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胡家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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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爺,您流血了?”
丁易辰忍不住問道。
“什麼?”文道德皺起眉低頭看向自己。
“您的袖子……”
“噢,這是彆人的血,你上去休息吧。”
文道德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顯然不想多說話。
但語氣已經比剛纔說中醫的語氣溫和了許多。
三名保鏢站在一旁。
其中一名曾經在醫院守護過他們幾天的保鏢見狀,朝丁易辰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先離開。
見此情景,丁易辰隻好上樓,生怕自己過多打擾了文爺。
第二天一早。
管家就來喊丁易辰和秦珊靈下去吃早餐。
倆人走進餐廳的時候,文道德已經坐在餐桌旁看報紙。
“文爺,早!”
“文爺早上好!”
聽見他們進來,便一邊收起報紙,一邊滿臉笑容,“你們下來了,快進來坐下一起吃。”
丁易辰和秦珊靈走過去坐下。
桌上是看著清清爽爽的幾碟小菜和三碗稀飯。
三籠屜燒麥、水晶蝦餃。
丁易辰很詫異,文道德不是內地人,他們的早餐也這麼中式嗎?
他此時還不知道,閩粵港澳等地區的飲食都比較清淡。
“怎麼?是不是覺得早餐吃得太寒酸了?”
見他們不動筷子,文道德納悶道。
“不會不會,是覺得文爺家的早餐吃得好精緻。”秦珊靈搶著回答。
“珊靈說得對,很精緻,看著很有食慾。”
丁易辰跟著點頭。
“哈哈哈,早餐嘛,就應該清淡可口些。”
“小丁,你快吃啊,愣著做什麼?一會兒我還有事要找你。”
“好的文爺。”他連忙端起碗。
都吃好後,秦珊靈為了不打擾他們談事,上樓去讀新聞給文武聽。
“小丁,到我書房來。”
文道德領著丁易辰走進書房,“坐吧。”
“文爺,您找我有事?”
“你昨晚不是問我袖子上的血跡嗎?”
“是。”
“那是胡海奎兒子的血。”
“啊?”
“不要驚訝,我文道德這人向來有仇必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
“我把胡海奎的兒子給抓來了。”
“那他現在在哪裡?”
問出這話丁易辰就後悔了。
港片他還是看過的,黑幫火拚還能告訴外人把對方兒子挾持到哪裡嗎?
“關在郊外的一處廢棄倉庫裡,好吃好喝伺候著。”
丁易辰明白了。
南城是全國最先開發的城市,在郊區還有很多待開發的區域。
那些地方在過去是十幾家國營大廠。
南城改革之後那些國營大廠遷的遷,倒閉的倒閉,城市的周圍郊區便閒置了大片大片的廠房和倉庫。
如今那些廠房和倉庫大多數因為人去樓空,便變得破敗不堪,成了無主之房。
那些地方就成了三教九流經常光顧的地方,被各條道上的人私自劃分了區域,成了他們窩贓銷贓之地。
綁架勒索之事也常常在那裡發生上演。
這麼看來,文道德關押胡海奎兒子的倉庫,也是被他“霸占”去的廢棄國營倉庫了。
“你一定好奇我為什麼抓了他兒子吧?”
“是。”丁易辰點點頭。
文道德停頓了一下,說:“其實抓他兒子也是個巧合。”
“我是趕去和朋友談點事,冇想到那小子正在街上捉弄路人,還囂張地自報家門。”
“他知道您是誰嗎?”丁易辰問道。
“知道,我文道德向來行不改姓,坐不更名,我告訴了他我是誰。”
這倒是很像道上大哥的做派。
“我關那小子,隻不過是想刹刹他的威風,明天就會放他回去。”
“那他……受傷了?”
“你是想問我的袖子怎麼會沾到他的血吧?”
“是。”
“我打的。”
這一切就合理了。
但是他很納悶,文道德把自己喊到書房來是要商量什麼?
“放胡海奎小兒子這事呢,我想交給你去做。”
“交給我去做?”
丁易辰驚訝地指向自己。
“對,這個天大的人情我要讓你去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文爺,我、我不明白。”
“我給你我倉庫的地址,一會兒你就回去,去把那小子救走。”
“我去救走?”
丁易辰大惑不解。
按理說文道德既然不想綁票胡海奎的小兒子,隻是想關他一天給胡海奎一個警告。
那麼,就隻要鬆開那小子身上的繩索,放他回去就行了。
胡海奎會如何報複,那是下一步的事。
他文道德也不怕對方報複。
倆人互相傷害對方兒子,這種事胡海奎恐怕也隻能打落門牙往肚裡咽。
可是文道德此時卻把這事的功勞送給他。
這讓丁易辰不免在心中思考起來。
“你救走後,把那小子送回去給胡海奎,胡家就欠下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記住了嗎?”
“記住了,隻是我冇明白,為什麼要讓胡家欠我這個人情呢?”
“競標之日,他胡海奎就會對你心有忌憚,畢竟你是他全家的大恩人,道上的規矩他不敢不念你的情。”
丁易辰此時明白了。
無論胡海奎多麼霸道,“義氣”這麵旗子他得顧忌。
連救命恩人都不放過,這樣的人今後在道上還有什麼威信可言?
哪怕胡海奎心中對丁易辰多麼的不屑,但是麵子上的工夫總還是要做的。
文道德這麼做是一箭雙鵰。
一是打一頓仇人的兒子出口氣。
二是讓胡海奎在競標中矛盾不已,猶豫不決。
“多謝文爺為我考慮!”
“這事你自己知道就好,出了這扇門就不要對任何人說了。”
“好。”
“對了,也包括女人
千萬不能讓女人知道。”
文道德意有所指。
丁易辰知道他說的是秦珊靈。
“文爺請放心,我絕對保密!”
“嗯,好了,我約了人打高爾夫球,這就要出發到望月山莊去。”
“好。”
“一會兒你們要回去的話,我讓管家幫你們備車。”
“文爺您不必操心,這些小事我們能處理。”
文道德卻依然滿臉不放心,“小心駛得萬年船。”
“記住了文爺!”
從文道德的彆墅出來。
坐在副駕駛室的丁易辰朝後座的秦珊靈交代,“你一會兒先回店裡去……”
“那你呢?”
“我去幫文爺辦點事纔回去。”
“要我一起去幫忙嗎?”
“不用。”
自己要去辦的事瞞她都來不及呢,哪裡敢帶著她一起去?
司機繞到光華路,先把秦珊靈送到服裝店門口。
“丁易辰,都到店門口了,你不下車進去看看?”
秦珊靈一下車,就走到副駕駛車窗旁,探著頭衝他說道。
“我這還有急事要去辦,你進去和我海叔還有曉峰說一聲,就說我一切都很好就成。”
“那你……”
她還想跟丁易辰說什麼,車子已經“嗷”的一聲衝出老遠。
……
郊外的一座倉庫裡。
丁易辰和文道德的保鏢站在倉庫的大門外朝裡麵看。
一名看上去大約十**歲的大男孩,被反綁著坐在一把椅子上。
他穿著很時尚,用當下流行的話來說,相當港風,一看就是個愛時髦的小青年。
唯一不協調的是,他頭上蒙著一個黑色布袋,正在左右晃動著腦袋。
大概是想把那根本甩不開的布袋甩掉。
這小子很機靈,聽見門外似乎有人,立刻大喊起來。
“救命!”
“救命呐!”
“請救救我!”
開車送丁易辰過來的保鏢示意丁易辰過去,而他自己則回到車上走了。
丁易辰看了看四周,遍地是野草,野蒿已經長得有人高。
他走過去扒開野蒿,滿地生長著車前草和小野菊。
他快速拔了一捆小野菊和車前草,並且薅了一根野蒿杆子把小野菊和車前草捆在一起。
他拿著捆綁好的野生植物走到那孩子麵前。
男孩聽到來人站在自己麵前,聲音有些驚恐,“你是誰?”
問得相當小心。
丁易辰知道男孩以為又是綁架他的人回來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男孩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
“你、你不是綁架我的那些人?”
男孩聽出了對方聲音中的友善,恐懼的心理緩和了許多。
“我……我昨天被人抓來了,還捱了一頓打,你快救我出去,我會讓我爸重謝你!”
“感謝就不用了,我采草藥路過這裡想進來歇會兒,就看見了你被綁在這兒。”
“哥哥,你能快點幫我把繩子解開嗎?我的手臂都被捆麻了。”
“好。”
丁易辰二話不說,走過去解他身上的繩子。
解開後,男孩自己把套在頭上的布袋子摘下,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才罷休。
“你怎麼會被綁在這裡?”
丁易辰明知故問,路人就得有路人的好奇心。
“彆提了,簡直就是飛來橫禍,我也不知道那是幫什麼人,一見我就把我抓來了,領頭那老頭兒還打了我一頓。”
他還怕丁易辰不相信似的,指著自己的臉說:“哥你看我這張臉,被他們打得都腫了。”
的確,臉上的紅腫已經變成了淤青,嘴角還有乾了的血跡。
丁易辰聯想到了文道德袖子上的血。
“那你知道抓你來的人叫什麼嗎?”
“知道,但是我不認識他,那老頭兒自己說他叫什麼文道德,我呸!簡直就是冇道德!”
“額……”
丁易辰使勁兒地憋著笑。
笑點不高的他,看著男孩咬牙切齒的樣子和他說的話,差點兒就笑場了。
為了掩飾自己,他連忙問道:“你家住在哪裡?我剛采完草藥正要回市區,順便把你送回家去吧?”
“那太謝謝你了!”
感謝完,男孩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那你能把我送到豪富大廈嗎?”
“豪富大廈?你家住在那兒?”
丁易辰裝作不知道他是胡海奎的兒子。
必須得等這小子自己說出來才行。
“我爸在那兒。”
“你爸?你爸在豪富大廈開公司嗎?”
“你說對了一半兒,我爸的辦公室就在那裡。”
男孩毫不隱瞞地顯擺道:“你可能有聽過我爸的名字,他叫胡海奎。”
“什麼?你爸叫胡海奎?原來奎爺就是你的父親?”
丁易辰故作驚訝地問道。
“對,怎麼?你不相信?”男孩有些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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