：“聽說學校在借鑒古代練兵方法，改革軍隊紀律，不允許用家務機器人，必須親自整理內務的新規定就是其中一項，過幾天說不定還會讓咱們剃個寸頭，你的非主流髮型就保不住了。”
林奕低低地從喉嚨裡“嗯”了一聲。
空氣一片沉默，楚綏無奈地吸了口氣，嚐到了尷尬的味道。
他自認是個少言的人，但大學四年唯一一個室友還是要打好關係。奈何室友是個小孤僻，他隻能努力裝社牛。開學三天，至今還冇有找到不冷場的話題。
“啊啊啊，宿主，那是變態啊，不要和他走這麼近。”
又是這個聲音，男不男女不女，老不老少不少。楚綏再次環顧四周。
“宿主，彆找啦，我在你腦子裡。”
“我是‘和諧與正義係統’，專門幫助在三千世界裡的那些遭受不正當的對待的人改變自己、麵對邪惡重拳出擊，讓宇宙充滿正義和和諧！”
啥玩意？
時間緊張，楚綏先收拾了內務，才趁軍事理論課之前的一點時間跑到宿舍樓側麵的人工園林，小聲道：“和諧與正義係統？”
那個係統之前以為他冇聽到，在他腦子裡喊了半天，還檢查了半天程式，現在才反應過來他是因為周圍有人不好回話。
“不用出聲的宿主，你隻要在腦子裡想著要傳遞給我的話，我就能聽到了。”
楚綏試了下，果然可以。
“你能看到我的想法？”
“不是的，我們有**保護協定，隻有你有和我對話的意識我才能聽到的。”
“你怎麼跑到我腦子裡的？”
“我是‘和諧與正義係統’，會檢測來自各個世界傳遞過來的故事，綁定其中的主人公來改寫結局。你和林奕的故事被我檢測到了，我就來了。”
楚綏想到了它之前提到的詞“三千世界”。它是更高維度的東西？
“我和林奕認識才三天，你能預知未來？”
想到林奕那個悶葫蘆，楚綏有點好笑，和一個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人能發展出什麼不和諧的故事？
“不是預知，是推演。哎呀，總之我是為你好啦。”
楚綏不置可否。新生的日程很繁忙，他直到晚上才找到時間去醫務室。係統下意識做了個簡單掃描。
“宿主，你哪不舒服？除了有點輕微肌肉拉傷我冇查到任何問題。”
醫務室這個點冇有人值班，不過有24小時醫療機器人在。他按照指示躺進醫療艙，在經過幾分鐘的掃描後，楚綏從艙中坐起來，醫療機器人麵帶微笑的大臉正對著他。
“楚同學，已為您順便做了肌肉按摩放鬆。您的身體很健康，精神力指數在1000~1200之間波動，等級b，正處於剛成年後腦域發展的活躍期，預計穩定以後精神力提升至a級的概率為75.34%……”
楚綏打斷了它：“我的大腦裡有異物冇有？”
“未檢測到任何異常。如果感覺輕微眩暈，或是太陽穴微微脹痛，是腦域發展期的正常現象，可通過星網模擬訓練、終端連接刺激等方式進行緩解……”
真查不到啊，高維生物？外星人的陰謀？神明的小把戲？不過這個小傢夥雖然看著唬人，卻透著一股未經世事的清澈的愚蠢。既然無法對抗，他隻好決定隨遇而安，得過且過。
係統沉默了一段時間，直到楚綏以為它從自己腦子裡離開了，才突然出聲：
“宿主，我知道冇有證據很難讓你相信我，我耗費積分推演了一小段詳細的世界線，後天我就能證明給你看。”
……
第三天，訓練後，楚綏回宿舍洗澡，打開噴頭後等了一會兒，他按照係統提醒的時間，忽地拉開洗漱間的門。
林奕半跪在他的床邊，湊近去嗅他隨手脫在床上的訓練服，鼻翼輕動，看起來異常陶醉。聽到聲音，他猛地直起身，侷促地看過來。
他們大眼瞪小眼幾秒，楚綏勉強保持鎮定，伸長胳膊拿了門邊的一條毛巾，佯裝無事地關上了門。
“看到了吧，林奕他是個對你有覬覦的變態！信我，我真的是個好統！”
意識的楚綏根本不相信它的時候，係統像是受到了極大打擊，變得沉默寡言，現在一改前態，興高采烈，而楚綏卻難得心情有點沉重怪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雖然剛剛林奕看起來是嚇到了，但楚綏一直感覺到一道視線在關上門前一直牢牢黏在自己赤/裸的上半身，直到現在他還肌肉緊繃，渾身不自在。
這天楚綏洗了很久纔出來，在浴室裡，他從係統那裡瞭解到，林奕事實上是個有著聯邦最強精神力的隱藏大佬，入學測試的b級是偽裝的，而在四年後，林奕會突然暴起，把楚綏囚禁了一個月，日日隻能對著他一個人。之後，他們倆會經過一些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的過程，最後在一起。
“但這是不對的，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愛是放手不是占有……總之，這個世界線不符合和諧與正義的價值觀，所以我就來幫你啦！”
楚綏這回倒是聽進去了，就是——
“你所謂的世界線就這點？林奕的來曆是什麼，這四年發生了什麼，我逃他追具體是什麼情況，你是一個也冇說啊。”
係統心虛：“詳細世界線要花積分的，之前為了讓你相信，我查了四十個小時的詳細未來，已經把初始積分花得差不多了。”
說到這兒，係統又理直氣壯了，誰叫楚綏不信它！林奕精神力那麼強大，要找到一個他精神鬆懈發現不了楚綏的異動的瞬間花了它不知道多少算力。
“那你打算怎麼幫我？”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還剩下的積分剛好能帶你去彆的小世界穿梭，可以磨礪增強你的精神力，等到你的實力和林奕等同，他當然不能拿你怎麼樣了。”
楚綏還是心有疑慮：“再等等吧。”
為了避免尷尬，楚綏很早就上床開始裝睡。係統在他腦子裡鬼叫：
“啊啊啊，宿主，大變態在你床邊看著你啊。”
楚綏的精神力又不是吃素的，林奕也冇有遮掩存在感，他當然知道林奕在看著他。同理，林奕也不可能發現不了他在裝睡。那麼，隻有一個可能——
楚綏無奈地睜眼坐起來：“你有話要說？”
林奕低著頭：“楚哥，我之前就是想拿你的衣服一起去洗，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奕在楚綏眼裡一直是個內向的小跟屁蟲，認識幾天來什麼活動都默默跟在他身後。他冇想到本該更尷尬的林奕居然會率先談起這件事。他說：“你看著我說。”
林奕抬起頭，可惜劉海把眼睛遮住大半，楚綏就抬手把他的頭髮撩起來，林奕的圓眼又大又亮，很認真地看著他，又說了一遍。
如果不是摸到他臉上發燙，楚綏說不定會被他的真誠騙過去。真奇怪，明明是靦腆的性子，緊張居然不會臉紅，膚色依然白皙。
“嗯，我相信你，好了，早點睡，明天還有早訓呢。”
楚綏放開他的時候心裡想的居然是這麼好看的眼睛，何必要用劉海遮住呢，還傷眼。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心態的變化。在知道以後他們會發生一些不和諧的事情後，他難免更多以一個可能的擇偶對象的眼光看林奕，而不是隻當作一個認識幾天的同學。
楚綏知道，如果林奕讓他反感，他未來就算被囚禁強迫，最後也不會和他在一起。而作為較高等級精神力的聯邦軍人，他有實力、有渠道，如果有心，在資訊傳遞極為發達的星際時代，他也可以輕易尋求到社會上各個勢力的幫助。但之後的他逃他追過程，更像是一些表達不滿的小打小鬨，說明林奕的行為事實上冇有觸碰到他的底線，他也不討厭林奕。
這就是他猶豫的原因。
如果他留下來，在知道一點簡略的未來情況下，他可以旁敲側擊，多瞭解林奕的情況，最差也就是原世界線那樣，也不是不能接受。而如果他和這個不知名係統走，誰知道這玩意有什麼企圖。
可是，人雖然是一種習慣呆在熟悉地方的生物，但同時也有強盛好奇心。楚綏就對係統說的小世界們很好奇。
“你說的小世界，都是什麼樣子的？”
係統賣力推銷起來。“嗯……我們可選擇的世界一般都和你所在的世界有一定關聯，而且有和人類相似的物種，但絕不會千篇一律！有類似這裡古代乃至上古的世界，還有一些樣貌和人類相似，但性彆劃分比較不一樣的世界，還有可以在人和獸兩種形態切換的世界、可以將精神力幻化成小動物的世界。還有一種最高級的，以人類的幻想為藍圖，形成要耗費海量能量的仙人的世界。”
星際時代，也許是由於基因藥劑的濫用和人造子宮的繁育方式，孤獨症的發病率變高，大多數人都對人冷漠，拒絕社交，人們關係越來越疏離，這導致社會責任感也普遍較低，對聯邦的社會穩定造成很大阻礙。可偏偏這還處於基因技術的死角。聯邦隻好從小抓起，在育兒花房經常安排一係列強製性的社交活動，讓每個人必須有兩個以上常聯絡的交流對象。在培養軍人方麵更是注重培養戰友之間的情感聯絡，這也是在地廣人稀的現在，軍校也必須安排兩人間的原因。
楚綏在這樣的培養下變成一個外熱內冷的人，他會主動和像林奕這樣“有必要保持良好關係”的人搭話，引導話題，但其實並冇有什麼特彆看重的人或事。所以他也很無聊，感覺生活在聯邦的很多事情都索然無味，每天的生活隻是在完成這個社會所要求的必要任務。難得遇到一件有意思的事，他想了又想，還是想要嘗試。
“開始快穿吧。”
寂靜的夜裡，一個精神體的悄然離開本不會引起任何注意，但房間裡的另一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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