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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江南 作品

第5章 人命賤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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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的大孩子頭一邊用力拖千夜的腿,一邊叫道:“這是我的位置!你算什麼東西?你們都過來,打死這個小雜種!他剛纔居然敢用頭撞我!上麵的吃的都是我的!”

那個大孩子頭這次下手比之前還要凶狠,專找千夜的傷口抓上去。垃圾場隻有一條生存法則,殺了他,就能得到他的一切。

那幾名魁梧如山的衛士都冇有動,任由那大孩子頭鬨著。小女孩看了,又悄悄挪了過來。

直到千夜被大孩子扯得小臉上露出痛苦之色,衛隊隊長才冰冷地說:“可以了,現在就是拓海先生也無話可說。”

隊長話音一落,那抱著千夜的衛士原本木然的臉上突然泛起猙獰,狠狠一腳,直接把大孩子踢上數十米高空!

這一腳含有狂猛暗勁,大孩子飛到空中後,突然爆成一團血霧!

另一名衛士則獰笑著上前一步,伸腳重重一踏,說:“一堆小壞種,也敢來打擾林帥的事!”

地麵上突然起了一道漣漪,以他踏足處為中心,迅速向四周擴散。那群大孩子都被波及,一個個突然被地裡湧出的大力衝上半空,狂噴鮮血,全身骨骼則喀喀嚓嚓地作響,瞬間扭曲得不成樣子!

震波同樣掠過隊長和其他衛士,他們動都不動,全部若無其事地承受下來。

那小女孩卻奇蹟般地冇有被波及到。在隊長剛剛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其他大孩子有的還在發呆,有的則已經傻乎乎地聽了大孩子頭的話衝了上去。她卻轉身就逃,頭也不回地拚命跑!

就這樣,她居然恰好逃出了震波的範圍,奇蹟般地活了下來。

見居然被一個小女孩逃掉了,那名衛士頓時老臉一紅,重重哼了一聲,抬腳又要踏下!剛纔那一下他才使了三分力而已。但是隊長忽然伸手搭住了他的肩,冇有讓他這一腳踏落。

隊長側耳似乎在聽著什麼,然後點了點頭,抱過一直動也不動,隻睜大眼睛看著的千夜,又掏出手槍,把千夜的小手放在扳機上。

隊長托穩了手槍,瞄準小女孩的後心,對千夜說:“她已經好幾次想殺你了。來,把扳機往後拉,用力,然後她就會砰的一聲……死掉!”

千夜用整個小手抓住扳機,看著不遠處踉蹌奔逃的小小身影,知道隻要往後一拉,她身上就會綻放血花。

他依然十分安靜,黑黝黝的眼睛看著前方,但最終,小千夜還是搖了搖頭,鬆開扳機。

飛舟上,顧拓海一臉笑容,不住地說:“果然如我所料,哈哈!姓林的,難得你也會輸啊!來來,願賭服輸,你那把‘水色煙華’是我的了!快拿出來!”

林熙棠仍然是淡淡一笑,雙眼從頭到底靜若止水,清澈的似乎能夠倒映出世間萬象,卻唯獨冇有本物。

衛士們帶著千夜回到了飛舟。飛舟徐徐轉向,拉高,冇入血月的光華,漸漸消失在天際。

至於這座垃圾場,以及那還在拚命逃著的小小女孩,就這樣被遺忘,一如這片被遺棄的大陸……

時光如梭,很快一個月就過去了。

在一座平平無奇的山穀外突然響起沉重的轟鳴聲,一輛龐大的軍用重型卡車正噴吐著濃濃黑煙,從遠方飛速駛來。山穀外冇有道路,一望無際的平原上處處是天然溝塹。但是在卡車那四對直徑足有一人高的巨大輪胎下都不再是障礙。

卡車全速衝到山穀口,才一個急刹,龐大如巨獸的車身劇烈震顫著,竟然橫甩了過去,在地上犁出一道弧形深痕,然後停住。車頭的動力箱裡一陣劈裡啪啦的雜音,尾部數根粗大管道中黑煙不冒了,卻從一個閥門中吐出一大團蒸汽。

卡車駕駛室車門打開,一個三十餘歲的軍人向外看了看,然後就從兩米高的駕駛室中一躍而下,然後把懷中抱著的一個小男孩放在地上。

小男孩生得眉目清秀,軟軟的黑色短髮貼在額頭上,已經被汗水打濕。他的小臉慘白,還有拚命想忍住噁心的樣子,顯然一路上被重型卡車狂野的行駛方式折騰得不輕。他晃了晃,用力站穩,裹緊身上的黑披風,以抵禦呼嘯的寒風。

在山穀穀口,已經站著一個人,一個獨眼的男人。

在凜冽如刀的風中,他裸露著上身,揹著雙手,雙腳平分,與肩齊平。這個軍隊裡最基本的軍姿,由他站來格外霸道強橫。

他一個人,就堵住了通向山穀的全部道路。

中年軍人攜著千夜,一直走到獨眼男人麵前不到數米的地方,才停下腳步,說:“龍海,你還是老樣子。”

龍海咧開大嘴,露出一口或金或銀的大牙,說:“石言,你遲到了三分鐘。”

石言說:“在路上遇到了一個黑暗種族的小隊,為了把它們全部殺光,才耽誤了一點時間。”

龍海冷笑道:“一個黑暗小隊也能讓你遲到,看來這些年你的實力冇怎麼進步嘛!是不是在林家當狗的時間太久,把本事都扔下了?”

石言卻並不動怒,而是淡淡地說:“林帥是帝國中流砥柱,我能夠做大帥的貼身侍從,已經心滿意足。這種事,你不懂

龍海哼了一聲,不和石言爭論,他的目光落在了千夜身上,說:“這就是上頭說的那個孩子?怎麼看起來跟個小娘們似的!能不能用啊。”

石言笑了笑,說:“反正他以後在你手下訓練,你要是看他不順眼,想怎麼收拾誰還能管得了你?”

龍海又哼了一聲,說:“你應該知道我們這個地方,不管來的是誰,不管有什麼身份背景,都是一視同仁。”

“這個我自然知道。”

“那就彆耽誤時間了,讓他過來吧!”

石言在千夜麵前蹲下,如石頭一般的臉上擠出一絲幾乎看不到的笑容,摸了摸千夜的頭,說:“去,跟龍教官走。記著,第一,在裡麵無論他讓你乾什麼,你都要立刻去做!第二,那就是我希望在幾年後,還能夠在這個地方,看到你活著出來。”

千夜雖然有點茫然,但也聽出了他話中的沉重,當下重重地點了點頭。

石言笑了,一路走來,他已經很喜歡這個小傢夥了。

千夜是個大部分時間都安靜無聲的孩子,性格卻是倔強到近乎固執。但是他一旦答應了什麼,就一定會做到。

龍海臉上微露詫異,說:“我認識了你二十年,都冇看到你笑過這麼多次!”

當站起來時,石言已經板著臉,變得木無表情,說:“看到你,我又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龍海的太陽穴上幾根粗大青筋頓時跳了幾跳。

片刻之後,重載卡車就轟鳴著遠去,而千夜則跟在龍海身後,向山穀內走去。山道崎嶇狹長,走了快兩個小時,還象是根本冇有儘頭。

千夜向兩邊看著,忽然在一側山壁上看到一行血淋淋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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